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担心 ...
-
然而，身处唐逸地盘的季流云显然没那么容易脱身，K大的课他这学期是别想了。于是，可怜的林天凌只得每天通过电话稍稍聊慰相思之苦，可就算这样，唐逸还是要横插一杠子，天天盯着季流云，以静心养病为由规定通话不能超过半个小时。
于是，在心里第N次毒咒唐逸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之后，林天凌决定还是亲自杀到医院去方为上策。可惜，在经过周杨一番毒舌挖苦，陆飞一阵苦口婆心之后，还是打消了那股冲动。
“才回来几天就又想去找他，就这么憋不住？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耐着性子等他找你一回？这么迫不及待地贴上去，你就不嫌自己跌份？咱438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下回别说你认识我。”
“……”林天凌摆着一张哀怨脸，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不爷们，一大男人整天往死里想着他，自己都觉得丢人。他也想潇洒啊，不要整天惦记着，吃饭都担心他会不会饿着，会不会胃口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住嘛！
“天哥，再过两天期末考就开始了，你定定心心的复习，等放假了再找他去不也一样？你前段时间缺了不少课，不想挂科，就好好看看书，回头季学长那儿也好交代。他让你回来不就是怕耽误你考试吗？”毕竟还是陆飞了解他的死穴，这一说，林天凌就彻底放弃去T城的念头了，开始起早贪黑的埋头复习准备考试。
时间对于临考的学生来说总是过得特别快，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在第一门考试结束的时候，K大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同时，似乎也渐渐淹没了季流云的消息。
林天凌回学校之后基本都是每天中午一个电话，后来进入复习紧张期，晚上熄灯前才会拨一个电话过去，怕影响他休息，往往嘱咐几句就挂了。
这几天，林天凌很想多听听他的声音，季流云却总满是疲惫地说累了，然后挂了电话。刚开始，林天凌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对劲，可慢慢的，季流云的态度就冷淡了几分，通话的时候甚至有些敷衍的意味。直到昨天，林天凌晚上打过去。只响了一下就听到季流云急促的声音，明显透着焦急担忧。
“喂！”
林天凌愣了愣，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紧张，试探性的问，“……是我。你还好吧？”
季流云的声音陡然低下来，语气中略带失落，“……是你啊，我很好，没什么事。”
“那就好，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我这儿还有三门，考完了就去……”
“天凌，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季流云的声音冷淡中夹着不耐烦，冷硬的口气仿佛是对着一个半夜骚扰的陌生人。
林天凌嘴角的笑僵住了，听着电话里持续的忙音异常刺耳，一时有些呆滞，完全搞不清状况。
季流云，挂了他的电话？
他……好像有些生气，我做错什么了吗？
怔怔盯着手机许久，脑子里飞快转过季流云的种种，最后林天凌一万分确定季流云在生气，而且非常生气。他那样温柔好脾气的人，会气得挂他电话，一定出了什么事。等回过神要回拨过去问清楚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整理好心情，再次拨通季流云的手机。那头传来机械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通话中？
抬手看了看表，晚上十一点。
这个时候，他在和谁通电话？
林天凌开始担心，会不会是季流云家里出了什么事？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轻微的均匀的呼吸声，江易不在，周杨和陆飞都睡了。
