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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当然,校长才是宪法 ...

  •   Chapter Ten 当然,校长才是宪法

      『存在即为合理。』

      「风,你吓到小孩们了。」
      碧洋琪招手,没有责怪之意地向红衣中国男人轻怨。
      风则带着中国人特有的儒雅微笑,向一众新生微微颔首,「失礼了。」
      原来风早早就来到了礼堂,混在人群里,一直都在默默地观察周围。其貌不扬的中国人,没有很多人注意,更没人想到他是教授。而此刻,眼毒的、身手好的学生们早已发现了这红衣人的高强身手,风便没有刻意回避。
      他两手扣着揣在袖子里,缓缓迈上了礼堂的讲台坐定,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旁若无人地取下帽子,本来盘在头上的黑色大辫子瞬时垂下来,风顺手将辫子整好放在胸前。
      也不说和校长客气,风托起Reborn面前的茶杯便开始啜饮,还抬头对着Reborn做了个「您继续」的动作。
      这下,直看得台下小孩们一愣一愣。
      辫、辫子!
      在这先进到乏味的彩虹十九纪,别说那些欧美西亚学生眼瞪得简直像考古学家看到了未知文明的遗迹,就连中国学生也瞅着这男人像从博物馆或者古装剧跑出来的活文物。
      美中不足的是,风虽然气质出尘,相比于可乐尼洛、Reborn等人的各有千秋,长相却意外得并不出众,甚至可以说很一般,属于掉入人堆就找不到的类型——除去那双名贵琥珀似的明澈眸子。
      斜斜长长的一对丹凤眼,本是傲气无礼的形状,在风脸上却敛了几分傲然的嚣张,多了一丝古典的妖媚。
      「咳,咳!」
      Reborn给风递去一个「谢了」的眼神,假咳两声唤回学生们的注意,「你们也看到了,在这个神奇瑰丽的世界,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不能预知的挑战,尤其是在这个学校——好好反省吧,看你们刚才那个熊样子。即使作为玩具也太不好玩了,失格呀,啧啧啧。」
      ——虽然这老家伙一点也不懂得尊重的含义,小孩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毕竟他话虽说得狠,却没说错。好多男孩子脸都憋红了。最关键的是,这家伙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敢招惹他下场肯定要比现下的狱寺还要惨。
      「言归正传。」
      Reborn收回适才在发生动乱的第一时间掏出的枪,神情几乎是愉快的,仿佛适才的惊心插曲是午后甜点一般的点缀。
      「在这里,你当然不应只是致力于丰富知识和阅历,那样你最多成为一个『才』——」
      「我所希望看到的是,你们能够坚定内心的方向,形成张弛有度而郑重其事的生活态度,培养长期的正当兴趣爱好——这里特别强调一句,我认为无论一个人的精神栖居于何处,那里必是燃烧着纯粹的热爱,因而没有爱好的人生是残缺甚至伪劣的——这样才能首先成为一个『人』。」
      「我们需要的不是高智商的罪犯,我们呼唤的仅仅是能够不为人类这万物灵长的称号和骄傲抹黑的家伙们。」
      顿一顿,Reborn皱起眉头,略含不满地看了一眼正猫腰前进的史卡鲁。都这时候了才溜着墙根潜进礼堂,更别提他那鬼头鬼脑浑身发抖的猥琐气场,让校长大人看了就来气。
      Reborn再次冒出某个长久以来萦绕不去的念头:史卡鲁这家伙,果然还是早日开除出彩虹之子比较好。
      而紧随其后踏入礼堂的,是飒爽正装的拉尔米尔奇。连迟到都迟到地这么坦然自若,这才是大将风范啊有木有。
      与碧洋琪的西装短裙不同,这精干的女人果然一如既往,贯彻笔挺的西裤。说实在的,拉尔给人的感觉完全更像一个男人,从着装到眼神,从性格到做派——
      用可乐尼洛的原话说,「除了多余的那两个胸部,」拉尔就是「比汉子还汉子的一条真汉子」。……当然事后免不了一顿暴打。
      看主要负责的各位教授都已经到场,Reborn考虑着结束训话,又气不打一处来地看了一眼正给坐下的拉尔倒茶的史卡鲁——意思是「你小子没长眼么前辈我杯子空了」——不过可惜史卡鲁压根没敢看他脸色,更别说领悟他的意思了。
      ……不管怎么说,这帮怂人总算都来齐了。这是多么不容易啊,每年就这一次。开学典礼果然是个神奇的东西啊列恩。Reborn默默对蹲在帽檐上的宠物吐槽。
      呵呵,今年的新生必须很有趣~
      要不然怎么连拉尔的兴趣都提起来了呢?

