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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德远昏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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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小赐兄弟!快醒醒——”
迷迷糊糊地,耳畔回响起一阵又一阵急促地呼唤声。
刘小赐惺惺松松地睁开双眼,朦胧地看到王楚大夫一脸担忧焦急的面孔。他揉了揉双眼,疑惑地低喃道:“怎么了?”
“醒了!终于醒了——”王楚解脱似的兴奋大喊,随即又扭头朝身后呼道:“王爷,小赐兄弟醒了!”
一会儿,床边又多了一个人。
锦缎白袍,长发高束。清俊的脸上浮现一丝担忧,深邃的双眸关切地望向他。
“你醒了……”淡淡地一句问候,听得还在迷茫中的少年,更是一阵心悸。
少年微红了脸,转而又不知所措一脸迷茫地问道:“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在这儿?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坐直身子,环视了小小的房间里,除了王楚大夫和凛贤王,还有几个侍卫,独独不见陈家二少爷。真是奇怪,少年纳闷。
“这还要问你呢!”王楚快速反问道,“早上我来找陈兄弟,发现他倒在地上,怎么叫他都不醒,现在你总算醒了,可陈兄弟还昏迷着呢!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昏迷?刘小赐越听越糊涂,茫然地坦白道:“我只是睡……”
对了!昨晚玄罂出现了!以人形的身份出现了!后来他被玄罂安慰地昏睡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陈家二少爷昏迷不醒,该不会是玄罂——不敢想下去,心里隐隐焦虑起来,明明答应了不会伤害他的。
玄罂——
“睡着?”王楚不可置信地疑问,“怎么可能,我都叫你好半天了你才醒。”
刘小赐坚定地否认道:“是睡着了!昨晚太累了。”不能让别人知道玄罂的存在,更不能让玄罂伤害任何人!
“是嘛……”王楚犹豫,心里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少年如此坚定,只好作罢。
“陈家二少爷呢?他在哪儿?”刘小赐不疑有他,赶忙询问,转移对方的注意。
“他被抬到王爷的房内了,我爹正在照看着。”
“带我去!”刘小赐说着从床上爬起来,旁边一直不说话的男人按住了他的肩膀,被迫坐回了床上。
“你刚醒,还是好好休息吧!王大夫会好好照顾陈公子的。”华衣男子低声道,按在少年肩上的手并未松开。
刘小赐郁闷地望着按着他的男人,看着他苍白憔悴的容颜,一下心疼道:“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才行啊。”才不见几天,眼前的男人变得如此憔悴,这场瘟疫着实费了他不少精力吧。
“你在说什么?!”被少年的话弄得一头雾水,龙延秀收回手。
“我在说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才几天你就憔悴的风一吹就会飘走的样子!”现在的他比玄罂还纤瘦憔悴,玄罂在瘦他也是妖精变得,他可是扎扎实实的人,一个凡人!刘小赐越看他越心疼,但越看又越羞赧起来,脸红地撇过头不再看他。
龙延秀顿时明白少年的意思,心中荡起莫名的欣喜,喜不自禁扬起一抹灿笑。
“多谢关心,本王会的。”他消失的这几日,龙延秀总是莫名的心神不宁,这种不安不知从何而来,直到看到他相安无事事,才渐渐消失。偶尔还会想起清儿,可脑海里会不自觉浮现出少年孩子气的脸,一头白发额间一抹熠熠生辉的殷红。两个完全不相干的模样会重叠在一起,却变得有了几分相似。但又是这几份的相似,令他惶惶不安起来。他害怕他会慢慢淡忘掉死去的清儿,害怕那份曾经刻骨铭心的情意消失,那对死去的清儿而言,不就太过悲惨了……
只要再过一段时间……等瘟疫治理好之后,清儿就可以回到他身边了……
“王爷?”啰嗦了半天,发现对方一直一言不发神游在外,刘小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
龙延秀连忙拉回思绪,疑问地望着不知何时已下床站在了他跟前的白发少年。一霎那间,两个人的身影又重叠在一起,他赶紧甩开混乱的幻想,淡漠地道:“怎么了?”
