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泪,倾城罪（2021修）》寒正

93、溱婉衣（二）

　　溱婉衣冷眼瞅着他，声渐凉：“久闻五皇子风流倜傥，行事不拒俗礼，秉性而为，看来果如其然。”

　　尹天昭挑眉，抿唇得意而笑，紧接便见郡主执起玉杯至唇边，饮之而尽。众公子喜她如此干脆，纷纷雀跃，殿中气氛顿时欢跃不少。

　　唯尹天启与尹天璟没有参与其中。尹天启一贯温雅的模样，坐在郡主的对面，拈指玩弄着手中玉杯，尹天璟则静默不动得坐着，无论是眼神还是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却时不时得投落在郡主身上。

　　溱婉衣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回望间视线交触时，他的眼神又随即闪开，假装淡定。

　　酒敬半途，歌舞复来助兴。溱涴衣与殿中众公子皆过酒礼，她竟没有半点醉弱的痕迹，只是脸颊微有嫣红更添艳色，公子们愈发欣赏这溱国郡主的飒爽。

　　直至酒入五分，公子们大约兴起纷纷展现才艺作乐，冀此垂得郡主青睐，但这场联姻是属于皇子之间的斗争，他们不论如何努力都只属陪衬。

　　溱婉衣冷眼瞅着他，声渐凉：“久闻五皇子风流倜傥，行事不拒俗礼，秉性而为，看来果如其然。”

　　尹天昭挑眉，抿唇得意而笑，紧接便见郡主执起玉杯至唇边，饮之而尽。众公子喜她如此干脆，纷纷雀跃，殿中气氛顿时欢跃不少。

　　唯尹天启与尹天璟没有参与其中。尹天启一贯温雅的模样，坐在郡主的对面，拈指玩弄着手中玉杯，尹天璟则静默不动得坐着，无论是眼神还是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眼神却时不时得投落在郡主身上。

　　溱婉衣似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回望间视线交触时，他的眼神又随即闪开，假装淡定。

　　酒敬半途，歌舞复来助兴。溱婉衣与殿中众公子皆过酒礼，她竟没有半点醉弱的痕迹，只是脸颊微有嫣红更添艳色，公子们愈发欣赏这溱国郡主的飒爽。

　　直至酒入五分，公子们大约兴起纷纷展现才艺作乐，冀此垂得郡主青睐，但这场联姻是属于皇子之间的斗争，他们不论如何努力都只属陪衬。

　　溱婉衣静静观望着，保持着目无一切的淡漠表情，似乎天底下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了她的眼，刻不进她的心。

　　她当真有如此铁石心肠吗？尹天璟情难自禁得一直在观察着她。

　　待宴会进行的差不多时，宇文相忽而出声，关问起来：“郡主乏累否？”

　　溱婉衣聪慧，自明他话中之意，笑了笑，轻轻颔首，道：“久未这般饮酒，有些晕觉。”

　　“真怪老夫愚了，现在才虑及郡主的不适，正好礼宴也快结束了，郡主不妨早些回行馆歇下。”宇文相说罢，唤尹天璟送郡主出宫，此举无疑是有意撮合二人，诸位王侯公子立马拉下脸色，显示不悦。

　　出奇的是尹天昭竟没有相争，尹天启项来表示不争之态，他不露色倒也常事，可尹天昭最爱搅合，这回他非但没有抗声，反倒帮忙搭话，催促着尹天璟起身送行。

　　尹天璟诧讶，不明他意欲何为，倒也来不及多想，匆匆起身陪同郡主先行离开了。

　　宫墙外，弯月正散着发幽冷的光芒，夜幕下的邑都已不复白日里的喧嚣，骏马驰在街道上，蹄声音格外响亮。

　　他们步行城中，几名随从隔了些距离在后头慢慢跟着。

　　“先前，本还担心郡主能否应付，倒没想郡主真有海斗千量。”尹天璟轻笑着，出声称赞。

　　溱婉衣神色淡淡，没有半分傲喜，轻轻嗯了一字。

　　好在她机智，早早在指甲里藏了解酒的药粉，否则别说数十杯，只用十杯之内就能令她趴倒。

　　这招数是济北王溱臻教她的，臻皇叔是个喜欢云游四海的药医。每每厌烦了周围的人，她便常寻着借口躲在臻皇叔的府中学些医术，也多亏如此今日才躲过一劫。

　　尹天璟见郡主对他并无好意，想来也是那时的误会引起，不由询问起来：“之前无意冒犯郡主，郡主可还怨着？”

