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妃泪》余萌萌

16、前情往事具成空

　　一片洁白的雪地上，一大一小的两个小人儿正在追逐、嬉笑着……追在后面的小男孩一下子从后面把小女孩抱了起来，小女孩更是“咯咯”娇小不已，“二哥哥，放我下来，小卉好怕摔下来。”
　　小男孩继续抱着小女孩旋转着，口中道：“小卉别怕，二哥哥绝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小女孩放了心，笑得更加开心了，“二哥哥，你要一辈子都对小卉好哦，小卉最爱二哥哥了。”
　　“嗯，二哥哥也最疼小卉了，二哥哥会永远保护小卉的。”小男孩学着大人的样子承诺着。
　　两个孩子玩累了之后，双双坐到一个梅花树下，伸出手来接飘落的雪花。
　　“小卉，你冷不冷？来坐到二哥哥的膝盖上。”小男孩掸了掸膝盖上的积雪。
　　“嗯，”小女孩十分开心地缩进了小男孩的怀中。
　　“我长大了以后要像三王叔那样当个大将军，跃马疆场，保卫我们大宁的子民。小卉以后长大了要当什么？”小男孩充满雄心壮志地说，小小的年上虽然稚气未脱，却是十分认真。
　　“小卉长大了要当二哥哥的王妃，娘说当了二哥哥的王妃了以后就能永远和二哥哥在一起了。”小女孩天真烂漫地说。
　　“好，小卉以后就是我的王妃，我们一起去打敌人，像三皇叔和三皇婶那样。”小男孩紧紧地搂着小女孩。
　　突然一个雪团儿落到小男孩身上，小男孩大叫道：“是谁？谁用雪球打我。”说着站起来四处张望。
　　一个面色阴鸷的男孩走到了他面前，那个男孩与他年纪几乎不相上下，只是少了他的天真烂漫。
　　小男孩对面前的小男孩，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道：“太子哥哥！”
　　小女孩却不能忍受这个男孩欺负自己的二哥哥，于是她走到太子的面前，十分生气地道：“你用雪球打到了二哥哥和我，你要道歉。”
　　太子恶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又狠狠地推了先前的小孩一把，那小男孩站立不稳，重重地摔倒了地上。
　　小女孩又急又气，泪水都流了出来，眼巴巴地跑到小男孩身边去扶他。“你不讲理，你是坏人。二哥哥，你痛不痛？”
　　小男孩伸手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泪水，“小卉不哭，我不痛的。”
　　太子见状，更加生气，他走向男孩，准备在踢他几脚，小女孩立即挡住他，说什么也不让他接近小男孩。
　　太子脸色阴暗，狠狠地瞪了小女孩一眼，骂道：“小杂种!”说完拂袖而去。
　　“二哥哥，他是谁？他好坏，他是坏人。”小女孩眼泪汪汪地替小男孩拍掉身上的泥和土，然而那些雪灾小男孩身上已经化了，小男孩的衣服脏了一大片。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哦。母后说不要去惹他，他不高兴的话，父皇会很生气的。我们以后看见他就远远地躲开就是了。”小男孩安慰小女孩道。
　　“嗯，”小女孩很认同的点头。“他是坏人，我们不要和他一起玩。”

　　慈宁宫内，皇后上官敏月见儿子一身泥水，小侄女眼睛红红的，十分生气。“靖儿，跪下！你这样成何体统，你是皇子，怎么能和野孩子一样在泥地玩耍。”
　　小男孩丝毫没有辩驳，十分顺从地跪了下去。
　　小女孩急了，眼泪又流了出来，急急地抓住皇后的衣袖，道：“皇后姑姑，不是二哥哥的错，二哥哥没有在泥地里玩，是太子推了二哥哥，二哥哥才会一身是泥的。”
　　皇后闻言，心中一痛，痛苦地转过身，道：“靖儿起来吧！柳眉带靖儿和明卉下去换衣服。”
　　“是，”侍女柳眉立即领着两个孩子退了出去。
　　上官敏月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总有一天，她要杀了那个孩子，就像杀他的母亲一样。

　　十年后御花园内
　　“凤儿快点！”走在前面的绝色少女催促跟着后面的丫环道。
　　“小姐，您不要走那么快嘛！反正都快到景颔宫了，还怕见不到王爷吗。”丫环凤儿赶紧加快步伐赶上主子。
　　“人家都有半年没见二哥哥了，你就不能快点嘛。”上官明卉虽说已经是大姑娘了，但由于康国公上官定湛宝贝一样地疼着，天真烂漫的性格一点都没改变。
　　“是啦是啦，我今天见了王爷一定要提醒他，赶紧把您娶进宫，免得两地相思。”凤儿打趣道。
　　“凤儿别胡说，待会儿见了二哥哥你要是敢乱说，我一定撕了你的嘴。”一边警告着凤儿，一边急急地赶着路。
　　由于赶得太急了，又顾着说话，不期然撞入了一个厚实的胸膛。上官明卉抬起头，正准备道歉，然而等她看清了那张阴鸷的脸后，道歉的话，立即噎进了胸中，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见过太子殿下！”明卉急忙拉了凤儿跪倒。
　　皇甫桀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佳人，一年不见，她又美丽了不少。粉嫩的脸上有着精致的柳黛眉，星眸中泛着神采，鼻子小巧而挺立，两片红唇先翠欲滴。即使此刻见到自己，而微微蹙起了眉头，但仍是美丽！虽然她低头面对自己，他还是可以轻易描绘出她的美丽。他爱极了她的笑颜，那是她有一种蓬勃的生气，那么温暖，直接暖到了一个人的心底。然而他从来都知道，她的笑容永远都不属于他。
　　“上官小姐，不必多礼！”他喃喃地说道。
　　“臣女告退！”明卉急忙带着凤儿快步离去，自从五岁那年以后，对于太子，她一向是避之不及的，他对于她来说就像恶魔一样，她情愿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皇甫桀在心中决定，他一定要得到她，哪怕她很他一辈子，哪怕从此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

