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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你是我最美的意外 ...
陈怡考上大学那年全家为之轰动,那时候出类拔萃的陈怡对于这种结果都不予评价。那样骄傲的女孩,考上全国门槛最高的音乐学院。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大批的平时不走动的亲朋好友都上门祝贺。她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对此嗤之以鼻。
那个年代并没有谁家大富大贵的典型,陈怡的家也算是普普通通,但是毕竟全家有这个天之骄女为之骄傲。
大学报到那天,陈怡穿着白底蓝花的棉布新衣。走了好远回头看家里的大门。心中暗暗发誓,她,陈怡必定要成为最出色的女人。
那一年全国轰动的艺术风潮席卷了这些少男少女的心,大批青年开始迷恋那些根本就看不明白意义的作品和艺术。
陈怡本是不屑一顾的,但是院里据说来了一位非常年轻的艺术家迷倒了万千少女心。毕竟是刚上大学的女孩子,喜欢的也都是那些文艺风范严重的气息。在同学和寝室伙伴的一遍一遍的心灵洗礼下她也开始对这样的一个人产生兴趣。
可是高傲如她,怎么自己主动提出去上那个人的课。
室友几番的鼓吹不见陈怡有任何想法,或许是出于嫉妒或许是激将法酸气十足在众多崇拜者面前对陈怡下战帖。
“陈怡,你到底是不想去呢还是不敢去呢?”
“不敢?”陈怡微微吃惊睁大眼睛看着室友。
“对呀,你不是号称音乐学院的金嗓子么。怎么遇见美术界的金画笔就害怕了啊!”口气里带着明显的蔑视,当然陈怡也听出来了。
“哼,害怕。我陈怡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呢。”陈怡翻看着手里导师亲手交到她手上的歌谱,懒懒散散的合上。
门口激将的同学一手扶着门把手,脸上讥笑着调侃陈怡。“陈怡,你可别看见辛老师走不动道儿,那可是你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人。”
陈怡摆弄着因为坐着而翻上来的衣角,满脸的嗤之以鼻。
“你放心,我还没把档次降那么低。”
是么?认识辛伟明是降低档次么?
如若能回到那是时间,陈怡会狠狠地反驳自己。那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档次降低之后的选择呢?那明明就是自己这一生最明媚的选择。
她知道这个所谓的“金画笔”倍受欢迎,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音乐学院上千人的阶梯教室座无虚席。
她呆呆愣愣的看着这样有些夸张的画面,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早有殷勤的人替着占好了座位,几个人挪动着坐下。
讲台上有人在调试麦克风,乳白色的衬衫一个低着头的侧影。干净,明亮的照着陈怡的眼睛。每一根短发都折射着阳光。
“好。大家好,我是辛伟明。欧洲绘画史的临时讲师。”连声音都透着干净灵力,如针一样刺入她的耳膜。
怦然心动。
她知道这叫怦然心动。
辛伟明讲课方式生动幽默,大多数的时候甚至和台下的同学互动的很好。即使他提问的同学没有回答上来他的问题他也不会生气。只是懊恼的蹙着眉头自言自语般的自责会通过麦克风传遍教室每个角落。
临近下课的时候,辛伟明提出了本次课的最后一个问题。很多人都雀雀欲试,其实会的人不多,更多的是想和辛伟明名正言顺的说句话。
辛伟明低着头看着讲台上的花名册,寥寥几篇的名字根本就不可能写下屋子里的所有人。思考了几分钟,他骤然抬头,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停留在陈怡这块。
陈怡心里一悸,光明正大的和辛伟明对视。辛伟明一愣,开口说道:“那位同学,对,就是你,带浅绿色发卡的同学,你来回答。”陈怡脑袋里一片空白,周围的目光“刷”的一下扫过来集中在她脸上,她清晰的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温度。却很怡然的站了起来。
“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教室里的人都坐着,只有他和她在几千双眼睛里直视对方。周围可能有窃窃私语,可能有不可置信的质疑,也可能有嫉妒的嘲笑。
她全都听不见。她只听见他的声音和询问。
大脑里空白的甚至都没有问题的概念,可是她却听见了,看见了。这个世界仅仅剩下他一般。
一瞬间声音回归,周围的人可能等的不耐烦一样,渐渐的出声催促。
可是他却微笑安静的等待着。
她回以微笑,百灵鸟一般的声音轻轻却掷地有声的答:“陈怡,怡然自得的怡。”
“听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你会不会有了孩子就不再爱我了?”陈怡软绵绵的靠在辛伟明的身上,温柔的抚摸高耸的腹部。
辛伟明紧了紧手里的一小一大,笑着刮了一下陈怡俊秀的鼻尖:“怎么会,那是你和我的孩子,爱他不就是爱你么?”
陈怡一听这样的话立马坐起来等着大眼睛问辛伟明:“怎么会一样?那就是说我要和他分享你?”说着泪眼汪汪的怒视着辛伟明。
辛伟明压下她的头,按在怀里。“陈怡,那是我们的孩子,难道你不爱?”
