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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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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眼前的情景,若无其事?一笑而过?悲天悯人?事情发生下来,一切都太过于脱离我所能想象到的轨道。我突然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我以为我看透看清的事和人,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不是我所能明白的了。
我想我跟岑瑾无话不谈,我想徐子硕和辰一露天造地设,我想岑瑾心高气傲未来的老公一定惊叹所有人,我想的太多,折损的心情也就零落,我想,我该什么都不要想。
开车回家的路上,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徐子硕亲吻岑瑾的场景,其实如果抛开一切,她们是真的会很甜蜜,我真的想要去祝福。可是现在,当道德伦理摆在眼前,当是非对错需要抉择,到底该如何在徘徊中挣扎——正如我与顾晖的局面。
剪不断,理还乱。
或许是因为某种情绪堵在胸口,或许是因为瞬间丢失的安全感,让我心口压抑的难受,我突然发疯一样的想见顾晖,我把车子开到他家楼下,上楼,敲门,每一分钟的流逝都如同惨痛的折磨。
我猛的敲他的门,他的声音从门那一侧传来:“哪位?”
他将门打开,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我突然找到了寄托,大脑失去了理性的控制,我一下子抱住他,亲吻着他开口要说话的唇,用手在身后关上门。
唇齿间,我已分不清我是想要吻他,还是想要把他深藏起来的灵魂吸食出来。他从最初的惊诧到慢慢的相拥,直到炙热的□□在我们俩人之间燃烧,触碰到心脏的地方,灼烧出一抹深刻的伤疤。
我们跌落在房间柔软的床上,彼此撕扯着衣物,那样急于用体温温暖对方,夜晚的空气还带着冰冷,我的汗水落在眼角,刺生生的疼。
当一切回归于平静,他将被子紧紧裹在我发抖的身体上,在我耳边小心翼翼的问着:“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着床单上凌乱的褶皱,半天才说:“爱我吗?”
“什么?”
我没有回过头去,害怕看到他的眼睛:“爱过我吗?”
“你到底怎么了?”
我的心已经冰冷:“这算回答?”
“你有些吓到我。你从未如此。”
“我该是怎样?”
“我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
“你可愿意娶我?”我不知我为什么会这样问,虽然我心底明明知道我根本未曾想过去嫁给他,我更不想强迫他任何事情,可我只想听那么一句话,哪怕是一个态度。
他似乎被我的话问住,他的心跳声在安静中被放大,空洞而又诡秘。
我心痛的无处可躲,即使被他宽大的胸襟包围着,我还是感到刺骨的凌列,我的银行就快透支崩盘了。
“谢谢。”我从唇缝间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突然用尽全力抱着我,呼吸吹到我的脖子上,我的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他在我耳边从喉咙中轻轻的说:“我爱你。”
可为什么我没有欢喜,为什么我泪流满面,为什么在他的话刻在我耳边的时候,我竟看到了迷雾尽头万丈的悬崖?
我猛的转过身去,咬上他的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却又激起了我们心中的空白。我们再次在黑暗中疯狂的爆发。
我如同吸血鬼一样一直吸允着他唇边的血液,好像这样就能让我们和为一处,就能让他心口的城门稍稍为我打开,好像这样,就能让他再多在乎我一点点。
我还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离开了他的床,他送我回去的时候我们都一言不发。
依旧是在我下车的时候他才开口,声音带着让人心碎的忧伤:“小雨,我是真的爱你。”
我几乎又要哭出来。
我们都知道这句话真正的意义——他是爱我的,却不能娶我。我们注定没有结局。
我的眼泪落在地上,在月色中反射我心脏斑驳的伤痕:“我也是真的爱你。”
他的车开走,如同抽走了我丝丝缕缕的灵魂,也一同抽走了我一夜的梦境。
我再度把自己丢到忙绿中,我开始拼命的工作,要么就整夜呆在工作室里,要么就整日站在客户的工地。
岑瑾打电话找我,我也都推托掉。我不知道我在面对她的时候会不会突然爆发出来。聪明的做法是暂时远离。
过几天是肖祺工作室三周年庆,辰一露找我陪她订了个很大的三层蛋糕给肖祺。面对辰一露的时候,常常一种罪恶感升华,如同背叛她的是我一般——至少我是知情不报。
周年那天中午,辰一露找人将办公室布置成一个小派对,自助食品饮料,加上正午时推出的蛋糕,大家都欢快不已——用白航的话说,这段时间我也像被工作狂的恶魔俯身了一样,整个工作室被强大的压力笼罩,是时候放松一下。
肖祺切了蛋糕,还嗔怪着辰一露弄的太过夸张。辰一露露出神秘的笑容:“因为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
“一会就到。”她露出顽皮的笑容。
果然,不一会,一个一身西装的人走了进来。肖祺和辰一露迎出去。
辰一露介绍道:“这位是英同建筑的法律代理人,这位是肖祺。”
英同建筑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建筑企业。包括肖祺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脸茫然。
那人一身浑然正气,拿出一份文件给肖祺,认真的说:“肖祺小姐你好,我代表英同建筑有限责任公司来跟您谈签约事宜。”
“签约?”
整个工作室都安静了。
肖祺也愣在那里,侧过头去看站在一旁的辰一露,辰一露笑着:“跟我没太大关系哦,我也是给了你们最近的成绩而已。”
“肖小姐?”那人也带着姣好的微笑示意肖祺。
肖祺忙反应过来,恢复了精英的姿态:“啊,好的。我们到楼上去谈吧。”
说着,肖祺带着他上了楼,肖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辰一露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我忙问她:“你怎么做到的?”
