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是旧相识》尤醋不不

4、翠羽点墨（添加）

　　第二天醒来，发现周围的空气像上了一层浆似的闷热。翻了个身子看见隔床的几个小丫头皱着眉头滚来滚去，想必也是不怎么舒坦。这个屋子里有八张床，冬天人多热闹不觉怎的，可真正热起来却显得格外的拥挤。好在青楼的姑娘们起的偏迟，婢女小厮自然也无须早早伺候，这恐怕是我在这里得到的最大的好处了。

　　我抬起头，感觉天阴阴的怕是要落雨，心想反正躺着也是难受便披上褂子悄悄地下了床，端起铜盆向屋外走去。没成想早有两个耐不住闷热的坐在了外面，翠羽和点墨摇着扇子坐在院子当中，点墨一见是我，忙招了招手。

　　“昨晚睡得还好吧？”翠羽开口问道。

　　“不好不好，快热死了。”我一边应着，一边学着她们的样子搬把椅子坐下：“你们呢？”

　　“我们？”点墨微微眨了眨眼睛，水蜜桃般的脸蛋更显灵气，她指指翠羽笑道：“这厮昨晚上一个劲儿的翻，烦都烦死了。”

　　翠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那种依水含羞的样子十分可爱。

　　她俩是将来要做乐姬的清倌人，两个人儿长得都像是天仙似的漂亮，估摸着再过个两三年，待到了十七岁出了灯，也会是名动盛京的红牌。

　　点墨是出了名的八卦女，两茬三茬的就聊到了昨天晚上那个神秘的乐师头上。

　　“什么乐师？”我装傻问道

　　“怎么，你还不知道？可惜啊，听说并不是咱们楼里的，那人只是借个地方凑点盘缠而已，所以昨晚就已经走了，太可惜了。”

　　“嘿嘿”点墨笑了笑，却又叹息的说：“只不知怎么地，现在想来，竟想不起那乐师相貌，甚至连那曲子也只是只有个印象而已。”

　　我和冰雒的灵力加在一起，也只能消除到这种程度。

　　“就算这样，那种感觉真的令人感慨，是吧”点墨捅捅翠羽

　　“啊？嗯。”翠羽愣了一下，看了看我，若有所思道：“若真是这样早应声名在外，哪有我们不晓得的道理？”

　　点墨笑笑：“就不许人家天资聪颖，禀赋灵通啊。”

　　翠羽道：“你我都是习乐之人，天资固然可贵，但后天的练习却更为重要。再者说，那等意境若不是有过些故事的人，哪里能弹得出呢。”

　　“你这话倒是在理，和着你昨儿晚上是为了这呀。”点墨一脸坏笑道：“我还当你思春了呢”

　　“点墨！”

　　我笑笑，点墨天生就是翠羽的克星。

　　“话又说回来，你知不知道，昨天人家那一曲下来都快把闵灯蕊给气死了，看见那脸青的跟地府判官似地真解气。”点墨一边用脚尖点着地，一边回忆，嘴角还挑着笑：“可偏偏她今天走背字儿，倒霉的跟煤球儿似的。”

　　“你又看见了。”翠羽赌气道：“你的玲珑劲儿要是用在好好练习琴艺上，也不至于每次都落在闽灯蕊后面。”

　　“切，本姑娘懒得在下面搞那些小动作。你还听不听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我在这里呆了三个月，这几个年轻的姑娘里面点墨的琵琶和翠羽的笙可算是个中翘楚，平分秋色。然而那个叫闽灯蕊的，琴艺倒不怎么样，但背地里买通了青楼老乐师，又花了大本钱做了不少噱头，今年的评比中竟拔了头筹。

　　翠羽嘴上不说心里到底是不服气的，点墨却是真真给恶心了好几天。这件事，红堪本都是看在眼里却又不点破，从青楼经营的角度来说，闽灯蕊这样做既然能起到宣传效果，又何乐而不为呢？只是后来才发现那命长手短的老乐师却再没有在迭香楼里出现过。

　　翠羽看着点墨那略带哀怨的小眼神，抿着嘴一笑道：“得得，您老接着说。”

　　点墨清清横了她一眼：“我那时恰巧路过厨房，呐呐呐，只是恰巧啊，我看见她竟然搂着钟信飞将军的腰。”

　　“你是说她倒贴？”翠羽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实际上青楼的规矩，清倌人没出灯之前不得与男子有过多的接触，而乐姬又不像只卖色相的艳姬，只卖艺不卖身的也不在少数。

　　“那人也得让她贴不是？”

　　“怎么说？”

　　“人家钟大将军是什么人，哪能看得上她呢，一把给撂地上了。这还不算什么，你猜昨天还有谁在那儿？”

　　我和翠羽摇摇头，心里想着昨晚上厨房红鸾星动，怎么谁都往厨房里跑？

　　“是红姐！”

　　“你，你说什么？”我想我的脸一定白的像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