林天凌却睁着眼睛死死瞪着手机，十分钟后，林天凌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阳台上，再次拨了季流云的电话。
然而，电话那头依旧是正在通话中。
林天凌挂了，过两分钟再拨，仍然如此。
心急如焚的他不断重复拨打着季流云的号码，希望能有一通接进去，然而季流云这通电话打了很久，久到站在阳台上的林天凌冷得直发抖，才发现自己只不过穿了一件毛衣，连外套都没裹就出来在风口上站了一个多小时。冬天午夜的那股寒意太厚重，压得他拿手机的手都僵硬起来，身体的感觉都变得迟钝麻木了。
等他挪回屋里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林天凌心里涌上不知名的慌，慌得全身冰凉。
“天哥，怎么了？”周杨估计是被他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从床上探出头来轻声问。
林天凌的手这才找到力气，紧紧抓着手机，嘴却怎么也张不开。他希望自己是瞎操心，可是，他心里隐约透着股不安，而且越来越浓烈。
嘴唇哆嗦了很久，才挤出一句话，“我……担心他。”
感觉到林天凌的不对劲，周杨睡意全无，披着羽绒服从床上下来。拉过他才惊觉他一身浓得化不开的冰冷，“你在外面站了多久？”匆匆倒了杯热水塞到他像冰快一样的手里，指尖传来的寒意令周杨不禁颤了颤，“先喝杯热水。”
林天凌静静地喝了水，却没再开口。周杨瞧了瞧他手里的手机，约莫也明白了个大概。能让林天凌这样的人，世界上也就那一个。
唉……
推着林天凌去睡，可一摸他泛着寒气的身体，再看看他叠得好好的被子。周杨再次叹气，于是把他推到自己的床上去。林天凌倒是听话，真的乖乖躺下来了。周杨抖着身子爬到陆飞的床上，掀起被子就往里钻。突如其来的冷风冻得陆飞一个激灵，拽着被角低吼，“干什么呢？大冷天儿的。”
“我冷，跟你睡。”
“你就不嫌挤？”
“我都不嫌弃你了，还会嫌弃挤？”
“要睡就好好给我睡，别在被子翻江倒海。”
“……”
“你再挤，我把你踢下去！”
“……”
再后来，林天凌就真的人事不省了，周杨被子里的暖意把他的睡意全勾出来了，不知不觉就那么过去了。
第二天，陆飞看着周杨床上的林天凌，有些风中凌乱的感觉。转过脸对着周杨龇牙咧嘴，“合着你是给他暖被窝的，我是给你暖被窝的，咱三儿这算哪笔糊涂账啊？”
周杨沉着脸用胳膊捅捅他的腰，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闭嘴。陆飞识相的沉默了，偷偷瞄林天凌的脸色。用眼神询问周杨，“怎么回事？又和季学长吵架了？”
周杨用眼神回过来，“我哪知道？”
“我先去图书馆，下午直接去考场，你们不用帮我占位子了。”可能昨天夜里冻着了，林天凌声音有些哑，不过精神还算好，不像上回那样失魂落魄的。陆飞稍稍放心，看来就算吵，应该也不严重。
林天凌心事重重地出了宿舍楼，刚到楼下，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心跳脉搏蹭得飙了上去，掏出手机一看，高耸的肩膀倏地又塌了下来。有气无力的接了电话，“哥，什么事啊？”
“小凌啊，什么时候放假？我们公司今年员工旅游，家属半价，我想着好几年没旅游了，带着你和爸妈去海南玩几天。”林天淇的声音带着股雀跃，听得人心里不自觉的轻快起来。
“我明天还有两门，考完了就可以回去了，二十三……”林天凌顿了顿，“……二十五号吧，我考完就去买车票。”
“好嘞，正好二十六号动身，赶得上。”
二十六号？
“哥，去几天啊？能赶回来过年吗？”
林天淇笑着打趣，“小凌你什么时候关心起过年这种事了？你不是总嚷嚷着春节无趣吗？每年都一样，毫无新意。今年让你在海南过个与众不同的年不好吗？”
林天凌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正义凛然，话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词严，“哥，咱们中国人有中国人的规矩。”
逗得林天淇直乐，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在打什么主意，“你放心吧！就算你不回来，咱妈也不答应，三十那天就回来，怎么着也得回来和全国人民一起共度新春对吧，呵呵，好了我挂了，你回来那天打我电话，我去接你。”
“嗯。”林天凌把手机放回口袋，定定地看了眼生物学院，季流云的生日正好是正月初一，他想赶回来陪他过生日。
嗓子一阵血腥干涩，“看来真是受凉了，”他低声嘟囔。