她看着我,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她求助的看向傅皓明。傅皓明走过来。辰一露说:“天,肖祺如果知道一定会生我气的。”
傅皓明笑着说:“她不会知道的。放心吧。”
“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道。
“你问他喽!”辰一露懊恼的指了指傅皓明。
“有时间再跟你详细解释。”
我点了点头。却隐约猜的到了些许。
肖祺跟英同签了合约,工作室等于整个步入另一个阶段。肖祺表面上虽然没有很过多的表现,却能看得出她的欢喜。这毕竟是对她工作的一种认可,她那么努力,也算证明了自己。
这大概是她工作室三周年最好的礼物。
于是我们再次彻底的忙碌。所有人都全面出动,基本上连彼此说个话的时间都没有。肖祺更是忙的不可开交。
不过这正是我所喜欢的生活,繁忙的一天,疲惫不已后,我就能安然睡去。一日也就这么过了。
秋初的夜晚有些清冷,我穿着单薄的睡衣在客厅里看电视,身上不一会就凉透透的。
突然门铃响了起来,倒不知这个时间里会是谁。
我开门,门外的居然是顾晖。
我的心又有些颤抖,这就是他的魔力,此刻我竟还能有如初恋时的惊慌和羞涩。我试图淡淡的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去换件衣服,陪我去个地方。”他带着若隐的微笑。
“去哪?”
“先去换,随我来便是。”
于是我去换了衣服,上了他的车。
我问他:“这到底是要去哪?”
他没有说话,笑着说:“不会把你弄丢就是。”
“这可不一定。”
我们笑了起来。
有多久我们不曾如此开心。
我的困意席卷上来,他计划要开出时区。
当时钟指向凌晨的时候,我几乎要睡过去了。他突然说:“小雨。”
“嗯?”我睡意朦胧的回答。
“生日快乐。”
我马上要闭起来的眼睛又瞬间睁开:“今天是几号了?”
他笑了起来:“你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
“最近忙的乱起八遭,哪里还知道日期。”
“你又长大了一岁。”
“是啊。”
“可你还是年轻的。”
我们又回到了这个话题,这个能够让空气凝结成冰的话题——正是我最不想去面对的话题。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抑或他有着跟我一样的心情。
“这你的生日,又是周末。这几日我带你离开,我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考虑。这几天你说要做什么,我便陪你。可好?”
我的心在温暖和冰寒中交替成伤,他竟为了我这样用心。可为什么我有种不安的感觉涌到心口,堵的难受。
我想,我该是满足的。就像他说,我们要好好在一块。
当晚凌晨我们到了临城,找了个酒店住下。然后、一切都像他说的一样,我们把我想象中一定要跟爱的人做的那么几件事情都一一实现。
我们一块吃冰淇淋坐摩天轮,抱着爆米花看电影,骑双人自行车,照大头贴抓娃娃,他全无怨言的陪我做这些孩子气的事情。
他预定好了一处独立的度假屋,边上就是一个精美的小湖边,整个屋子里什么都有配备。
我们在小院子里烧烤,吃火锅,对着月色荷塘聊天。晚上就在这接近大自然的地方做最自然的欢愉。
我每天都在用尽全力去体会这种稍纵即逝的幸福,我用尽全力去笑,去开心,去幸福。可当夜晚来临,我却感到无止无尽的空虚和无力,似乎这一将会都是我们之间最后的透支。
临走前的傍晚,吃过晚饭,我坐在湖边看着夕阳余晖下红的像火一样的天边。他走到我身后坐下来,在我身后环着我,让我能够安安稳稳的靠在他怀里。我们谁都不说话,风从耳边吹过,他紧紧抱着我,不让寒气侵袭到我身上。可我依旧刻骨的冰冷。
他的呼吸打到我脖颈上,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在想什么?”
“没什么。突然想到一句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我淡淡的念着,他不再说话。我还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是在某个广播剧预告中,女生很好听的声音几乎让我泪流满面。只是那是,我只恨君生迟,却不知君是否恨我生早。
如今知道了,便是更加深刻的凄凉。
我的头发落在胸前,被风慢慢吹散。
“小雨。”
“嗯?”
“我们结婚吧。”
我的心开始剧烈的难受,巨浪似的打击着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的痉挛。
我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滴落在他环在我胸口的手背上,他像是被灼烧到一般,一个激灵。
他把我的身子扳过来,让我看着他,我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他温柔的擦去我脸上的泪痕,身影在晚风中越发悲戚:“别哭。”
我这次并没有听话,我还是在不住的哭泣。他用唇吻去我越来越多的眼泪,从眼睛,鼻子,脸颊,到嘴。我紧紧抱着他,唇齿间能清晰尝到眼里苦涩的味道,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这一刻将成为永恒。
我不可能嫁给他,他明知道,也都了解,我们只能做情人,却不可能做夫妻。这段感情从开始,就注定要分离。可我当初还是那样义无反顾。
“不想嫁给我吗?”他含糊不请的问着。
“是的、不想。”
突然,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就那么看着我,看得我连伤口都无法隐藏。
“你说的对,我还太年轻,你明知道我不可能这么早被婚姻束缚。还有我爸爸妈妈,我将无法面对他们,你也无法面对。我们生在不同的年代,成长在不同的世界,不可能的,你明知道⋯⋯”
“你何必、如此聪明。”
“不,我若聪明,便不会爱上你;我若聪明便不会让自己深陷;我若聪明,早便该适可而止。可我还是愚蠢的,愚不可耐。”
他不再说话。太阳已经落下去,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的话缓缓从口中飘出时,我已经疼痛的麻木,因为我发现我能保持着微笑,我能让他记住我的笑容,我还能最后在那么克制的在他脸上吻下痕迹,我还能稳稳的走回房子里去。
“顾老师,我们分手吧。”这是我那晚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