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寻人不知归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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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下来，蓝十书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些，渐渐开始能够接受安灵山已非往日的安灵山的事实，但她始终芥蒂于那群身着赤色衣裳的师兄所谓重整门派所需的人，她挺佩服师兄能在短短几天里让他们全部对他惟命是从，还有那个死在她手中的男人，为什么对于死，他一点都不畏惧呢，既然是熊是带领他们的人，那么他们口中的主上，也一定是师父没错了，蓝十书不管怎么去想都想不明白，于是她干脆不去想，师兄的安排铁定是不会出什么差池的，现在她只信仰一点，就是等师兄所说的那个合适的契机一到，她就一句去歼灭了魔族那帮混蛋，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那帮魔族的人灭了师门的动机是什么呢？果然是有天理，没魔性么……哎……
期间她有过几次愤愤，想下山去到垸岸报仇，但可惜每次都被师兄发现给拦了下来，还让她把所学的术法都使出来对付他，每次都以她的惨败告终，于是师兄便会斜瞰着她道：“你是带着你的半吊子仙法一同去送死么？”最后总以蓝十书叹气仰天，欲哭无泪告终。
蓝十书发现，没有师父与那些弟子的日子特别难熬，以前师父他们还能陪她玩，她也总是无聊净去想些折磨人的事来折腾那些师兄师弟，日子一天过得比一天惬意，如今他们却都不在了……想着，蓝十书又是一阵感伤。
蓝十书忽便觉着她不能干坐着，她的术法却是不高，若日后与那些魔障拼命，她根本连半点胜算都没有，起身，便想去找安子离。
安子离每天所待的地方都不同，所以蓝十书找安子离也着实每每都要花上些功夫。她很疑惑安子离怎么就不能有个特别喜欢待的地方呢。
终于四面八方一阵乱找后在后山找到了安子离。
“师兄。”看到不远处一袭紫衣的安子离，终是长长喘口气后走向他。
“怎么了？”站在一片樱花林中似是很入神地在思酌什么的安子离便被这一声唤，生生地拉回了神思。
“师兄，你很厉害，对不对。”蓝十书很真心地朝安子离眨眨眼。
“什么？”安子离显然是不明白蓝十书又想搞什么花样。原本看着樱花的目光微微偏转，继而又看向了遍开的樱花。
“教我术法吧，你知道的灵决比我多，术法也比我厉害。”蓝十书扯了扯安子离一片紫色的衣角。
“怎么突然想用功了？”安子离依旧对蓝十书的做法不解。
“你不是老说我是半吊子么，”蓝十书耸耸肩，继续道：“我想也是，帮师父报仇，自己本事都没有，怎么报？对吧。”
安子离微微蹙眉，“十书，报仇的事，师兄自会想办法解决，你安心地待着，师兄会替安灵山雪恨。”断了顿，看向一旁没什么精神的十书，继续道：“你也不想自己手上再沾鲜血，不是么。”
蓝十书黯然，她确是不喜欢杀戮的，眼前又浮现那个死在她手下的男人，可是安灵山那么多条性命的仇……
她蹲下身，拿起手边的枯枝条开始在土里一阵乱挖。
身边有丝丝缕缕的香气萦绕，不觉让蓝十书顿感熟悉，抬起头，想探寻那香味的来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香味来源是这片樱花林。
樱花，对了，那个自称是花妖的男人。
莫名的，蓝十书发现，她居然还挺想念他的，虽然师兄让她不要太过接近他，但相处几日下来，她并未觉得白妖是个坏人啊，相反，待她很好，也兴是蓝十书自小接触的人不多，除了安灵山师父弟子们外，再有人对她好些，她便认定了那是好人。