“那怎么会一样?”陈怡窝在他的怀里,“他会夺走你对我所有的爱。”
辛伟明又拽起来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明亮又温柔深处永不服输的眼睛,此时正像被水洗过一般回视着自己。
当年,千万个与自己擦肩而过的人中,只有这双眼睛。点亮了自己心里一直卑微心灯。
“陈怡,这世间,唯你不可取代。”
陈怡破涕而笑,撒娇的轻锤了一下辛伟明的肩膀。
辛伟明回抱着她,“虽然不知道是男女,但是我希望她是女孩。有你的眼睛,有你的眉毛,最好有你的勇气和倔强。”
怀孕的女人容易犯困,经过刚才短暂的小折腾,陈怡闭着眼睛靠在辛伟明怀里渐渐的迷糊了,可是恍恍惚惚的还是听见了他说的话。
心,泥泞不堪。
当初自己那样义无反顾的爱上他,师生恋。那样不是很开放的社会里,即使那么优秀的陈怡也还是遭到了那么多白眼。
冷嘲热讽的话像刀一样刀刀刮在她引以为傲的自尊上,可是为了他,她凭着感觉向前走,连回头路都没给自己留下。
曾经在老家大门口发过的誓被爸爸一个扔出来打散的布包击的粉碎。
就为了那句“滚!我就当没生过你这样丢人现眼的女儿!”她顶着流言碎语度过大学,两个人走过那些根本就不堪回首的日子。
陈怡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不知道什么滋味的眼泪。
陈怡盯着这个折磨了她将近12个小时,抵死要哭个天翻地覆的女娃娃烦得要死。辛伟明正好刚打热水回来,看见陈怡的神色突然心里一阵难过。
“陈怡,怎么了?”他轻轻的放下水壶,隔壁床的孕妇受不了孩子的哭声使劲的翻个身。
“陈怡!你怎么了,孩子在哭,你怎么不看看呢?”说着抱起来小婴儿轻柔的摇着。
陈怡楞楞的看着,呢喃的说:“你说过的,她不会替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的,现在你就觉得她比我重要了?”
辛伟明停下动作,看着逐渐红了眼圈的陈怡。几个小时前她才从鬼门关回来,带着他们的女儿。
小娃娃干净的像个瓷人儿,还那么小,拳头大的脑袋上带着绒绒的胎发。或许她也觉得这样的怀抱安心了,渐渐的熄了哭声。啧着嘴睡了。
辛伟明小心翼翼的放下孩子,又看了看背对着这一床的另一边的孕妇。小声的问陈怡:“你怎么了?累了么?”
至始至终都看着他动作的陈怡,靠在枕头上。耳边一直回想着父亲怒目相斥的质问和决绝的驱赶。
就为了这个人,就为了这个孩子,她抛弃了自己的锦绣前程,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儿。如今孱弱的靠在铁质的床上,忍者肚子上道口的疼。
她闭上眼睛,哑着嗓子说:“我后悔了。”
辛伟明一愣,落在膝盖上上手掌渐渐握成拳头。
辛伟明并不是什么艺术之家,小时候仅仅是在靠海的老家的沙滩上随意的画些什么,或许真的是天分还有努力,那样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如今。
陈怡很不喜欢小辛陈,即使他为了证明什么的将两个人的姓取了名字,即使小辛陈从小就乖巧却异常倔强,有时候辛伟明会想,或许除了倔强辛陈并没有继承陈怡些什么。
辛陈两岁那年两个人终因为事业和一些不予言说的原因将孩子送回了他父亲的身边,那时候母亲已经不在。年迈的父亲,唯有接受照顾独子的女儿。
离开的时候,辛陈穿着花衣服站在佝偻的父亲身边,看着父母坐着的气派的大汽车仰着头询问祖父什么。
辛伟明那么多年艰辛的时候都没有哭过,回头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陈怡漠然的坐在自己身边,这一瞬间他好狠陈怡。恨她的绝情、恨她的自私。可是他又心疼她,如果不是自己。她会有更好的发展,或许金色大厅独唱的是她,作为观众的是自己。
而此时,他只有悄悄的握着陈怡僵硬的手指,选择离开这个幼小,抱起来还没有一捆书重的孩子。
那是她和他的孩子。
陈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重新站在舞台上发光发紫的那一天。当掌声和鲜花簇拥着她走下台,当第二天报纸上满面都是自己的新闻的时候。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辛伟明的事业突飞猛进一般,在整个欧洲都刮了一场不小的风暴。伦敦又开始下雨,冷的要命。临近中国的年关
在酒店落地窗前,辛陈打扮得宜的准备参加晚上的一个宴会。背后的辛伟明正在准备第二天要出席的画评的材料。
两个人各据一角,缄默不语。
“伟明,今年我们什么时候回国?”陈怡落座在辛伟明跟前。辛伟明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手里的材料。
“今年可能回不去了。我这边事情太多了。况且你不是还有跨年音乐会么?”辛伟明把资料放在手提包里,妥当之后回头就看见陈怡黯然的样子。
陈怡看着裙子在膝盖上曲卷起来的褶皱,她小心的抹平。去年回去的时候,辛陈已经到她的腰了,可能买的那些衣服都不能穿了。今年……没有新衣服了啊。想到这,她突然好难过。