      「最后提醒一句,无数的历史经验证明,怀疑和思考是一种最智慧的习惯,而无垢的忠诚则是最高贵的人格。」
      「愿你们平衡好两者的界点——在寻求自我生命真相的道路上,走得更远更好。」
      我们的Reborn校长略微沉吟了一下,用询问的目光瞟了眼风和拉尔,意思是问问他们是否还有重要遗漏。史卡鲁则以为Reborn的停顿是鼓掌的暗示,此时正带头拍巴掌拍得起劲(……)。
      「既然教授们都到场了,我废话也就不多说了,换他们好了,大家认识一下——说到底你们的命运还是直接掌握在这些家伙手里吧呵呵~」
      鄙视地瞥了一眼此时才爬起来的可乐尼洛——这得瑟货仍旧紫(毒?)气腾腾中,拉尔二话不说扯过话筒,「我来代表。你们没有意见吧。」
      教授席三秒默之后,拉尔操着理所当然的语言和气势,简短精炼地阐释了一段惊世骇俗人神共愤的重要思想——
      「这学校的教授,你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认识和熟悉,你们现在要记住的只是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六点:心怀感激,追求奇迹,践行正义,尊重真理,相信自己,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服从老师!」
      ……众黑线。
      简直是进了贼窝了。早就听毕业生们说过教授们……很极品。当时还好奇问什么被问及的人都很支支吾吾,现在想想,怎么都是敢怒不敢言吧。极品这个词果然早就已经是个纯粹的贬义词了吗!
      当然这些小孩今后无意间翻看学校往届学生的各种留言时,会发现这一点也不意外。Reborn他们,一水儿的,向来都是极端自我中心主义斯巴达精英教育者。
      过去的多少年是,以后的多少年也会是。
      风带过来的一句中国古语深得学院诸教授之心,据说还被可乐尼洛精心裱了一份挂起来,七字文曰:
      「棍棒之下出高徒。」

      宣布解散后,纲吉和山本先将狱寺送到了校医室,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纲吉免不了又一阵嘀咕,山本却当机立断将狱寺放到床上,拆开他的扣子就查看旧伤,见可乐尼洛的攻击虽然又造成了影响但并不严重才放下心来。山本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处理用品后给狱寺喝了点镇静的药品,又拿来了冷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他铁青的脸色才舒缓了一些。
      纲吉愣愣地看着有条不紊的山本,觉得越来越自愧不如,最后才找到事情做——看到狱寺一手捂着自己肚子,一手在床单上抓来抓去的,似乎想抓到什么,纲吉赶紧两手握紧了他的手。
      指掌相抵,某种难以言说的电流像是突然流过了身体,纲吉呆了下,觉得仿佛这个场景并不是第一次在他的生命中出现。或者说在这个场景出现之前,他脑海里的某个角落就仿佛已经设计好了这个画面。是在哪个梦境里碰巧预见到了这个将来,或者只是曾有过相似的场面,让他的记忆混淆了两者的界线?
      来不及思考,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已经一闪而逝。
      狱寺的手还在纲吉掌中,直到见他眉头慢慢舒展开,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神情似乎睡过去了,纲吉和山本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狱寺君有时候真像个孩子似的。」纲吉用唇语吐槽着。
      山本笑着朝纲吉伸出了大拇指。白白的牙齿和眯成缝的眼睛让他的快乐很有感染力。纲吉看了眼安稳下来的狱寺,也笑了起来。
      山本到窗前的桌子去倒热水,纲吉维持着紧握狱寺手的姿势小声地问,「那些是什么人?」
      看山本迷糊的眼神,纲吉赶紧补充道,「呃我是说刚才那些飞机头的人。」
      「啊~你说他们啊,我也不知道,不过总觉得,怎么说呢~」山本揉了揉脑后的头发,「类似于是这学校的秩序维护者?之类的吧……嘛,别担心,没多久咱们肯定也会了解的啦。」
      我才不想了解啊啊啊!!纲吉内心哀嚎。
      适才事情解决之后突然进来了些东方人壮汉——说是壮汉其实也不过是一些比较强壮的男学生(?)而已——手脚麻利地把那个混进来闹事的恐怖分子尸体拖了出去。为首的一个像是干部的男人,一脸hard-boiled的表情跟Reborn行个礼,就指挥手下把尸体带走处理了。
      虽然这一切进行的很迅速,且有条不紊,但是他们全体梳着的那雷死人的飞机头,还有那一抹抹亮晶晶的发胶,都喧宾夺主地成为了众人的围观重点。
      他们虽然都穿了校服,但显然是东方范儿,和这学校的整体氛围不大合适——清一色的黑色中装,唯一的装饰是毫无特色的金色排扣,然而正是这样才让他们臂膊上的红袖章显得特别突出。更让纲吉在意和不解的是,红袖章上的字迹,赫然是中文和日文通用的「风纪」二字。
      哎?风纪?

