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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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当面拆穿，展昭顿时窘得抬不起头来，更不敢向哥哥多看一眼，白玉堂却在心中暗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自己的目光变成无数把尖刀，在那个笑得阴阳怪气的家伙身上戳出几百上千个窟窿。
可庞统却好像丝毫没有“讨人嫌”自觉，一手搭住展辉的肩膀，一边还在拼命和展昭“套近乎”：“真可惜，要是我能早几天接手球队，说什么都不会让包黑子把你半路劫走的。”
“庞统！”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是气势汹汹的白玉堂，另一个却是满脸无奈的展辉。
摆手拦住还待发作的白玉堂，展辉拉下庞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你也算是个甲级球队的主教练，怎么当着年轻球员的面，说话还这么吊儿郎当的？保持形象才能树立威信，你到底还想不想坐稳这个位置了？”
“我这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 庞统摊手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早点下课更好，我还回去继续管我那个逍遥自在的青年队，有钱花还不用操心成绩，多省事。”
展辉笑笑，轻轻推开庞统，“行了，你就别发牢骚了，你家老爷子还指着你给他拿冠军呢。门在那边，好走不送，记得顺便替这两小子把帐结了。”
“唉，我真是命苦哇！”庞统装腔作势地念白了一句，转头又对展昭和白玉堂两人说道：“既然展大教练有命，你们两个就尽情吃吧，这顿我请。不过要记得还这顿饭的人情哦，回头到汴城来以身相许，在下必定倒履相迎！”庞统说着，一边拱手作揖，还不忘给展辉抛去一个“媚眼”，这才一转身，大摇大摆地离开三人的座位。
展昭被庞统不伦不类的话逗得闷声直笑，白玉堂却只觉一阵恶寒，忙拿起茶水猛灌，连吞下几大口，才愤愤地说道：“这种人也能当球队的主教练？汴城要不被他带到降级，我就不姓白！”
“那你就等着改姓吧。”展辉拉开椅子坐到展昭旁边，微笑着说道，“不要总用你哥的执教方式去衡量别人。虽然庞统对技战术的理解稍逊你哥一些，但管理更衣室可是个好手。汴城有了他，也算如虎添翼了。”
“辉哥，你怎么倒替敌人说起好话来了。”白玉堂略有不满地看了展辉一眼，“还有，为什么你会和那家伙认识，还走得这么近？”
“呵”，展辉眯起了眼睛，“你这是审问我来了？臭小子，我还没问你们为什么要跟踪我呢？”
展辉在青年队管了白玉堂三年，因此在这小子面前余威尚在，三言两语便唬得白玉堂不敢再问。白玉堂无计可施，直向着对面的展昭使眼色，希望他赶紧出马问出个究竟来。
展昭心中却非常犹豫。他知道哥哥对汴京的热爱，笃定他一定不会做任何伤害球队的事，因此拿不定主意到底是应该相信哥哥干脆忘记这件事，还是听白玉堂的话追问到底来证明哥哥的清白。
展辉看出两人的心思，知道要是今天不解释一下，总会在他们心头留下一个结，于事无益。他微微皱起眉头，这件事确有一些不能为外人道的隐情，要怎么给这两个小子讲才合适呢？思虑再三，他决定还是先保留一部分，至少现在还不能和盘托出。
看看两人严肃又矛盾的表情，展辉苦笑了一声，摇头叹道：“你们不就想知道我单独见庞统是怎么回事嘛？其实真没什么。大概七年前，我在汴京体育大学读大三，他正好也在那里上教练培训班，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我大四的时候，原来的旧伤忽然复发，我又要付学费又要治病，险些因此辍学。庞统知道以后帮了我一把，是他及时借给我一笔钱做手术，我才能顺利毕业的。我一直都很感激他，所以即使他在汴城带队、我在汴京工作，我们仍然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这次他是有些关于汴城队的问题找我帮忙出主意，这纯粹是朋友间的私人交往，和球队无关，你们真的不用瞎担心。当然，最好也不要告诉别人，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展辉的一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没想到却让另外两个人心中的疑团更重。白玉堂拧着眉毛盯了展辉好一阵，才用不确定的声音小声问道：“辉哥，你和我哥八年前就认识了，比庞统还早一年，而且从那之后你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为什么在那么困难的时候不去找我哥帮忙？我哥是不是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否则以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居然还让庞统那家伙插手进来？”
“朋友哪里还要分等级？！”展辉笑着反驳道，“既然你哥和庞统都是我的朋友，向谁借钱又有什么分别？”
“我不信没分别！”白玉堂眉头拧得更紧，“要不我现在就去问我哥，看他什么反应。”
“臭小子，还添乱！”展辉脸上慌张的神情只是一瞬，却没有逃过另外两人的眼睛，“你哥那时候刚从教练班结业，正忙着和俱乐部谈合同，我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才没和他说。这回的答案你满意了吧。”
