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她是谁的霓裳》左***香

2、她不再是没有姓氏的霓裳

　　夜，夜得很纯粹。
　　偌长的街道显得格外冷清。过往的人群也只有熙攘的几人，脚步也因为这夜色而加快了几分。
　　“春风渡”里，却是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哎哟，李大人，周大人，张大人，你们都来啦！柳妈妈我可真是感激涕零啊！”
　　柳妈妈扭着身子摇着扇子热情地招呼着贵宾席上的宾客。
　　“哎呀柳妈妈，我们又不是外人了！哈哈哈，霓裳姑娘一举拿下了花魁，我看啊我们以后来这春风渡只怕妈妈都不让咱们喝酒了吧！”
　　“啧啧啧，刘大人您这说的什么话呀！你们这些贵人来我这小庙我可是求都求不来的哟！”
　　“哈哈哈，柳妈妈可就这一张嘴让人舒坦啊！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其他地方咋样啊！”
　　“呸你个大冤家，徐员外您可别忘了，十年前我柳如絮可是这烟花柳巷出了名儿的美人儿啊！”
　　“柳妈妈，我说这霓裳姑娘怎么还没出来啊？”
　　“快了快了，霓裳总得要打扮打扮的您说对吧？我现在就去催催！”
　　柳妈妈小跑着来到了楼上，在霓裳的房门外伸长脖子探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心里直念叨着：不知道里面这位是不是有钱的主儿，看衣着打扮倒像是个富家子弟！
　　“公子，今日多谢相助。”
　　霓裳往酒杯里倒了八分满的女儿红说道，其实从开始到现在她还没有仔细瞧过眼前的公子。或许是因为女人羞涩的天性，也或许是因为她的心早已在踏进春风渡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没有念想，只想着还清欠债，这样她就真的了无牵挂了。
　　“姑娘，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呵呵。”白衣公子倒有些不自在了，毕竟是第一次和一个姑娘单独相处，这样的无措倒也在理。
　　“既然公子如此仗义，霓裳也不再拘泥小节了。就以这杯中物道尽今日之恩……….”霓裳端起了酒杯，瞧了一眼对面，面带一些迟色问道，“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
　　“哦，失礼失礼了，早就该自报家门的。小生穆子轩，苏州人士，此次来杭州是看望一位世伯，顺便欣赏一下这苏州的绝美风情。今天是来杭州的第二天，没想到就有幸看到如此盛晏，还有霓裳姑娘这么精湛的技艺，小生实在不虚此行，倍感荣幸！啊………..呵呵呵，不好意思啊，一下子说了这么多。”
　　穆子轩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脸颊微红。没想到穆子轩一紧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霓裳的心里不觉想笑，别看眼前这人高高大大，但是此时俨然一个孩童般可爱。
　　“咚咚咚”
　　柳妈妈见里面的动静不温不火，便敲响了房门。里面的公子是不是有钱子弟还说不清楚，但是楼下的那些可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儿，“霓裳，准备好了吗，大家可都等着你呢，妈妈我可快要招架不住了！”
　　霓裳听见柳妈妈的话，轻轻地笑了笑。这整个苏州城还有柳妈妈摆不平的事儿吗？无非是不能确定穆公子的出身，所以赶着让我出去应付那些官家客！若眼前的穆公子是富家子弟，也许柳妈妈今晚也不会来催了吧！
　　这就是现实啊！自己早就认清的现实。
　　“穆公子，抱歉了，小女子要先告辞了。若是酒水不够，公子可自行招呼，未雪会在这里好好伺候公子的。”
　　说完，霓裳对一旁的丫头未雪说道，“今晚穆公子的帐全算在我头上，好好招待，知道了吗？”
　　“嗯，小姐放心，未雪明白。”
　　看着霓裳慢慢走出房门，穆子轩不自觉地往前了一步。没有缘由的，他想留住她，留住她的人，留住她的心，留住她的一切。可是，他深知这个地方的规则，她由不得，他也由不得。
　　作为苏州第一盐商穆家的独生子，他必须顾及家族的颜面。一个青楼女子，或许此生也只能有缘无分了。
　　想到这里，穆子轩拿起折扇，放下一张银票后也出了门去。
　　春风渡里，满是肉色酒香。只有她和他眼神里流着一丝难掩的落寞。他看着她流连在几个胡须男人间，饮酒陪笑。她看着他一个人默默走出门去，没有留下一个眼神。
　　她明白。
　　只要踏进这里一刻，无论你再如何冰清玉洁，这一生都只能注定是这里的女人！

