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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不辞而别 ...

  •   2010年1月11号是全新的一天,所有为考研废寝忘食,前仆后继的劳苦大众们终于解放了。寝室的同学都放任自己睡个懒觉。好久没有睡的这么爽快了,也许因为睡多了,头昏昏沉沉的。
      乔语夕从抽屉里拿出当晚的火车票,看了半天,一下子清醒了,曾经无数次的想要逃离周哲侨,现在机会来了,可是她突然不忍心离开周哲侨了。即使是非要离开,也应该跟周哲侨告别,可是乔语夕却无法亲口对他说“离别”两个字。因为她这次离开西安,不仅是离开这个地方,而是要离开周哲侨,乔语夕实在没有这个勇气说出口。
      人的头脑在迟钝的时候,往往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网缠住,如果乔语夕大大方方地说自己要回家一趟,周哲侨一定不会拦着她的。如果她觉得和周哲侨不合适,她大可以,而且非常有必要说清楚的,如果感觉自己实在难以启齿,留下一张字条总比不告而别好的多,也更容易让人接受。
      昨天晚上闫博宇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兴奋地说了很多事,主要是游玩的计划。乔语夕一一敷衍,他说第二天要来找她,乔语夕说自己刚考完试,想休息一天,和寝室的同学聚一聚。他答应第三天早上来接乔语夕,听到周哲侨说这句话的时候,乔语夕轻轻地叹口气,因为第三天来临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西安了。曾经有好几次,乔语夕拿着火车票想去车站退掉,可是刚穿好衣服出门,她又原路返回了。
      乔语夕就对着这张火车票看了好半天,这时手机铃声把她从沉思中拉回现实中,是杨默迪打来的,她是乔语夕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也是乔语夕原来的邻居,她和乔语夕,陆行远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玩。
      杨默迪开口打听乔语夕考研的情况,两人寒暄了一阵,杨默迪的口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乔语夕不禁好奇地问:“默迪,怎么不说话了?”
      “你听说陆行远的事了吗?”
      “什么事啊?”乔语夕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不知道啊?他要结婚了!”
      “结婚了?和谁?”乔语夕感觉眼前有无数的蜜蜂飞来飞去。
      “还能和谁啊?还不是他军队里的那个女朋友。”杨默迪反倒奇怪乔语夕为什么会问出那样的问题。
      “他们不是吵架了吗?怎么会...”
      “吵架?”杨默迪还不知道那件事。
      “哦没什么,我就是听行远说的。”乔语夕连忙遮掩道,那天的情况她真的很难对别人说出口。
      “我也奇怪了,我一直以为行远在西安,前几天,我在县城的一家装修店看见行远和一个女的在看卫生洁具,我就问他怎么从西安回来了...”
      “那他怎么说?”还没等杨默迪说话,乔语夕就连忙打断了她。
      “他说什么回来办点事,我问他还回西安吗,结果他旁边的女朋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接着问,‘你买什么来了’,他说要装修房子,我当时脑袋也没转弯,就问他给谁装修房子,问完之后,我马上就明白了,行远这才慢吞吞地说他快要结婚了。”
      杨默迪说了半天,乔语夕听的都愣了。所有的疑问一齐向她袭来:她仿佛能清楚地回想起那天,陆行远追唐霓出去...
      当时,唐霓甩下一句话:“要么跟我回沈阳,以后和乔语夕一刀两断,要不你留在西安,我和你一刀两断。”
      最后陆行远妥协了,他跟唐霓回沈阳了,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告诉乔语夕一声。
      这些场景,虽然乔语夕没有亲眼看见,可是她完全想象的出。
      “默迪,我就是弄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突然想结婚了?”乔语夕用一种无可奈何的口气凄凉地说道。其实她更想弄清楚的是:
      “陆行远喜欢的人一直是我,现在为什么转变这么快?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可是这么露骨的话,乔语夕实在问不出口。
      其实这个疑问,很多熟悉乔语夕和陆行远的人都会有,甚至连陆行远大概也没有预料到这一结局。他一直坚定着信念,从不被任何任何诱惑击倒,可是现在击败他曾经坚不可摧的信念的,却是不堪忍受的现实。陆行远是那么了解乔语夕,他知道她有一些清高,有一些傲慢,可是这种清高,这种傲慢只能使陆行远望而却步,望洋兴叹。那是遥不可及的理想,是不可触摸的镜中花,水中月。
      不错,乔语夕曾经是这样的人,可是自从那场灾难之后,她被极大的改变了,她知道曾经认为唾手可得的东西的宝贵,包括金钱和友谊,甚至爱情。她学会了回报每一个给她真心笑容的人,学会了握住每一个在困难中拉着她走出泥淖的手,学会了珍惜每一个在她悲伤落泪的时候给她宽阔臂膀依靠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陆行远。她知道他的心意,可是她对他只是友情,为了陆行远的幸福,乔语夕愿意做任何事,只是陆行远的幸福,却不能交给唐霓。