见蓝十书这般，安子离当她是为了不能亲手为师父报仇而难过，刚想开口安慰，却听蓝十书道：“师兄，容我下山几天吧。”
不曾想过蓝十书会说这么一番，倒是让安子离没曾想过，转念一想，如此也好，下山散散心也好，总比面对着这个今时不同往日的安灵山好些。虽十书的术法再不济，山下那些个凡人，也是伤不了她的。
“也好，但记住闲事不要多插手，对你自己可是没有好处的。”虽是用她不争气的术法防身还可以，但若是多搅合些凡人不必要的麻烦事，总还是棘手的。
“知道知道啦。”听闻师兄答应了，蓝十书立马来了精神，兴冲冲地跑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只剩下花开正盛的一片樱花林中原地若有所思的安子离。
向师兄讨教了下山的路，再次回到言阙阁，蓝十书很是兴奋，连她自己也不明白那股兴奋劲是哪来的，跨进正门，言阙阁还是同先前一样，歌舞升平。
正在前台算账的铁管一见是她，立马笑意吟吟躬身跑了过来：“十书姑娘怎的回来了。”
咦？他这话什么意思，蓝十书似是有些曲解了铁管所言的意思，皱皱眉，极不满地道：“怎么，不欢迎么，还是想把我赶出去。”
铁管也不是吃糊糊的，自然听出了蓝十书话中的意思，想是这位姑娘还在为当初舍天的事记念于心呢，这也不能怪他，舍家是这弥城之中为害一方的恶家，自然是不好惹的，蓝十书此前那一闹，他怕舍天怀恨在心，会一气之下将这言阙阁一把火烧个干净，他也是一时心急，才将这气撒在了蓝十书身上，但说来也怪，这舍天自那天被蓝十书教训后，也再没来生过事，不知他是被十书教训的转性了还是怎的。
“十书姑娘，此前是铁管不对在先，给你赔不是了。”说完便躬了躬身，接着又道：“十书姑娘喜欢这里，便随时来，铁管欢迎还来不及，又怎会赶十书姑娘出去呢。”
一番话，将蓝十书莫名的气说得消散大半，随即摆摆手：“好啦好啦，我也没想同你争什么，白妖呢。”语毕环着四周望了望，会在哪间雅阁呢。
“老板这些天又不见踪影了。”铁管说着，一阵叹气，以前也是如此，将言阙阁交与他手中后便好些个日子没个踪影。先前蓝十书在的那段日子，白凉沐倒是日日可见，铁管还暗想老板终于想通了要多多待在酒楼中照看这里了，谁想自打蓝十书一走，便就又没了踪影。
“没踪影？”蓝十书不太明白铁管的意思，双眼一闭一睁间，忽然道：“他失踪了？！”失踪两个字，她的音调加得很重，生怕是自己听错了。
但事实是，她确实错了，但不是听错，是想错了。
铁管笑着摇头：“哈哈，十书姑娘，你是不了解老板，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都习惯了。”顿了顿又道：“这样吧，十书姑娘，你先在此住下，兴许哪天老板心情好，便回来了。”
想着自己赶路酸了的腿，蓝十书早就想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依旧是她先前住的那一间，‘前华’。
陈设没有变，一头扎紧床铺，把玩着胸前挂着的那块琥珀，没一会，便入了梦乡。
蓝十书发现她越来越能睡了，一觉醒来，估摸了下时辰，辰时过半的样子，细想下不对，她是辰时未到时到的山下，然后知道原来不认得路，还是可以问路的…到这言阙阁的时辰，也不过是辰时过半，难道是整整睡了一天么。
肚子也正好有些饿，走出雅阁，便四处去寻那铁管。
见到蓝十书，铁管立马盈盈含笑地迎过去：“十书姑娘醒啦，这可都过了十二个时辰了，方才不知，还当十书姑娘出门了呢。”
果然是睡了这么久，揉揉眼，打了个哈欠，道：“我饿了，有吃的么。”
“有，有，有，自然有。”料到蓝十书醒来定会寻吃食，便早早地命人去准备了。
很潇洒地击了击掌，就有几个小厮端了几个菜式出现了。
“送去十书姑娘的‘前华’。”
看着那些远去的小厮背影，蓝十书发现铁管这个老头其实还是很可爱的。