      是了,报到那天晚上莫兰迪学长讲过的。
      「哦对了,在学校里要小心的不只是学长、教授、瓦利亚这些怪人,还有一支奇怪的势力,是云雀恭弥学长领导的风纪委员会。怎么说呢,应该说是一个性质类似于地头蛇□□势力的组织吧,典型标识是那种很难形容的发型和风纪红袖章(……)~」
      微妙扶额,「总之他们会收保护费,然后维护治安,手腕也硬着呢。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们组织很严格,行事却相当乖张。尤其是云雀恭弥学长,那就是活脱脱一土皇帝,除了咱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校长大人,是谁也别想干涉他一丝一毫。最让人头痛的,似乎就连校长也不大干涉他。」
      「嘛,虽然委员会的行事风格让人感觉上不大舒服,但是有了风纪委员们咱们还是比较有安全感的,呵呵。嗯,既然进了这个学校,就做好大开眼界的准备吧~」
      应景地回忆起来这一段让纲吉不禁颇窘迫。
      当时和莫兰迪聊更多是出于礼貌,看他说得那么起劲不好意思打断,于是一直做出很有兴趣的虚心受教脸,实际上各种听不懂,但是现在开始切实地意识到他的忠告应该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只是没想到他说的那「很难形容的发型」指的是飞机头啊囧……学长呐飞机头是世界上除了光头最好形容的发型了好吗!!

      第一天开学就发生了命案,还是学校教授亲自出手当场杀的人。好多从小生活在和平里的学生都受到了很大震动,陷入了一种恐惧和焦虑混合的情绪中,到底选择成为骑士这条路走不走得下去,确实值得思考。当然也有狱寺那样的学生,对这种事习以为常。
      但无论怎样,正如Reborn所言,今后的人生,没有足够的觉悟,就难以为继。
      当夜。
      纲吉窝在被子里辗转,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名被定性为「恐怖分子」的男生,他那凝固在死亡时刻的脸。难以成眠。
      Reborn之后的谈笑风生都没有进入纲吉的脑子。
      他不能想象,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剥夺他人的生命,还毫无悔意。纲吉缩进被子深处,觉得很冷,很想流泪。
      山本和狱寺都没了动静。但是纲吉的直觉是他们也都还没有睡。
      山本对教授做法的不赞成,那么干脆和坦诚,却并不深刻。
      狱寺君醒来后依旧没怎么理他们俩,嘲弄两人对风杀人事件的大惊小怪时,冷厉的神情却藏着些苦楚的波澜。
      也许每一个人都有不一样的过去,若不曾参与,更无从置喙。
      只是好想逃。这个世界,不是我的世界。
      这样残忍又这样真实的世界,正是我一直想要逃开的世界啊。
      亲爱的教父,我该怎么办?
      纲吉翻出藏在枕头下的一沓信件,拆了最上边一封,就着凉薄的月光默默在心中念了起来。
      说起来纲吉其实不是个有条理的孩子,什么东西都是奈奈妈妈操心放着,一让他自己搞就一团糟——但是这些信却被他如此珍惜着整理着保存着,可见这些信件对他而言多么重要。
      「亲爱的纲吉,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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