      放下电话后,乔语夕把车票放在随身包里放好,现在,她已经没有理由再迟疑不定了,今晚,她就要出发了。
      寝室的高鹭飞和涂静提议要去KTV庆祝,直接给乔语夕送行,可是乔语夕拒绝了,她怎么还有那样的心情呢?可是刚刚被考研压抑下的劳苦大众的热情相当高,她们可不会听进去任何反对的话。
      乔语夕默许了,可是涂静提议请周哲侨一起来,乔语夕本能地大声拒绝了,让人觉得她心中有鬼。涂静并不知道这些,她只当是乔语夕害羞,所以也没坚持。
      三个人一起去KTV唱歌,当伤感忧愁的旋律响起,乔语夕一次次强忍着自己的眼泪流出,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为谁涌出,为陆行远,为周哲侨,还是为了自己?涂静不改清纯路线,她唱的歌永远是那些淡淡忧伤的校园爱情歌曲。一曲唱罢,涂静接到一个电话,出去了。
      “语夕,你回家这么久,周哲侨怎么办?”高鹭飞附在乔语夕耳边说。
      “他跟我本不是一路人,我相信他不久就会忘了我。”乔语夕淡淡地说。
      “可是我看他对你真的很好。”高鹭飞可惜地说。
      “没有结果的事又何必开始呢?”乔语夕打断高鹭飞的话。
      “毕业的时候一定要回来啊,我们一起照毕业照。”高鹭飞有些伤感地说。
      “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们三个人的初试成绩全通过的时候,我们还要在一起唱歌!”乔语夕和高鹭飞哽咽着,双手紧握在一起。世事难料,对于初试,谁不敢抱太大希望。
      涂静接电话回来的时候,神情很落寞,乔语夕和高鹭飞都没有察觉。
      时间快要到了,三个人一起赶往火车站。
      火车呼啸着驶进站台,紧握的双手是时候松开了。火车发动的时候,乔语夕的眼泪终于留了下来。曾经乔语夕最讨厌别人不辞而别,可是现在,她却对周哲侨不辞而别。
      把行李全都安排好之后,乔语夕向对面看了一眼,对面坐的是一家三口,好像要去串亲戚,看他们的样子幸福极了。爸爸坐在中间,左边是妈妈,右边是十几岁的女儿。女孩长得很漂亮,眉目如画。她的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妈妈的小腿则放在爸爸的大腿上。爸爸成了妈妈和女儿的依靠。看到他们幸福的样子,乔语夕心底也笑开了花,可是想到父亲,乔语夕心里又感到一阵酸楚,别过头看着窗外。窗外千篇一律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在路上,周哲侨给乔语夕打了无数次电话,她都直接挂断,后来按都懒得按了,就直接把手机设置成静音。现在,乔语夕满脑子想的都是陆行远的事,这对她来说太突然了,她做梦也没有想到。
      过了一会,乔语夕拿起手机,未接来电已经有十几个,其中就有高鹭飞打来的。乔语夕一个电话拨过去,高鹭飞马上接起了电话。
      还没等乔语夕说话,高鹭飞就忙不迭地说:“语夕,你看见周哲侨了吗?”
      “什么?我已经上车了。”乔语夕被弄的一头雾水,不知高鹭飞在说什么。
      “我们在站台的时候看见周哲侨了,他气喘吁吁地赶来,结果火车已经发动了,他就跟在后面跑,差点就跳上车了。”
      “什么?他怎么知道我要走的事?”乔语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能是涂静跟他说的吧,咱们唱歌的时候,涂静不是出去接电话了吗?是周哲侨打的。”高鹭飞急促地说。
      “周哲侨特别生气,气得用手锤车厢,结果出了很多血...”
      “什么?他疯了。他去医院了吗?”
      “去什么医院啊?说什么他也不肯离开站台,说是等火车再开回来。我看他像疯了一样,我和涂静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送回去。”
      “涂静知道了?”乔语夕的声音简直有点颤抖了。
      “周哲侨都那样了,她哪能不知道啊!”
      “她说什么了吗?”
      “什么也没说。”
      “鹭飞,我真不知事情会变成这样...”乔语夕真后悔不辞而别。
      “我看你还是给周哲侨打一个电话吧!”
      “哎,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长痛不如短痛。”乔语夕叹着气,无可奈何地说。
      “语夕,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觉得周哲侨是个打工仔,配不上你,一开始我也这么想。可这么久以来,他对你怎么样,别人都看在眼里。他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这下把他真伤了。”高鹭飞缓缓地说。
      放下电话后,乔语夕的心情沉重极了。她反复想着周哲侨的电话号码,可都没有勇气拨打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电话号码。火车一旦发动,就不可能调头了,乔语夕心意已决,不管多么痛苦,她也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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