刘小赐望着王爷,心里醋意横生。刚才和王爷说了一大堆叮嘱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话,王爷却一口一个“清儿”的叫,听得他又是生气又是无奈。看样子王爷很喜欢王妃啊……心被一纠,难受地垂下脑袋,丢了句“我要去看陈家二少爷”便跑走了。
王爷住得屋子离得不算远,跑个一小段路便到了。那房子原是王楚以后用来成亲做新房的,屋子并不大,装饰颇为简陋,但住得倒算清净。
朴素简陋的卧房,摆放着一张桌子几个凳子,梳妆镜和一张较为宽敞舒适的木床。王勇正坐在床边为躺在床上的人切脉。
刘小赐刚踏进房门,就听到陈家二少爷念念有词地嗫嚅声,走近一看,他眉头紧锁,一脸痛苦惊恐。刘小赐不由心一惊,这个样子怕是……他担忧地问王勇大夫:“他怎么样了?”
停下把脉的手,王勇愁眉不展地陈述道:“陈公子应该是被什么吓晕了过去,老夫已让人熬药,等喝完药若还没醒来,老夫也别无他法了。”从医多年,从未见过有谁被吓成这样的,昏迷不醒这久,脉象紊乱了些却还是正常。王勇心中疑惑。
果然!玄罂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看到了什么骇人的场景?!心里很是责备玄罂,可转念想到,自己经历了那么多离奇古怪心惊胆战的事,都未曾吓昏过去,顶多是害怕地哭一哭。刘小赐忍不住骄傲地嘲笑起来,果然是娇生惯养的少年。
“蛇!蛇——”昏迷在床上的少年忽大忽小地呻吟,惹得刘小赐更自傲、笑意更深了。
刚踏进房内的王楚,看到站在床边的白发少年莫名其妙地笑着,略带着一丝嗤笑,不禁恼怒起来。
“你笑什么!陈兄弟都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失踪这几日,陈兄弟担心地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还一直自责没保护好你。陈兄弟对你这么好,你——你却——”王楚越说越激动,面红耳赤的,陈兄弟对他这么好,现在莫名其妙地昏迷不醒,这白发小子居然一脸嘲笑,事不关己。看得他直为陈兄弟不值,更为陈兄弟生气,“你到底是不是人!只会给陈兄弟添麻烦,真不晓得你哪点值得陈兄弟这么为你——我看,只有妖怪才这么冷血无情!”
劈友盖脸一顿怒斥,吼得刘小赐收了惹人怒的笑容,像个犯错的孩子般畏首畏脚,好像自己真得犯了弥天大错似的一声不吭。直到听到最后一句时,心一下子纠结起来,大颗大颗的泪水一点一点划落。想开口辩解自己不是妖怪,他不是冷血无情。听着王楚的训斥,刘小赐隐隐觉得内疚,不应该笑他胆子小。
不知怎么的,胸口有些隐隐作痛,他想抬头看一看躺在床上的人,可又不敢看。
“别说了!”站在王楚身后的龙延秀出声制止,“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王楚识相地安静了下来,但仍是为陈兄弟气不过,又瞟了眼垂着头嘤嘤啜泣的白发少年,愤懑地蹙了蹙眉,扭过头不再看他。
王勇从未见过一向性子温和的儿子发如此大的脾气,一时有些诧异,左右为难地对凛贤王尴尬地笑了笑。
“我不是孩子……”哽咽地泣声反驳,“我已经十六了,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不是妖怪……”
“你——”王楚还想斥道,被父亲一把拉住,责备道,“够了,你先出去煎药!”
王楚不依地站在原地,怒瞪着眼镜哭得红红的少年,心中尽是不满。
“快出去——”王勇拿出当爹的强硬架势命令道,无奈之下,王楚只好按捺住忿忿地心情离开。
“王爷,小儿在王爷面前无理取闹望王爷不要责怪。”等儿子走后,王勇对凛贤王毕恭毕敬道。
龙延秀摆摆手,“不妨事。”瞟了眼哭泣地白发少年,“让他一个人静一静吧。”
王勇会意地点点头,两人一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