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群侠传之儿女情长》吻作食粮

9、月下临城

　　华山之巅。
　　没有一丝风。一张石桌，一个石凳，一把茶壶，一只杯盏。
　　那人闭着眼睛坐在那里，宛如一尊石像一般，一动不动。
　　一阵轻风吹过，他忽然猛的抓起那把茶壶，竟将茶水丝毫不差的倒入那茶杯中，没有洒出一滴，也没有漾出一点。

　　“好个‘一片月临城’！”空中一阵爽朗的笑声，一位博带褒衣、革履高冠的中年人从天而降，长须飘然，风采卓然。
　　他怀里还抱着个八九岁模样的女娃，粉团一般，一双杏眼灵气十足。她手里拿着一束蓝色的鸢尾花，宛如一只只蓝色的蝴蝶停留在绿色的草叶上，美丽宜人。
　　“岳伯伯好。”女孩便是那寻常小家碧玉的性子，与外人说话，脸微微发红，低眉垂眼，怜人喜爱。
　　“真快啊，一晃儿你家绿萼都这么大了。”岳临城叹了口气，“可惜我一生未娶，比不得你有子孙承欢膝下。”
　　“也就你还叫她‘绿萼’，这孩子如今大了早就有大名了，”曹岱看了一眼他，“怎么……叶家仅剩的那点血脉还没寻到吗？”
　　岳临城摇了摇头，“海底捞针，谈何容易？当初我与他父亲生死之交，他家出事的时候我远在千里之外与那摩呼罗迦打得分不开身……唉，叶孤啊叶孤，你这孩子到底在哪里啊？”
　　曹岱将女儿放下，抿了抿嘴，“那厉苍龙为何要杀尽叶家满门？叶增的为人我最是清楚，他大智若愚，并不怎么露锋芒。”

　　“……还不是因为那‘佛剑魔刀’！”岳临城冷笑一声，“人最怕就是贪念，他这老家伙不好别的，只爱古玩瓷器，有人假扮商人给他设了个套，他巴巴的跑到乐山去寻宝，却摊上这么个甩也甩不掉的名声，说他也觊觎那‘佛剑魔刀’！”
　　“胡说八道！”曹岱眉梢一挑，“崆峒派以拳法独步天下，要这佛剑魔刀做什么！”
　　岳临城摇了摇头，“可惜天下人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曹老二，你还记得‘佛剑魔刀’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曹岱叹了口气，竟毫不顾忌的身份的坐到地上，将女儿揽在怀里，“当年……我也不过十来岁，只听闻武林出了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一头白发，潇洒俊逸，迷煞无数江湖女儿，一把魔刀，天下莫敢不从。后来，他与那个被正派武林寄予厚望的“佛剑公子”都想娶那江湖第一美人穆素笳为妻，甚至不惜相搏性命，穆姑娘深明大义，便在他们比武的地方上吊自尽了。”
　　岳临城“嘿”了一声，“是啊，轻描淡写这么说说，当年是何等的惨烈，总是不分胜负，浑身是血，再比，再打……直至那个女子……。”他盯着空空的茶盏，“穆素笳当年何等丽色，在少年英雄会上的那一舞我虽未亲眼见过，但能令万花丛中过的佛剑公子痴情无悔，可见其风华。”
　　“啪！”小绿萼怀里的鸢尾花掉在了地上，她低头去拾，却不小心踩在了花瓣上，碾成花泥。
　　曹岱可惜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花，安慰快要哭了的绿萼，听岳临城缓缓说道，“在你华山上住得久了，这老胳膊老腿也要废了……我还是要下山去找找叶孤……每次我看见绿萼，或是看见你那徒弟，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一向羞于言辞的绿萼抬起头来看着他，“岳伯伯，你也很喜欢我阿寒师哥吗？”
　　曹岱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拉了拉女儿的衣领，“既然你执意，我也不拦你，若是真寻到叶孤，也替我安慰两句，再到我这华山寒舍上来坐坐，我也不强求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