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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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所以，今年冬天一到。舞香边来了。
带着有些憔悴，有些焦虑的眼眸——同样的日子，同样的地方，同样的时刻，她那一整天不停地呼唤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
最后，她摔倒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也摔了。这次没有我的帮助，她自己站起来，自己擦干眼泪。舞香回去了，留下的是——
白色的雪地里，是彩色包装的糖，放到嘴里，那是一种非常苦的滋味。
八
“笨蛋！”我大叫，“白痴、低能、驴蛋！你为什么不见她？”
“龙王，因为我无法再欺骗舞香了。”雪华露出难过的表情，“长痛不如短痛，不再跟她见面，对她比较好。”
“那你现在又为何跑到人界找她？”
那是因为——因为舞香毁约了。
她从山里回来后不久，就将10年来遇到我的事告诉她的妈妈了，不过她妈妈并没有当真。然而舞香打破了与雪精一族的约定仍属事实，不管我们隔了多远，她说出秘密的事仍会传到我的耳里。我只能按规矩杀了舞香。
但我不懂的是——
舞香为何事到如今才打破我们之间的约定呢？
九
开门的声音，大哥回来了。
“久等了。我找到舞香的住处了。”大哥笑眯眯地说。他……不是不喜欢看人类死的吗？
雪华听到后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是犹豫——
“怎么了？你不马上过去吗？”大哥的语气带了点戏谑，“或者，你觉得还是别知道她在什么地方比较好……”
“不，我去，麻烦您带路。”雪华紧握双拳。
“对，你非去不可。”大哥仍旧奸笑着。
“大哥……”
“安静……”大哥回头给了我一个鬼脸。
雪华踩着寒气接近一幢隐藏在黑夜里的房子。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春色尚浅的城市，吹着微热的风，对于雪华来说，是一种威胁。
我上去扶住了他：“没事吧？”
“不好意思。请给我，请再给我一点力量——”雪华喘着气。
黑色，永远是最好的掩护，在这样的环境下死去，是一种幸福吧——
我至少会让你毫无痛苦，平静地死去。雪华这么想着。一团黑影接近舞香，狰狞的样子，尖锐的指甲向舞香接近——
至少平稳地——只消一眨眼工夫——
舞香醒了，看到黑影，没有意料的惊恐，她扑了上去，嘴里喊着：“雪华！雪华！我好想你！”
雪华慌了，不知所措：“舞香……舞香？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只要我打破约定——你就会如传说中一样前来杀我的！”舞香坚定地说。
“舞香……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雪华除了吃惊和慌乱，没有别的感觉了。
“我早就猜到了。上小学学会自己看书后，我就把‘雪女’的故事找来看。”舞香带着委屈继续说，“那一页我反反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不可以将我的事告诉别人哦！’我想到雪华一定是和雪女同种族的人。“
“你、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雪华又美又温柔，我每年都期待着跟你见面。就算雪华不是人……”坚定的样子，让人看了很感动，“我也最喜欢雪华了！”
“……所以，既然见不到你，我就故意毁约——就算是再见你一眼也好，就算真的被杀掉我也不在乎。反正我会一直长，会变成比雪华还老的老太婆，那样说不定雪华就会讨厌我了。……来吧！雪华，我已经有所觉悟了。请用你的手，亲手……”舞香将脖子递给了雪华，将生命递给了他。
雪华伸出了手，捧住了她的头……
十
“大哥，你不去阻止吗？”
“嘘！”
十一
雪华捧住了舞香的脸，轻轻的，轻轻的，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
“雪……”舞香不解。
害怕的人其实是我。原谅我，不敢直视你的眼眸，不由自主地便想逃避自己感情的人，其实是我——
“扑通——”雪华倒在了地上……
“雪华！”
“很遗憾！我已无力带你去天国了。舞香……”雪华伸出小手指，“舞香，我们再约定一次，明年冬天山谷里见。”
“雪华！”舞香笑了。
“明年，后年，5年后，10年后，就算舞香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我都会等你来。”话说完了，雪华的影子也模糊了，最终消失，不见了——
“雪华？雪华！”
十二
“他消失了，大哥，那个雪男死了吗？”
“哪有！现在都3月了，他沉眠的时间早到了。明年冬天一定能再见到他的。”
本来雪精们栖息之处，非在雪山、冰谷中——相信他们的存在的人们心中才是其真正的居所。
老板擦拭着高脚酒杯，望着窗外：“哦……下雪了。龙王，三百年的约定时间到了，您可以离开矩成，回您的族人中间去了。”
“是吗？终于可以走了。其实……”不想告诉别人，我有点舍不得，马上转移话题，“老板，你看人家雪男多幸福？！你跟我大哥呢？”
“你姐姐……”
“她？死了三百年了。你们为什么还在意？！”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种族不同，立场对立，年龄差1244岁，而且某种角度来说，他是长辈，再说……”距离真的很远吗？！
那年冬天最后的一场雪，是微微泛着珍珠般光泽的雪花——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