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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沧海桑田 ...

  •   “娘,义父没有死,义父还好好地留在岛上,是不是?”明知眼前诸人不怀好意,却因殷素素说得太过逼真,又有谢逊意图自杀之事在前,不免有些信以为真,忍不住小声向殷素素问道。他到底还是心思太过单纯,不知避讳,这周围之人哪个不是耳力过人之辈,又都紧紧盯着他一家人,早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皆看向张翠山夫妇。
      殷素素不想无忌会多嘴,不免气极,狂怒之下扬手打了无忌一耳光,打得无忌木木的,知道定是自己做了错事,忙躲到母亲身后,怒视着逼问义父下落之人。

      之后总总,令无忌眼界大开,才知外面有着诸般事情,直令他目不暇接,心中虽是且喜且忧,到底是在长辈爱护下长大,坚信自己父母必是无所不能,在海舟上过了数日,也就放开不少。
      短短数日,他心中就有了满腹疑问,知这舟上之人都对他怀有善意,逮上一人就要好好问上一通。
      这诸人之中,最令他满意的自是他二师伯,虽总是冷着脸,却待他极好,每每抱他在船头看那沿途风景,对他也是有问必答。无忌知这二师伯与自己爹爹是师兄弟,在岛上之时常听爹爹念叨他的几位师兄弟,言谈之间颇感情深,心下也暗自羡慕。

      “师伯,若是有人杀了人,就必是错的么,师伯可是杀过人?”无忌想起东方墨那日所言,扭头问道。
      俞莲舟怔了怔,叹道:“师伯早年行走天下,见不得那等作恶之辈,也曾痛下杀手。只是你要记着,人死必不能复生,便是有那罪孽深重、穷凶极恶之人,也不能随便下手杀他,须得让他有一条悔过之路。”
      无忌想了想,道:“就像义父么,可为何还有人要找他?”
      “这江湖之事,人心浮动,必是多有是非,你义父之事,自有你爹娘料理,无需忧心这许多事情。”谢逊之事,因着屠龙宝刀和那许多血案,早已惹了太多干系,如今想要撇开不提,已是不可能之事。俞莲舟不愿无忌过于忧心,只让他不提。

      无忌本就对爹娘信心颇足,也不再纠缠,又问道:“你与爹爹就像亲兄弟一样,若是爹爹做了令你难受之事,你可会生爹爹的气,不再理爹爹了。”
      俞莲舟道:“若是利民之事,自是侠义之举,即便与我有碍,我也定是要助他一臂之力,定不会为此起了龌龊。再者我知你父为人,大奸大恶之事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只是未免太过心软,若是为此失了分寸,我在一旁看着就是了。”
      “是了,若是他要做那错事,我在一旁看着就是了。”无忌恍然,拉着俞莲舟喜道,顿觉得全身都通透了。对东方墨所做之事,他本就是有些迷迷糊糊的,只觉得东方墨做了错事,却与他辨不清,还被搅得更加糊涂,此时听俞莲舟这一说,就觉找着了明路,心中自是无限欢喜。

      无忌幼时孤岛寂寞,无以为伴,只一人时倒不觉难过,自遇着东方墨,方知世上还有诸般趣事,有一人可与你嬉戏玩乐,一同难过欢喜,这点点滴滴,自使得东方墨与他而言自是特别的不同。加之东方墨出现得神秘,使得无忌颇有些患得患失,不愿失了这人踪影。那日之事,无忌心中本就失了公正,加之他心中界线模糊,自上次与东方墨相见,他就放下了几分,此时更是觉得已经无须介意,只想着以后与东方墨相见,不让他再杀伤人命。

      俞莲舟奇怪无忌刚出荒岛,如何识了他人,还与他和五弟的情谊相比,心中有些警惕。正待要问,张翠山差人请他入舱中吃酒闲话,俞莲舟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无忌日日呆在五弟无妇身边,若有何异状,他们必定知晓,也就按下此事不提。
      见俞莲舟离开,无忌只在船头呆坐,忽想起一事,忙从怀中取出东方墨所赠木牌,又想着这船离岸边颇远,就是有东方墨所派之人,也是看不见的,不禁泄了气。