心满意足地拍了拍铁管的肩，道：“铁管，你知道么，你真是太可爱了。”末了，又加上一句，“要是那两撇小胡子没了，就更可爱了。”
于是第二天，；蓝十书便看到了少了两撇胡子的铁管。
兴是总是在酒楼里看那些舞姬的婀娜舞姿，乐师的天音曼妙也没多大意思，况且她蓝十书又非什么文人雅士，欣赏此类的雅兴自然提不起来多少，白凉沐也是不见踪影，亏她还挂念着他这一号人下山来找他散心，也罢，也不知这白凉沐什么时候能回来，反正也下山了，既然这样，就去千所说的弥城找他吧。自小在安灵山长大，山下的世界，对她来说还是充满新鲜的。
“十书姑娘不等老板回来了？”铁管在听闻蓝十书要走后反应颇大。
“不等了不等了，”蓝十书摇头，“若他回来了，你代我转告一声，我来寻过他便好。”
“那十书姑娘此番要谪往何处？我替你备些干粮，路上吃吧？”铁管很贴心，生怕她一个姑娘走着走着半路没东西吃饿着，便想先为她备些吃食。
“多谢铁管，”抛开此前所有，蓝十书真心觉着铁管是待她不错的，“我想去邑城，唔……离这里远么？”既然要去，便打探清楚再去吧，若是清楚了走向，她便能快些到了，蓝十书这么想。
“邑城？”铁管断了顿，不明蓝十书想去那里做些什么，“十书姑娘去那里投奔亲戚么？”又想到先前同蓝十书一道的安子离，又关切问道：“对了，此前同十书姑娘一同下山的那位公子呢？”
“这次是我一个人下山的，师兄没有同我一起。”忽而一个机灵，此前千只说他在邑城，连姓氏都没告知她，只留下那个玉锦，她若就这么冒失过去，须找到什么时候，总不能让她拿着个玉锦在大街上吆喝千你快出来，十书来看你了吧？拍拍脑袋，从怀中取出哪个玉锦，递与铁管道：“铁管你见识多，帮我看看，这玉锦是出自哪里？”
铁管接过玉锦，左右翻覆了一遍，略显苍老的脸，由于一副认真看着玉锦的样子而略显古怪。
“我也没见过多大市面，但看这玉锦不想平常人家的，像是贵族名门才有的东西，”半天，铁管才喃喃出几句。
转念一想，方才蓝十书说她是下山来此的，那她一个山人，怎么会有如此名贵的玉锦在手。出于好心，铁管又贴心地说与了几句：“十书姑娘，此玉锦，你是如何得到的？”
“一个朋友送的。”蓝十书也不吞吐，直截了当道。
“如此便好。”铁管点头，其他他也不便多问，毕竟是人家送与的东西。
“铁管，还有一事。”蓝十书收起玉锦，继续道。
“姑娘请说。”
“邑城，具体要怎么走？”即便是不知道玉锦的出处，至少也得知道去邑城的路啊，蓝十书这么想。
“这里去往邑城，若是从城内走，一路向西，绕过池国的第二城——芦隐，再转至北，一路赶去，便是邑城了，但快马加鞭，少说也要四五天的行程。”想着路程遥远，铁管在想着要不要劝十书不要去了。
“这么久啊，有没有近些的，比如，小道什么的？”四五天，着实是久了些，就算掐个云头也得飞上一阵，况且她不争气的有时候控制不好云头，还有掉下来的可能。
“路倒是还有一条，虽能快些，但那路人烟稀少，你一个女子……”从城中走，他都有些不放心，这近路，更是让人堪忧。
“怎么走呢？”蓝十书显然想偷懒地抄近路。
“出了弥城，绕过咸山，出池国境外，往边境直走，省去城中绕绕的弯路，快是快些了，但荒郊野外，却不安全。”虽不放心蓝十书，铁管还是如实相告。
“这样的话，要多少日程？”
“至多三天。”
“好！”蓝十书拍手，那就去境外。
“十书姑娘，可别意气用事，那境外鲜少有人走，说不定会有豺狼野兽，妖魔鬼怪之类的，太不安全了。”铁管依旧一脸担忧。
妖魔鬼怪？蓝十书听后轻笑出声，若是让铁管知道他的老板是妖，他会作何反应？
“没事的，我快些赶路，定是遇不到那些。”蓝十书坚定道。
见蓝十书如此，铁管便叹气摇了摇头，又叮嘱了蓝十书一番路上小心之类的话后便转身去替她准备路上的干粮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寻人不知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