说是复习，在图书馆坐了一个上午，却一页书都没翻过去，下午考试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他平时成绩还算好，要及格肯定没问题。
于是，浑浑噩噩到了晚上，终于抑制不住担心，拨电话过去的时候，季流云却关机了。
看着林天凌忧心忡忡，陆飞忍不住开口，“天哥，你也不用那么担心，就算有什么事，既然季学长不说，估计也不太严重，他自己能处理的。”
“嗯，飞飞说得有道理，天哥你就甭瞎操心了。”林天凌有些意外周杨这次居然没再针对季流云，可他心里却没有轻松丝毫。
他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就是很不安，极度不安。他不禁在心里自我反省，如果季流云是在生他的气，那么会因为什么？是这几天忙着考试冷落了他？还是晚上总打电话过去，烦了他？或者只是因为他在生病，所以心情不好？
他感觉得到，那晚季流云接他电话时语气里的失望，他那时在等谁的电话？那么着急，那么担心？
林天凌狠狠甩甩头，心里狠狠唾弃起自己。自从遇见季流云，他觉得自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他以前从不会这样的。
接下来的一整天，季流云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林天凌着急上火外加感冒病毒侵袭，扁桃体肿得连呼吸都疼，顶着昏沉沉的脑袋好不容易撑到考完最后一门，一头扎进被子，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就收拾东西直奔车站。
陆飞瞧着他苍白的脸色，不放心地问，“天哥，你还行吗要不去医务室吊瓶点滴，你这样不会半路昏倒吧？”
林天凌嗓子沙哑的几乎辨不清他说的话，“没事，我回去吃两片药就好。”周杨替他整理好桌上的东西，也不放心，“要不你明天再走吧，我看你走路都在打飘，别把季学长给吓着了。”
“感冒而已，哪那么严重？”
林天凌接过行李箱，执意要走，周杨见他铁了心了，也知道他憋到现在不容易，就没再拦他。
林天凌其实还是有些发热的，头昏沉得抬不起来，一上车就昏昏然睡过去了，到站的时候还是司机把他叫醒的。
“小伙子，生病了吧。你们这些年轻人有病都不肯去医院，仗着年轻就玩命得糟蹋身体，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红着脸下了车，那位司机大叔还在喋喋不休，“哎，记得去医院看看，别不把小病当回事啊！”
“谢谢您啊，我这就去医院。”
招了出租车，林天凌决定先去医院，如果他出院了，再回他公寓看看。想着要见到他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他依然在纠结于季流云生他的气这件事上，焦急之色不自觉就流露出来了。司机瞧他的样子，笑着问，“小伙子来见女朋友？瞧把你急的。”
女朋友？嘿嘿，差不多吧。
于是点头，“嗯，是啊，他在生我的气呢，不知道会不会把我轰出来。”
“呵呵，年轻人小吵小闹的不怕，就怕吵架都吵不出来。女孩子嘛，好哄，说两句好话准心软。”
“真的吗？”也对，像季流云这么温和的脾气，就算气也不会气太久。虽然还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不过待会儿见到他先道歉总没错的。再说两句好话，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这么想着，林天凌心情渐渐就轻松起来，脸上也不再紧绷了，眉头也舒展了。
兴高采烈地到医院问了护士，知道他还没出院，激动地他把东西放下就往楼上跑，电梯都等不及了。
八楼对平时的他来说不在话下，但目前他自己都是个病号，就有些吃力了。喘着大气几乎趴在楼梯扶手，林天凌在八楼停下，慢慢调整了下紊乱的气息。细一想，自己如今就是个病毒源，季流云大病初愈，还是别去传染给他了。在门口看看他，要是他还在生气，我就近治好了感冒再去负荆请罪。对，就这样！
他刻意放轻了脚步，走道里依旧安静得没有半点声息。在季流云病房前停下，房门虚掩着，传出里头不大的谈话声。
“结婚的事情，都是我这个新娘在忙，你就不觉得惭愧？”
林天凌心里骤然一紧，那声音是，沈冰？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担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