      “救、不救、救、不救……”无忌坐于树上,低着头认真的扯着树枝上的叶子,口中念念有词,双眼紧张的盯着这枝上还没糟到蹂躏的叶儿。东方墨站在树下,好笑得看着无忌的动作,忽觉结郁了多日心事不翼而飞,于是翻身上树,把无忌拥入怀中,颇为舒畅的出了口气。
      “这是在干什么,看你这般苦恼的样子,可还是在生气。”东方墨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无忌也知能来此处的只有东方墨,也不回头,只是胡乱扯着叶子,垮着小脸道:“我不知爹娘会不会来救我?”
      东方墨一惊,双手不自觉的收扰,把无忌紧紧扣在他怀里,冷声问道:“你现在莫不是身处险处,怎么这么大意,你可是已经回到中土了,可知道现在正在何处。”
      “我和爹娘还有二师伯要去武当山,我正骑在马上,不知怎么的被一个大胡子抓住了,他想逼问我义父之事,我才不会说与他听。”无忌昂然道。
      东方墨怒道:“有何不可说的,那冰火岛不远万里,就是告诉了他,寻来必是颇废功夫,定还要人引路,到时再想对策便是,他必定是不敢杀你的。这会你与这等野心之辈逞能,万一让他起了歹心,你还要不要这条小命了。”
      无忌从东方墨怀中挣了出去,叫道:“我才不要让人知道义父的下落,他便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的。”

      东方墨眼神一冷,只觉一股怒气如何也压制住,等他醒过神来,无忌已被他一巴掌打下树去,正捂着脸愣愣地看着他。东方墨闭上眼,几个呼吸后才跳到无忌身边,抚着他的脸叹道:“我只是气极了,并不是真想打你,你若是生气,我让你打回来就是了。”
      无忌还有些懵,只是本能的摇了摇头。
      东方墨见无忌这般模样,心中到底心疼不忍,运起内气,替无忌揉着脸上的红肿,又温声道:“掳你那人无法从你口中问出你义父下落,必定要拿你去威胁你爹娘,想来暂时无事,只是怕要吃些苦头了。”
      “我不怕,只是……”无忌眼睛一黯,道,“只是就算见着了爹爹,爹爹也必定是不肯说的。我不怕死,就是心里有些难过。”
      东方墨见多了所谓正派人士,此时一想就明白无忌所说为何,心下冷笑不已,只是面上不显,只让无忌述说原委。无忌虽说自己心中难过,其实也只是偶尔之事,此时见着东方墨,那点情绪早抛之脑外,兴致勃勃地说起了自上岸后的诸般事情,只说得口干舌燥也不愿停。

      “那条蛇就在我背后,嘶嘶的好不吓人,爹娘和二师伯都不敢靠近。虽然爹爹说不会出卖义父,可我才不愿被人胁抓住。阿墨你可还记不记住上次给我的毒针,我可是时时放在身上,恰好就用在那人身上。”说到这里,无忌的小脸又转暗淡,“可是爹爹说此法太过阴毒,不是正派人士所为,要我好好反省。”
      无忌看着东方墨,略有些委屈道:“我只是像你说的那样用来自保而已,我果真是做错了么?”
      东方墨笑道:“如何能说你错,你不过是个孩子,想要保护自己自然要选最省力的法子,你爹也太过迂腐,难不成要看着你送命不成。“他也不在这个话题上多过纠缠,只是突然抱住无忌,半晌都不再说话。
      无忌不明所以,推了推东方墨没能推动,只好任他抱着,奇道:“阿墨,怎么了?”

      “你可知当今国号为何?”
      无忌摇头表示不知。
      “我原本就在疑心,你父母义父都应不是无名之辈,何以查不到一点消息,如今听你提到许多事情,我才明了。”东方墨松开无忌,直视着他的眼睛,不许他有一丝的逃避,“我如今才明白,我与你何止相隔河路山川,我与你本就不是一时之人,如不是这梦谷,我要知你也只在那少有人知的书卷上。”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
      “你可明白,张无忌。”
      无忌隐约明白了什么,愣愣地张大了嘴,只是不敢相信。
      “你我之间相隔一百五十多年,在我之时,前朝之事早已泯灭尘埃,我却在此见着了你,听你说那早已发生之事,当真是上天戏弄不成。”

      无忌自那日知了两人这间的真相,明白除了梦谷,再无法见到东方墨,心情低落到了极致,任掳了他的那人如何逼问,也不发一言。也不去想他现在何处,要被他们带到何处,又要如何脱身,只当他周围之人是不存在的。
      如此数日,掳他之人终是失了耐性,由那日抓他之人带着他上得一高山,又在隐蔽处看着一处殿庙,那大厅之中站了不少人,无忌却一眼看到了那站在中央的父母。无忌直觉那些人对他爹娘不怀好意,却被掩住了口鼻,作声不得,直至最后,也只能看着平素敬爱的爹爹自刎而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沧海桑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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