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泪》余萌萌

19、千娇百媚众红颜

　　皇甫靖即位之前并没有任何姬妾，在皇帝的皇子当中到还是个特例，其他的皇子基本上是刚成年就已经有了几位侍妾了。皇后卫心如是皇甫靖登基过后才册立为后的，据说当时待选皇后的秀女共有六名，其中三位后来封了妃，另外两位也都封了嫔。就是现在的婉妃，丽妃，惠妃以及兰嫔和玉嫔。这六个人当中，要算丽妃生得最美，而家族地位呢却要数惠妃家里面的地位最高，惠妃是前宰相石敬亭的孙女，这石敬亭不仅是先皇时的宰相，皇甫靖即位后封了定国公，世袭爵位，身份可谓显赫的不得了。而婉妃虽然只是二品尚书之女，当时却是名满京城的才女。而皇后不是六人中最美的，家族也在朝中没有什么势力，她的父亲只是一个翰林院学士，而皇后也没有什么才名，她会被钦点为皇后，着实很令朝野吃惊。但是皇甫靖就是立了她，连太后的意愿都拂逆了，太后原本是中意定国公石敬亭的孙女惠妃的。原本朝野上下，以为这少年天子是中意皇后本身，立为皇后之后，自当特别宠爱，然而之后皇帝却难得去几回皇后的坤宁宫，反而对丽妃和婉妃倒是宠爱有加。
　　不过这皇后虽然资质稍显平庸，却为皇帝一举得男，稳住了皇后的位子。再说这太后，原本是不怎么中意皇帝选的皇后，然而皇帝已经立了她，太后倒是护着她，不让后宫有人乱了规矩。
　　这日，皇后一早又如往常一般到太后的慈安宫请安。
　　拜完之后，太后就赐她坐下。
　　太后手上端着参茶，好似不经意般问道：“听说皇上已经乏了涵玉宫的那位，又回头找琦翠宫去了。”
　　皇后有些惶恐，道：“媳妇是听说，叶妃不知为什么事惹恼皇上，皇上已经一个月没去过涵玉宫了。倒是常宿在琦翠宫。”
　　太后方向茶盏，叹气道：“原本还指望借涵玉宫那位制一制琦翠宫那个蹄子。谁想那个涵玉宫也这般不中用，短短的半个月惹恼了皇上。这下那个琦翠宫怕是要更加嚣张了，你要多看着些，可别闹出什么事来。”
　　“媳妇知道了。”在太后面前皇后永远都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那边你也要多慰问一下。好歹她也是叶家的人，皇上这朝廷还指望着她的父兄呢。”太后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不由得寻思，这个叶泠然似乎跟以前得宠时没什么分别，正常的宫妃失去了帝王的宠爱至少也该表现得郁郁寡欢一下，而她却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她是笃定皇上放不下她？还是根本就不在意皇上的宠爱？太后第一次发觉这个后宫里有她看不透的人。
　　“媳妇谨遵太后教诲！”皇后还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太子也四岁了，该是识字的时候了，也该给他选位太傅了。回头哀家跟皇上说说，让他们枢密院，参详参详，给太子选个有本事的太傅。”给太子选太傅是一件国家大事，太傅将来要辅佐未来的太子坐稳天下，因此必须选一位德高望重，门生故旧广布的人才能担当大任。
　　“谢太后，媳妇待会儿就打发皇儿过来给您请安。”在这后宫里，多亏有太后替她挡着，要不然以她那样柔弱的性子，早被人欺负着了。太子虽然是皇上的长子，性子上像她的地方却要多一些，而丽妃给皇上生的而皇子却是像极了皇上，皇上又是那样的宠着丽妃，要不是太后护着，保不定太子就不是她的皇儿了。此时皇帝已经有了二子四女了，分别是婉妃生的长公主，皇后生的太子，丽妃生的二皇子和四公主，苾妃生的二公主，以及端嫔生的三公主，这些个皇子皇女当中，皇帝最疼的就是长公主和二皇子，大皇子虽然一出生就被封为了太子，却不是很得皇帝喜欢。
　　“待会打发安妈妈送太子过来就行了。你去涵玉宫看看叶贵妃。”太后对皇后挥了挥手，意思是她乏了，示意皇后跪安了。皇后于是恭恭敬敬地跪了安出去。

　　那夜过后，皇帝与泠然并没有任何的新进展。那是皇帝清醒过后就随即离去了，后来只是遣江青送来的大批赏赐。之后就再没临幸涵玉宫。自那日见了豫王妃之后，泠然才对皇帝有了一些了解，原来他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有些事情同样是无能为力的。他虽然可以将天下苍生的命运都攥着手中，却依然不能阻止自己的爱人嫁与他人。泠然现在明白那位少年帝王为何会偶尔流露出的忧伤了。
　　皇后来的时候，泠然正在填一首词，她是没料到皇后会突然来她这里的。
　　皇后拉着她的手，似在安慰她，又似道歉般道：“妹妹这些日子在宫里闷着，怪无聊的吧，也不见妹妹到别的宫里走动，姐姐这才想起妹妹刚进宫不久，自是到处都不熟悉，跟众家姐妹也只是在太后那儿才见一面，也说不上话。原是该姐姐引你同他们相熟的，倒是姐姐疏忽了。”
　　“姐姐这是哪里的话，原是该妹妹去拜访各位姐姐的，想是怕打扰了各位姐姐，妹妹这才没敢贸然去叨扰。”泠然对皇后为什么突然会这般说，有些奇怪，还是因势利导地应着。
　　“姐姐今日在坤宁宫设了宴，招待各位妹妹，特地来请妹妹过去，跟众家姐妹聚一聚。众家姐妹好叙一叙感情。”皇后极为真诚，泠然也找不到借口拒绝，况且若要是自己拒绝地话，恐怕更惹得大家注意。于是，泠然道：“姐姐有心了，妹妹怎好拂了姐姐的意呢。姐姐先请回宫，妹妹稍作收拾就过去。”
　　皇后这才带着人离去了。