　　“二哥哥！”皇甫靖从书案中抬起头来，就迎上了一脸笑靥的上官明卉。他迫不及待地绕过书案，深情地唤道：“小卉！”上官明卉一下子投进皇甫靖的怀中，两个人紧紧相拥。
　　“小卉，二哥好想你！”皇甫靖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佳人，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胸膛中。
　　“小卉也好想二哥哥！”上官明卉含羞带怯地将脸埋进皇甫靖怀中，皇甫靖低头温柔地吻着她的额头。
　　“小卉，明天我就去跟父皇提，我要尽早把你娶进门。”皇甫靖语气十分坚定，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认定，这辈子他的妻子只会是小卉。
　　谈及婚嫁，上官明卉更加羞怯，一张小脸儿羞得通红，更惹得皇甫靖怜爱不已，他低下头，轻啄了一下她美丽的唇瓣，两人之间温情的场面引得神仙都羡慕不已。
　　然而他们以为他们可以永远如此幸福，却不知悲剧的阴云早已笼罩着他们了。

　　清晨，朝堂之上，大宁皇帝如往常一样上朝听政，太子的座位仅次于皇位之下，足见大宁皇帝有多么重视这位皇储了。大宁皇帝的次子皇甫靖，三子皇甫昭也都开始上朝辅政了，大家都知道这是在为未来太子登基做准备。
　　总管太监如往常一样，宣道：“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皇甫靖打定主意，等无人奏本时他就像父皇请求赐婚，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把小卉娶进门了。
　　“父皇，孩儿有本奏。”正在皇甫靖还在幻想着未来与上官明卉一起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日子时，皇甫桀突然说道。
　　“皇儿，有何本奏？”皇甫瑜看着爱子，对于皇甫桀的要求，他一向是有求必应的，他尽量地纵容他，一来是因为怀念爱人，二来是要弥补对爱人的亏欠，当年他没能保护好她，造成了他今生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现在他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多疼爱一下自己的爱子。
　　皇甫桀接着说道：“父皇，孩儿想请父皇为孩儿指婚。”
　　皇甫靖闻言心中不由得十分窃喜，大哥跟自己同时提指婚要求的话，父皇一定会十分赞成的。虽然父皇没理由反对替自己指婚，但有大哥提出的话，父皇就更加没有可能不答应了。
　　皇甫瑜也是十分高兴，因为他本也打算为太子指婚了，只是一直没有相中哪家的姑娘，对他来说，哪家的姑娘都配不上他的皇儿。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选的不只是一个儿媳，而是将来大宁的皇后，他怠慢不得，他不能让儿子步上自己的后尘。他的妻子必须是他中意的人，绝对不能为了政治联姻而牺牲他的幸福。
　　然而皇甫桀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让皇甫靖一下子仿佛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儿臣希望父皇能为儿臣和康国公的千金指婚！希望父皇能够成全！”
　　石破天惊！不仅皇甫靖震惊，康国公上官定湛更是吃惊不小，而大宁皇帝也是完全没有预料到。
　　为什么偏偏是上官定湛的女儿，上官家一直以来都是大宁氏族大家，近年来甚至朝政都有些受制于他们。他对上官家一向是欲除之而后快，却苦于上官家势力太大，心有余而力不足。其实皇儿要坐稳江山的确又少不了上官家的支持，因此纵使千万个不愿意，皇甫瑜还是决定答应爱子。皇甫靖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他知道父皇一向不待见自己，自己此时出来说话必然遭来父皇的不悦，但这个时候他要是不出声，他就要永远的失去明卉了。这么多年来，他对太子一向是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他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让给太子，唯独明卉不可以，明卉是他今生的挚爱，他不能放弃。
　　正当皇甫靖准备说话时，皇甫昭却说话了。“启禀父皇，父皇万万不可答应皇兄，二皇兄与明卉表妹，自幼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望父皇成全！”
　　对皇甫昭站出来替自己说话，皇甫靖十分感激。大宁皇帝闻言，心中却十分不悦。本来他倒不是非要将上官定湛的女儿指给自己的宝贝太子，然而她却与二郎有情，他不能让二郎娶上官定湛的女儿，那样的话，他百年之后，二郎夺嫡的话朝中就无人能阻止了。虽然他知道二郎素来谦让，为人也很本分，然而他有那样的一个母亲却让他不得不防啊。
　　“婚姻大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做主起来了。康国公的千金与老二本来是表兄妹，感情亲近那是很自然的事。这件婚事，朕要慎重地考虑一下。你们跪安吧！”大宁皇帝挥了挥手，示意群臣退下，摆明了此时不想再议这件事。
　　上官定湛本来有千言万语，却没机会说，皇甫靖也是感到前途一片黯淡，以父皇对太子的宠爱，他还有什么机会。短短一夕之间他就从天堂跌进了无边的黑暗。
　　果然，三日后，皇帝不顾皇后的反对，将康国公上官定湛的长女上官明卉指婚给了皇太子皇甫桀。
　　三个月后，上官明卉成了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