“辛伟明,年会我想推了。”辛伟明掐着腰很为难的看着这个一会风一会雨的女人,很没办法的摇摇头。
“陈怡,你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你自己最清楚。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了。错过了就没有了……”陈怡忽然抬起头来截断了辛伟明的话。他就这么看着她,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亮,可是,这种光亮好像好多年都不曾出现了。
“我受够了。这种鲜花、掌声、不断地奔波追逐的名利。我受够了。我是女人,我不要像男人一样拼。我只想有个家,有个丈夫,有个……孩子……”说到这她突然哽咽了一下噤了声。
室内安静,陈怡倔强的不肯落泪。辛伟明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搂住她,陈怡将脸瞥向一边不肯看辛伟明。
“我看看我这边的事情能不能推了。不回家,陈陈……可能也会很失望的。”两个人坐在床沿上想着上次看见那个丫头的梳着羊角辫的样子。
可是没有等到他们主动的回去,国内来了消息。辛父病重。辛伟明甚至没有和早就定好的合约方打招呼,带着早就没有了主意的陈怡飞回家。
那是陈怡第一次真真正正的感觉辛陈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的孩子。那样小,还不及腋下,站在医院的走廊里。大眼睛续着泪,声音镇定的和她说:“我爷爷要死了,进去看看吧。”辛伟明带着她跑过长长的走廊,拐角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略微低着头的辛陈,倔强的样子犹如当年被扫地出门的自己。
老人骨肉如柴的缩在病床上,呼吸机一直嗡嗡的响着。辛伟明跪在床侧,深深的埋着头。她也跪在床侧,一肚子的话卡在嗓子里吐不出来。
老人混沌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拉过来两个人的手交握在一起气若游丝却坚定的说:“交给你们了……”说完还狠狠的压了压两个人的手,陈怡忽然抬头,看见老人越过俩个人的头顶看向门口处,门微微的露出缝隙。那里辛陈露出巴掌大的小脸儿,大眼睛里带着惊慌和一种无措。
手上压力骤减,起搏器尖锐的叫声伴着辛伟明力竭声嘶的一声“爸”划上休止符。
至此陈怡知道辛陈失去了这辈子至亲至爱的一个人。
*****
法国的冬天好像特别漫长,陈怡将每个房间收拾的纤尘不染,等着辛陈来法国看冬雪。
收拾完屋子,她端着一杯茶坐在沙发上看墙上的油画。那是辛伟明带自己离开辛陈的那一年凭想象画出来的。
眼角眉梢都是几年前青春无敌的辛陈摸样,可是细细的看还有曾经自己的痕迹。她放下杯子,走过去轻轻的抹去不存在的灰尘。
电话尖锐的叫嚣。她接起来,“陈陈?”
辛陈今天下午的飞机飞来,可是她心里却有种动荡始终没有找到落脚点。果然辛陈在电话的那一边说机票取消了,等到有机会的时候再解释并且带着罪魁祸首负荆请罪。陈怡听出来辛陈的声音沙哑。关切的问了问事情的大致。
辛陈说明了原因,愧疚的表示以后一定补回来。
陈怡突然笑了,很小很小的声音却带着一种独有的骄傲。突然她低下声音很认真的问辛陈:“陈陈,有没有怪过妈妈?”
辛陈可能有一瞬间的怔忡,好多东西都在这一瞬间穿过远距上千里的母女两个人脑海中。
辛陈浓重的鼻音全是调侃的回答:“陈怡女士,你是不是更年期回返了?”气氛一下子缓合,陈怡刚想反唇相讥。
那边很浅很浅的呢喃说:“我好爱你妈妈,没有你怎么会有如斯勇敢的我。”
陈怡挂了电话的时候久久的坐在位子上,回味着简简单单的那句话,突然热泪盈眶。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辛伟明走过来一把抱住陈怡。
陈怡顺势把脸埋在他的怀里,他像抚慰婴儿一样一下一下的在她后背轻拍。
“哭什么,女儿长大了……”辛伟明嘴里很不是滋味的说,不知道为了哪般,可能女儿真的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可能是一辈子都没在自己面前哭过的陈怡突然落了泪。
陈怡只是轻轻的抽泣,慢慢的停下来抬头看辛伟明有些松垮的下巴。
“你知道么?她是我这辈子最美的意外。”
这几天越写越顺,可是该是告别的时候了。
这是写的很心酸的一章,一下子想起来好多。
有些难过,其实真的没有人可以知道。
谢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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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你是我最美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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