　　溱婉衣眸波轻闪，淡道：“谈不上怨，只是不喜你们看待我的眼神。”

　　这种感觉，她厌恶极了。

　　在溱国时，臻皇叔也是这般目光看她，明明唤着她的名字，却不像在唤她，明明看着她这个人，却像在看另外一个人。有时候，都令她觉得自己不是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溱婉衣顿住脚步，言词间眉心微皱：“你们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闻声，七皇子心头怔了怔，不自觉也停下步伐，低头侧望着溱婉衣。

　　轻徐的夜风，柔柔捧起她耳边的碎发，细细散落在纤细瘦削的肩上。

　　她忽然扬唇，无声地笑了起来。明亮的晃眼的笑，将讽刺掩藏在眼底深处。

　　她真是像极了袁氏，却与袁氏又大又不同。尹天璟心中竟觉一痛，嗓音暗了又暗，答道：“是我原来的侧室，但一年前意外葬身在火场里。”

　　“一年前……”溱婉衣轻轻嘀咕，胸口一沉。

　　这时间……

　　一年前，她正从昏迷中醒来，遗失了所有记忆。周围的人陌生极了，臻皇叔告诉她那是发生了一场意外，令她暂时忘记了过去的事，药医难治。

　　而她的身份，她的名字，她的一切都是臻皇叔讲诉的，她则像个旁人听故事一样的听着自己的身世，一点感觉也没有，唯一让她倍感亲切的只有臻皇叔。

　　如果说，一切真有这么巧合，那她会不会就是他们那个女子？这样的设想也许荒唐，可也不无可能。

　　“你确定她是死在火场里了？”溱婉衣狐疑一问。

　　尹天璟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似乎真的不是袁洛婷。他摇头叹道：“并非亲眼目睹，只是吏部如此给出交代，火场里的尸首正好是袁氏姐妹二人，我即便心中觉有悬念，也寻不出依据否认。”

　　那时的情绪，真堪复杂。

　　再者袁府家破人亡，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无人愿再提及那件事，他也只能作罢，甚至到现在也不知袁洛婷当时有着孕。

　　听这解释，溱婉衣似乎有些明白，也听得出来尹天璟在试探她又在暗示她。

　　如果说，她就是那个女子。可是为何有人大费周章把她带去溱国，给了她如今的身份，又让她重信回来？

　　溱婉衣沉默凝神，不解的疑点太多了，不论是那个女子身上，还是自己这个溱国郡主的身份。不过来日方长，留这里一定能解开这些谜团，她便收敛了心思，随口一问道：“三殿下为人如何？”

　　尹天璟眼底倏尔一沉，微微眯起，紧盯着溱婉衣，有些复杂。

　　“尚可。”尽管不乐意说，但他还是作了回答，试探地反问道：“莫非郡主心仪他？”

　　溱婉衣扬唇一笑，不置可否。她听闻三皇子和溱帝是故交，或许能在三皇子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尹天璟脸色越发难看，果然……溱峯让溱婉衣来联姻就是为了帮尹天启。他绝不会拱手相让的！不论溱婉衣是不是袁洛婷，他都要得到这个女人。

　　婷儿……

　　他在心中默念着，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不曾得他欢心的女人，后来竟令他魂不守舍的思念起来。如今重现眼前，一定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

　　回行馆后，溱婉衣梳洗毕。心头疑惑频频困扰，令她烦躁不安，她便挑灯稍作夜读。

　　不知觉间，沙漏过了丑时，房内静悄沉寂。微弱的烛火照着几案上摊叠的书卷，而凌乱的书案中央，她以臂做枕，昏昏入睡。

　　六月的风闷热生燥，暗暗浮动。女子再度沉浸梦魇，望着一张不正切的脸。

　　“你是谁……”她问着。

　　那人不说话，一动不动的面对着她。她满是好奇，靠近了几步，想看清那人的脸孔。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眼眸深黑似海，有些寒意，有些锋利。而它投射而来的视线，是如此的熟悉。

　　她不禁想再看仔细她其它五官，然而跨前只是短短一步之遥，就得从梦中匆匆醒来。

　　她难再入眠，眉间散开一丝沉郁，卧寝辗转思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