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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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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川宁看到之前匆匆接到报告而离去的帝林和紫川秀同时走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大表示,紫川秀估计她还没有得到自己先前跑到使馆前去劝架的消息。
“殿下受惊了,这闹得动静太大,我在半路就听闻几个赶过去的士兵说要往流风家使节那里抓刺客,可惜刺客没见着,到是差点看到自己人互殴……看样子禁卫军的情绪还得注意照顾一下,轻率动用他们只怕收不住,多生事端。”
紫川宁很是惊讶的样子,“你已经去过那边了?”
远东统领无比自然且理所当然地点头,帝林在旁边看得都差点以为这实在正常得很,没什么好多提的。
其实紫川秀根本懒得把理由编造得天衣无缝,有时候借口越完美反而越容易使人注意,相对不去掩盖没准还更好一些。
紫川宁果然没有多问,她明显也没心思多问,此时偏厅中只有他们三个人,显出一种沉重的清静,实际上这个时候总长府戒备之严已到了飞虫难入的境地,同样的紧张气压以这里为中心扩张至整个帝都,目前大部分的警戍都交到了斯特林手中。
禁卫军原本正在补充和训练新兵,蓝辛一死,对刚换上新血的部队的精神来说几乎是致命打击,诚如紫川秀说得那样,这个时候禁卫军不宜动用,否则他们差点在情况未明之下围攻使馆的事就是教训,一支失控的军队在敌人的领地里可能有特殊的作用,但在自己地盘上,显然结果会是突出的破坏更占上风。
“蓝辛就这样死了……”没有望向站在她面前的可以说是家族最难缠的两个重臣,紫川宁有些恍惚地盯着墙壁上挂着家族的山水地图,浅浅深深的绿色和黄色没有规律地交错着,她像是在出神,又像是在全神贯注,“……造成的影响又多恶劣你们也知道,现如今,怎么才能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呢?”
这类询语出自女子之口原本很容易掺杂几分软弱,但紫川宁神态肃然,并没有多少商量的探讨意思。
紫川秀闻言看了帝林一眼,后者双眸略闪,表情丝毫不变。
“殿下,首先必须找到那个刺客,给蓝辛统领的死一个交代,查明行刺背后的主使人,才能有矢放的地给予解决。”
紫川宁对帝林的回答不置可否,转而问紫川秀,“秀川统领,和谈你也负责了不少事宜,依你看,流风家派来刺客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觉得……”紫川秀直言,“不太可能。首先,就流风家目前的实力来说还没有和我们彻底叫板的资格,流风霜年前刚刚平定内乱,国内遭受的损失还远在卫圣战争期间之上,所以目前对流风家最重要的应该是巩固政权,恢复包括军事经济方面的各种生产,再次挑起两家争端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再者,即使他们有意刺杀殿下造成家族内部无首的混乱,也不需要挑选这样的时机,把作为使臣前来的总计一十六位少将阶级以上文武干臣都搭进去。”
紫川宁挑起细长的眉毛,“哦?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所谓的使节团本身都只是一个幌子,因为这个幌子在关键时候能为流风家开脱罪名,不至于在舆论上落人口实……实际上,照你刚才转述的那个禁卫军的什么旗本的证言,那个刺客的行踪也是无意中被发现的吧?那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根本没有人会把刺杀联想到他们头上去!”
尽管是个对自己想要的结果相当不利的异议,但紫川秀仍不适宜地略感到几分欣慰,紫川宁已经可以独立而冷静地思考和看待问题了,并不是一味地盲从任何一个人,这无论对家族还是对她自己来说都是相当有益的。
人总是被环境催促着成熟,随之又会怀念曾经无知的岁月,这一刻他们已经彼此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那些青涩的岁月,回忆起来也分辨不清是觉得温暖,还是遗憾更多。
紫川秀心底有些惭愧,撇开存在多年的感情不提,说到底他还是清楚自己已经下意识不再以紫川宁为中心,才这样会为她的自立而感到安心。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该说的话他仍旧接得一句不乱,“根据殿下刚才所描述得行刺场面,那个刺客武功之高想必已经没有异议了吧?”