　　“小姐，你怎么了，有心事吗？”
　　见着霓裳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未雪奇怪地问道。
　　霓裳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大街上这人来人往。她喜欢来这街上，因为每个人脸上都可以看到不同的笑容。看到他们才感觉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还有呼吸，还有心跳。
　　这些笑容，是真实的，是平凡的，即使没有荣华富贵。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好美。
　　曾经，自己也这样奢望过，也以为得到过。可是，当他决绝地将她赶出府邸，与知府千金拜堂成亲的那一刻，她梦醒了。
　　“唷，我道这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呢，原来是长街上‘春风渡’里的头牌呀！”
　　这时，一个服饰雍容装扮华贵的年轻妇人挡住了霓裳的去路，说到‘头牌’两个字时还故意提高了声调。她就是霓裳曾经的情敌，知府千金姚金枝。
　　霓裳瞧了金枝一眼，没有做声，只依旧走着自己的路。
　　“诶，怎么，见我不是男人就连看都不看吗？啧啧，这柳妈妈调教出来的妓女真是派头够足呀！”
　　“喂，你这个女人是哪里跑出来的疯婆子啊，见人就咬！这么喜欢咬回家咬你男人去！难不成是因为你家男人嫌你太老，所以连咬都不让你咬了？”
　　“哈哈哈哈哈哈！”
　　未雪的这一番话引来了路人对姚金枝的嘲笑。未雪是认识这个女人的，早前陪霓裳逛街时就已领教过她的尖酸刻薄。虽然她不知道这女人和小姐是怎样的过结，但是凭着往昔小姐对她的厚待，未雪也不能眼见着霓裳白白受人欺负！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这么说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还在说着，姚金枝已经将右手的利爪抓向了未雪的脸颊，顿时五条血痕斑斑可见。
　　“住手！”
　　看见未雪受此欺负，霓裳不再忍气，一把将金枝推了开去。然后紧张地检查着未雪的伤势，
　　“未雪，疼吗？”
　　“不疼，我没事小姐！”
　　霓裳小姐对自己总是这样温柔照顾，心里一阵感激。虽然平日里霓裳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来拉拢未雪，但是未雪明白，她对她是真心相待的。
　　“啪！”
　　姚金枝冷不防地给了霓裳一个耳光。
　　“记住，这是赏给你的！记住你自己的身份，你竟然敢推我！”
　　“啪！”
　　霓裳干脆地回敬了姚金枝一耳光，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明显，
　　“呵呵，有一句话你是说对了，柳妈妈的确把我们调教的很好。是她告诉我，别人怎样对自己自己就要怎么对别人！”
　　“你这个贱人！我————”
　　正当姚金枝想再出手时，被一人突然拉住了。耀眼的绸缎子，在灼烈的太阳光线里刺得霓裳睁不开眼。可是，即使不看她也知道，是他，是那个曾经自己为他生为他死为他进了春风渡的男人！
　　“够了，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呢，我们回家吧。”
　　“袁士显，你给我放开！”看见自己的男人帮着旧情人，姚金枝心里的火自是燃烧得更加旺盛，“今天我非要把这个贱人扒光在这大街上不可！让大家都见见她怎么个肮脏法！”
　　“喂，你够了吧疯婆子，一口一个贱人，贱人你骂谁呢！”
　　“我骂的就是她！”
　　“哦，贱人你好！”
　　“哈哈哈哈哈哈。”
　　姚金枝见自己被丫头未雪又戏弄了一把，众人久久没有停下的笑声更让金枝心里的怨恨越发浓厚。突然，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慢慢走到霓裳面前，一脸的轻蔑大声说道，
　　“我说，这位从来不知道自己姓氏也永远不会有姓氏的，春风渡那个卖肉为生的地方还真适合你呀！”
　　金枝的话让霓裳心底的伤疤又被揭开了！一直以来，这是她心底最深的痛。她一出生便没了父母，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父母是谁。收养她的人从来都只忙着让她帮他们赚钱，没有给过她一个姓氏一个名字，连“霓裳”也是当时收养她的人随意给取的。
　　她的脸上，浮现着从未有过的悲伤。
　　“谁说她没有姓氏！”
　　人群中，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来到霓裳的身边，双手稳健有力地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她姓穆，叫穆霓裳，是我穆子轩未来的妻子！”
　　顿时，姚金枝和看热闹的人都睁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霓裳可以清晰地听见穆子轩的心跳声，那为着自己而跳动的声音。为何，你总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为何，你要让我冰封的心再度苏醒？
　　穆子轩坚定地看着霓裳，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么做。明知自己站出来就意味着面临重重艰难，可是他就是见不得她被人欺负，见不得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也许，这就是情之所至，心之所向。一旦爱上了，便什么都由不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