“喂，要不要每个姓白的都那么霸道啊？”展昭虽然心中还是疑团重重，却绝不肯让自家大哥吃半点亏，更何况还听到了那样一段令人揪心的往事。他之前竟然对哥哥的这段经历毫不知情！拖着一身的伤病，还要忍受家人的冷遇，哥哥活得实在是太辛苦了！愧疚感潮水一般涌上心头，展昭顿时来了脾气，生生打断了还想说话的白玉堂，“难道只要和你们家人做朋友，就不能再有其他朋友了？”
“你可真能讲歪理，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白玉堂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过眼见对方“人多势众”，他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行了，”展辉见两人懂事的不再追问，心里也倍感安慰，“我知道你们是关心我，不过有些事现在我实在不好多讲，等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你们解释。总之，庞统那里不会有问题的，你们放心好了。”
“哥，我当然相信你。”嘴上尽管这么说着，展昭心中却总是有片阴影挥散不去。哥哥并非那种公私不分的人，无论庞统再如何有恩于他，他也不会轻易给同城对手出谋划策。莫非是那个庞统用了什么手段威胁哥哥帮忙？可看两人的神态表情，又实在不像敌人。这件事怎么看都很蹊跷，回头还真要和白玉堂好好商量一下，早点查出真相，也好保护哥哥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三人就此打住，之后便默契地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只是一边吃饭，一边聊着三天以后的“贺岁杯”比赛。想着是庞统请客，白玉堂自然不会客气，捡着最贵的菜遍尝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餐厅。
展辉的秘密并没有在两个小子的心里驻留多久，很快，另一个更让他们关注的时刻便渐渐逼近了。德比大战前的紧张气氛早已让全队上下提前进入了战备状态，连脚步都比平时显得更加沉重和迫切。
“贺岁杯”的比赛定于正月十五在冲霄球场举行，为了让新球员们能够提前熟悉环境，汴京队正月十二便动身前往襄阳城。白玉堂和展昭虽然都在赴襄阳比赛的23人大名单里，但能否进入11人的首发名单、甚至是18人的出场名单，两人心里却都没有底。毕竟他们还是新人，虽然算是小有实力，但面对如此重要的比赛，大多数教练应该都会选择更加保守和熟悉的战术才算稳妥吧。
到达襄阳的当天，教练组并没有再安排训练。白锦堂将全队集合到一起，叮嘱了一些诸如晚上十点之前必须归队之类的球队纪律后，便解散大家自由活动，自己则和展辉一头钻进宾馆的房间，研究比赛战术去了。
白玉堂本想邀展昭一起出去逛逛，哪知展昭坚持要去健身房完成当日的体能训练课，白玉堂无奈，只得自己回到房间，翻出从不离身的游戏机，一边玩足球游戏，一边等展昭训练结束。
当展昭一身大汗回到房间时，白玉堂正玩得起劲，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直到再度赢下一场比赛后，白玉堂才从电视屏幕上移开眼睛。听到浴室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他这才意识到展昭已经结束了训练。想着离晚餐时间还早，白玉堂一时好胜心起，便从背包中翻出另一只游戏手柄，准备趁此机会和展昭好好较量一番。正忙着接线调试，却不妨电话铃声响起，吓了白玉堂一跳。冲过去拿起听筒，前台小姐甜美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请问展昭先生在吗？有一位赵钰先生现在前台，希望能见他一下。”
“知道了，我这就告诉展昭，他十分钟之后应该就能下去，你让那位先生等一会儿吧。”
放下电话，白玉堂不情不愿地起身去敲卫生间的房门：“展昭，有个叫赵钰的来找你，正在楼下大厅等你呢。”
“谁？”嘈杂的水声淹没了白玉堂的声音，展昭关上龙头又问了一句。
“赵钰！”
一阵怪异的沉默之后，展昭的声音却比刚才低沉了许多：“知道了，我马上就出去。”
想着大战一场的计划泡汤，白玉堂无奈地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回想着刚才那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隐隐的不明担忧忽然涌上了他的心头。赵钰？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怎么会这么熟悉？自己一定在哪里听说过。
此时，展昭已经披着浴袍走出了浴室。看着他匆匆穿上衣服，却一直低着头不肯看自己，也不愿多说一句话，白玉堂脑中忽然灵光一现，想起了那个名字背后的含义。
“展昭！”白玉堂腾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闪身挡在房门前面，拦住了正要离开的队友，“我想起那个赵钰是谁了。他曾经也在常州队呆过，后来转会来了襄阳，现在是襄阳队的主力后卫兼副队长，还是襄阳俱乐部主席赵爵的儿子。”一口气报出了长长的一串身份，白玉堂的脸色也跟着黑了下来，“你真的要私下去见这个家伙？别忘了，襄阳队是我们的死敌，他可是我们马上就要面对的最难缠的对手！”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