紫川宁想起那个鬼魅一样的影子,不禁全身发毛,她咬了咬下唇,“不错,简直……简直像个索命的幽魂。”
“那就是说轻功很高……”
紫川秀转头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站在旁边不吭声,似乎在冷眼旁观的监察长。帝林有些意外,他开始有种被拖下水的感觉,微微觉得不太痛快,但仍点点头算证实这种说法。
“头一批追捕的只是当时在场可以调动的禁卫军和附近的警备部队,帝都虽然就那么大,但一个轻功卓越到这种地步的人想隐藏行踪,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快就被这么少批的人发现的道理,殿下怎样认为?”
“也许是巧合……?”紫川宁试探地问了句,随后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成天研究历史得学者可能会发现,虽说时代得洪流不会轻易为偶然事件所改变,但那种岔路口因种种意外而发生得转向,也并不是不存在的,只是习惯某种思维的当事人永远会认为巧合之下可能掩埋着不为自己所知的故意。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行刺我,然后嫁祸给流风家?”
紫川秀并不正面回答,“在没抓到刺客之前下任何结论都为时过早,现在只是提出其中的疑问而已。”
家族第一位女性总长默默思索了一阵,重新问帝林,“监察长大人,监察厅掌握家族最大的情报网,难道对这事一点大概的想法都没有吗?”
帝林立即把头一低,“下官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紫川宁一阵气恼,此刻正是她需要建议的时候,帝林竟然像个只会听令行事的人说这种千篇一律连中学生也不愿听到的废话!
但她又不能真的拿他怎么样,只好和声细气缓言安慰你帝林忠心为国办事可靠这次怪也只怪那个刺客太过分了把武功练得那么好干什么总之我是绝对不会因此而责罚你的等云云,听得紫川秀浑身鸡皮疙瘩一个劲地往下掉。
末了终于她对着一再发誓受总长如此信赖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得总监察长说:“我以家族总长身份,委任监察长阁下全权追缉凶手,彻查此案,势必要还蓝辛统领和家族上下一个交代!”
在现场的另一个统领在肚子里吐到死之前,帝林终于心满意足地表示,“下官必定不负总长所望,一定会及早让这件事水落石出。”
紫川宁点头,“你去吧,秀川统领你留一下。”
紫川秀和帝林闻言同时望向她,紫川宁却仿佛什么都没发觉,转过身开始整理起她身后桌子上的文件来。
帝林从总长府出来的时候正巧撞见匆匆走进来的罗明海,他刚刚做好外交交涉的准备,来等紫川宁派他前去与流风使节谈判。
看见帝林大步走出来,他的脸色青了青,帝林不以为异,一副看也懒得看他的样子从他身边穿了过去。
“总监察长大人。”谁知罗明海竟然在这个时候开头和他说话了,虽然他的眼睛是看着旁边的雕花柱,语气也像是人人欠他一千枚银币没还一样,“阁下刚才去控制哗变的禁卫军,不知目前情况如何?”
帝林颇感不可思议,罗明海军事白痴的故事他听哥普拉将过不至一次了,据某人称他那个说话从不累赘的副手之所以把这个笑话讲了一遍又一遍,都是因为他自己以前重复过太多次了。不过尽管已经有所了解,帝林也不介意现在再为此鄙视罗明海一次。
“总统领大人,难道你不懂?控制不住那才叫哗变。”说完他很不耐烦地往外挪了一步,摆出跟你罗唆真是浪费时间的样子。
罗明海脸部肌肉一阵抽搐,可居然也没有发作,或者甩袖走人,反而继续用他那不自然地脖子姿势继续道,“先前我过来时听说,禁卫军的士兵竟然被远东统领劝退了,不知道是不是谣传?”
帝林上上下下打量了罗明海一遍,冷笑了一声,扭头就走。他有些怜悯地想,这老家伙连跟他说话时不咬牙切齿的表情都摆不出来,竟也想学人家挑拨离间?
只不过……帝林一面好笑一面也下了决定,另外有些事是该和紫川秀算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