　　泠然去到坤宁宫的时候，听见里面一片笑声，她才刚到门口，婉妃眼尖，早已看见了她，乐呵呵地迎出来，道：“妹妹来了。快进来，大伙都齐了，就差你了。泠然由她拉着，进去一看才发现这后宫里少有地位的妃嫔都来了，连一向鹤立鸡群的香妃也不例外。婉妃让泠然坐到她的下座，而她刚好坐在皇后的下座，对面依次坐的是丽妃，香妃，而虽然等级和他们一样，却比他们早入宫的惠妃、苾妃、柳妃、梅妃等居然坐到了位尾，让泠然有些诧异。
　　“今天皇后姐姐做东，我们千万别客气，一定要好好玩，好好吃，好好乐一回。”妃嫔当中最活泼，平时话最多的梅妃开心地说。
　　大家感染了她的活跃，也都不那么拘谨了，不由得都放开了，相互之间聊开了。
　　柳妃道：“今个儿，家里来人给妹妹送了些甜瓜，是妹妹的哥哥从西北那边送回来的。早上才送了些给皇上和太后，剩了许多，妹妹拿过来请姐姐妹妹们一起吃。”柳妃的哥哥柳三通是西北节度使，如今驻守西北，是朝廷在西北的支柱。
　　婉妃打趣道：“我们这可是沾了皇后姐姐的光了，也这样的好东西吃了。”
　　皇后也打趣婉妃道：“就你最贫，妹妹说了是跟众姐妹大家一起吃的，哪是沾了本宫的光。本宫也让御膳房准备的一些冰镇的西瓜和凤梨给妹妹们消暑。”
　　说着吩咐宫人去端上来，大家都笑道：“还是皇后贤惠。”
　　皇后又道：“惠妃现在这身子不宜吃冷食，我让御膳房送了些杨梅来，有了身子的人好这个。”泠然听她这么说，才知道惠妃有了孩子，不由得望向惠妃，看见惠妃果然娇羞不已。
　　“还是皇后姐姐想得周到。”丽妃不由得也道。
　　这是一个宫女悄悄地走到丽妃身边，俯身不知道在丽妃耳边说了什么，丽妃吩咐她退下。皇后看见了，便问：“什么事？”
　　丽妃答道：“没事，就是言儿醒了，要娘了。”
　　皇后不由得兴起，对众位娘娘道：“今个儿这样高兴不如让孩子们也过来吧。他们这些个兄弟姐妹也是难得聚在一起。”
　　见皇后这样说，大家当然说好，于是各自遣了人人回宫去请了。
　　不一会，孩子们就来了。孩子本是最活跃的，年纪又小，长公主也不过才四岁，太子也只有四岁，二皇子三岁，二公主和三公主同年，都只有两岁，而最小的四公主则只有半岁，又聚在了一起自是闹腾得不得了。
　　看着几个孩子玩得这样开心，泠然不禁一阵怅然，她是极爱孩子的，自己幼年失怙，对一切的弱小都十分同情，看着这几个孩子更是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同样感到怅然的还有赵香凝，她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知道皇帝是极爱孩子。然而这两年，虽然皇帝极尽宠爱她，她却未能怀上一男半女，她不由得有些着急，然而这种事情有岂是急得来的呢。

　　今夜星辰正好，月光消退，皇甫靖又一次宿在了琦翠宫。自从上次叶泠然惹恼了他以来，他虽然偶尔也会临幸其他各妃，或是宣其他妃子到甘泉宫侍寝，但大多数时候，他是宿在这里的。他对赵香凝是有一种特别的怜爱。激情过后，皇甫靖躺在床榻一侧，赵香凝将头靠在他厚实的胸膛上，就如一对平常夫妻那样。
　　“陛下——”她喃喃地道，欲言又止。
　　“嗯？”皇甫靖低头吻着她的发顶，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双眸轻阖，年轻而俊美的脸上写满的是自信和骄傲，彷佛这世上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
　　“臣妾想要一个孩子。”语气十分无助，带着三分的哀叹。
　　皇甫靖搂紧了她，知道她是因为两年来一直未能有孕，有些急了，安慰她道：“爱妃不要心急，你和朕都这样年轻，孩子总会有的。”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不为了名利，不为了权势，单单爱的是他这个人。因此他对她也是特别疼爱的。她想要个孩子，也不过是怕自己终究有一天会厌弃她，有个孩子总之是多了一份抓住皇帝的筹码。
　　“臣妾昨天在皇后那里，看见了二皇子他们，觉得好可爱。”赵香凝的语气中依旧有着一丝忧伤。
　　皇甫靖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慰道：“只要朕不会负你，孩子总会有的。”他这是在对她许着诺言，一个帝王对她许下了这样的诺言，永不相负的誓言，这是一种怎样的深恩啊，赵香凝不由得十分感动，不由得更加紧紧地偎进了他的怀中。皇甫靖又道：“你要是再不放心，朕明天问问太医院，有没有什么生孩子的秘方。”
　　听他这样说，她不由得十分娇羞，嗔道：“皇上，谁要您去问，也不怕人家笑话。”
　　皇甫靖接着道：“那你以后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嗯，”赵香凝幸福地偎着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