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arl Snow》已*烬

2、第 2 章

　　三
　　啊……是心理作用吗？呼吸变得顺畅起来了。舒爽的寒气包围……
　　他缓缓睁开清澈的眼睛，望着我，看他好些了，我停止输寒的法术。
　　“你没事了吧？我们水龙族也属寒，所以勉强可以帮到你。”给了他淡淡的微笑，支撑这么一个身体，他到底执著着怎么样的一个人类？
　　“龙王，让您见笑了……”
　　大哥在一边仔细沉思——自己的姓名都难保了，拼命也要见到女孩，想要亲手“杀害”的对象嘛——
　　“能不能把你要委托的事情再说详细一点？”听大哥的语气，是接了吗？！
　　四
　　一间平时不会有客人的店，四周的树木经过一个冬天，干枯的枝条隐约有了春色……
　　“那位雪男就待在矩成家直到他找到那个女孩为止？”老板擦拭着高脚酒杯。
　　“恩，白天他都乖乖待在冰箱里。”
　　“冰箱……”老板成惊异状。
　　是啊……而且颇享受的样子，手里还有雪糕……
　　“不过……”老板收托腮，表示沉思，“当初他来找我时，还挺惊讶。没想到还有雪男的存在。我以为他们一族已经灭绝了呢！”
　　“矣？他以前有很多族人吗？”歪歪了脖子，为什么我没见过？
　　“恩，那当然，主要都居住在降雪的地区。所以你都见不着。”老板推了推黑色的墨镜，抬头望着窗外，似回忆，“他们，曾经休息于全国各地。当初他们的王还追求过你姐姐呢！”
　　“是吗？”下意识逃避姐姐的话题，“你说矩成就靠‘舞香’这个名字，以及10年前雪男捡到她遗落的一只绣着幼稚园名字的手套能找到人吗？”说实话，虽然在一起生活了上百年，但是对于大哥的实力，我还是不确定。
　　“虽然是大海捞针，比找幽灵难得多，但是……他可不是普通的男人。”幻觉！一定是幻觉，我看见老板的脸上流露出特别的……如果，不是幻觉……
　　五
　　好冷！就算穿上了六件大衣还是冷！现在是冬末下初，空调调到零下，是不是太过分了……而且，那个雪男还悠哉地喝着冷饮，顺便给我将故事——
　　我和舞香第一次见面是在10年前的冬天——
　　每年初雪一落，我边按照惯例醒来。然而周遭已变成滑雪场了。人们开发的触角，也发展至原本宁静的山谷。
　　某天，我思量着搬到更里边的山谷里居住时，听到了小孩的哭声。
　　“哇——呜——”
　　我和年幼的舞香就这么相遇了。那个时候，她带着一顶帽子，有点像狐狸的孩子，很可爱。滑雪板就翻在她身边，大概是摔了，动了恻隐之心——
　　“嘿，小妹妹。跟爸爸妈妈走散了？”我走到她身边。不知道她眼中的我是什么模样……应该不坏。一双童稚的眼眸只是毫无畏惧地回望着我。虽是一个不去理会也无所谓的幼小灵魂，却使我的心产生了一丝动摇。
　　我伸出手：“别哭了，过来。”
　　她就这么跑到我怀里，抱在怀里，很温暖的感觉，我们雪精很怕暖和热，但是……那个时候，那种感觉，很舒心。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舞、舞香。”
　　“呵……好美的名字。”
　　“大、大姐姐呢？”
　　“哈哈，我不是大姐姐。”我们雪精生来就很美，难怪年幼的她看不出来，“我……雪华……我的名字叫雪华。”
　　舞香似乎认为我是一个普通的大人。与长久以来才接触的人类的小孩，毫不做作地交谈了一会儿后，我觉得挺快乐的。
　　“啊！对了。“舞香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雪华，给你。”
　　“这是什么？”
　　“不知道叫什么的糖糖，你吃吃看。”
　　放在嘴了，是甜甜的味道。“恩……很好吃。”
　　“那就好！”看着她天真的笑脸，有种满足。
　　六
　　“舞香？”
　　“舞香！”
　　是成年人类的声音。
　　“是你爸爸妈妈吗？你快去吧。”
　　“恩……”舞香跨出了一步，又回头，“雪华，明天再一起玩吧！”
　　“舞香……明天不能再见面了。”看着小脸上的失望，我给了她一个约定，“明年吧！明年的今天我还会在这里等你。”
　　“明年？真的！”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
　　“只是，舞香，你要答应我，今天见到我的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哦！就算是你的爸爸、妈妈或好朋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你愿意发誓吗？”即使是如此年幼的孩子，要是她说出去，那时我就——
　　“恩！舞香绝对不会说的。我们打勾勾！”
　　“打勾勾？”
　　“打勾勾！不说谎！说谎就要打屁股！”打勾勾？真是个有趣的游戏。这种约定，能守住吗？
　　七
　　舞香守约了。于是第二年冬天她又回山谷来找我了。带来了好多甜甜的糖。走的时候我们又再次做约定。
　　第三个冬天来临——人类的孩子长得很快，学会说话，学会写字，学会事情的道理，一连串的知识，便引发出新的疑问。
　　“雪华……你为什么老是穿和服呢？为什么不穿鞋子、袜子呢？你不冷吗？你家在哪里？
　　对于她的疑问，我真的很难做出回答。
　　童稚的眼眸中有小小的疑惑和不安在闪烁。
　　她发现了吗？发现我是非人类。要是知道了我的真面目，就算是舞香也会害怕地逃走吧！然后说不定会把我的事说出去。
　　——但舞香仍再度和我相互约定，回东京了。
　　春来夏去，秋意渐渐浓，那一年我觉得季节变换得特别慢。舞香一晃眼就9岁了，我越来越没有自信能隐瞒得住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可是，她还是来了，一如往年地气喘喘地跑来——
　　我模仿附近滑雪的年轻人的打扮——舞香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笑着说我是“帅哥”。那是什么东西？不过，看她高兴的样子，真的够了……
　　舞香的疑惑暂时化解了。接下来的5年岁月，一年一度聆听舞香诉说她身边发生的大小事情成为我唯一的乐趣。
　　但是有那么一年，舞香的神情有了些微改变——
　　她在人世间有那么多的苦涩，我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突然，我发现站在哪儿的，已不是当年幼小的爱哭鬼舞香，而是15岁的美少女了。
　　“雪华……”有一次，她突然这么问我，“初次见到你到现在已经10年了，你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变啊！”
　　我很想告诉她，可是终究说不出口，她便匆匆回去了……
　　从那时起，我变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