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董*猫

26、宫怨.神伤

　　天堂与地狱距离有多远？现实与臆境又有什么区别？

　　皇后来了，穿着一身代表高贵身份的黄色凤袍，顶上凤冠的凤翼正好巧妙的包住两鬓梳在外且高耸的发髻，盘发的发尾用了十八根纯金的簪子加以固定，恰似凤尾。

　　皇后进来的那一刻，惜惜忘记了行礼，忘记了宫规，忘记了呼吸，那一刹那的相视惜惜心底的某样东西便如烟花般升空开放，最后烟花瞬间美丽的零星花火一点一滴烫落了下来。这个过程很短又很长。

　　若不是碧波用她那颤抖的并带有恐惧的手拼命拉扯她的衣角，她怕是收不回收视了吧。

　　输人不输阵，惜惜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就像烟火划过夜空后会留下一片干净的夜色一样。可是，那呛人的烟味却不会随着烟火的消失而转刻间荡然无存，烟火还是会留下点什么的，惜惜心里便是如此。

　　看着皇后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看着皇后笑靥如花，看着皇后亲切的拉起她的手称她为妹妹，惜惜以为自己撑得下去。直到，皇后从她身后牵起一名孩童的手时，惜惜心底里的某根弦绷断了。

　　她以为她可以假装看不到，她以为她可以假装没发生过，她以为她可以再握住那枚犀角以求它赐于自己力量时她发才觉，那枚犀角已转交给了他人。

　　后面的事，惜惜只觉得自己像阿朱一样在脸上套了张人皮面具，她客气的和皇后话家常，爱怜似的摸了摸小皇子的头，最后，小皇子天真的叫惜惜为，婶娘，惜惜看着那张酷似李沁的脸，她怎么也应不下来。

　　这一次，惜惜没有理会碧波暗暗中的拉扯，她盯着那张脸，透过那张脸，她好像看见了自己心爱的男人。

　　李烨李沁俩兄弟长的并不像，可是，皇后生出来的小皇子却惊人的像李沁。

　　惜惜知道关于李沁过去叛变的原因，只是，她没料想到这个“原因”会来的如此突然与凶猛。

　　皇后关切的拉着惜惜的手要她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把这里就当成自己家一样，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向她开口。

　　皇后笑着离开了，笑容扎的惜惜睁不开眼。

　　皇后走后惜惜呆坐在床踏上，脑袋靠在床柱上，两只眼睛定洋洋的没有神采，思绪不知已飘到了哪里。

　　碧波最为害怕也最为担心的便是惜惜此刻这副模样了，她走了过去坐在惜惜身边伸出手搭在了惜惜的肩上，她没有反应，碧波又推了推她。

　　“小姐，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吧，憋在心里不好。”

　　哭吗？

　　不！

　　那是弱者的行为。

　　碧波看着惜惜心里很焦急，也很难过，以前那个她熟悉的小姐傻是傻了点可活的快乐，开心，现在的小姐活的没有以前那么自由了。

　　碧波是不喜欢李沁的，因为她懂得一个道理，那便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在她眼里李沁是个反贼，是个叛徒，不管他曾经是不是当过太子他都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儿。他的世界太复杂，而小姐的世界又过于单纯，过于理想化，她想象不出这二个人今后该怎么维持下去，就算勉强在一起的话，铺在那二个人面前的路也不会好走。

　　“你别这样了，你要死要活那个男人看得见吗？他管过你吗？你和他只有过一夜便把自己整个人生都搭进去了，值得吗？男人只会把这当成是他人生中的一段美好欢愉的小插曲，而女人呢？女人只会抱着这一夜的记忆便把它当成了永远。”
　　碧波和惜惜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话也说的直，她气不过的是自己崇拜过的小姐居然会这么傻，傻到跳入那个事先就挖好的坑中，然后再傻傻的帮人数钞票。

　　惜惜没有理会碧波依然靠在床柱上，现在的她需要的是自己解开心结，因为埋在心里的，别人是永远也不会懂的。

　　“你该醒醒了，现在，你在这里，他没有出现。皇上的一道圣旨将你急召入宫，他不在府上难道就没有一个谋士或副官什么的将情况汇报给他吗？他有没有写信给你叫你不要进宫？没有，他什么也没做，他本事这么大能颠覆天下怎么可能身边没几个探子什么的，可他却宁远选择将你送进宫做颗棋子。你换来的又是什么？你的这段美好爱情换来的就是将顾家上下全部的人都推向坟墓！”

　　李烨很有一手，他摸清了华庆王妃的底，怕一道圣旨压不下她便派兵将顾府团团围住，用意明显！

　　“连累爹娘是我不对，如果爹娘有事的话我也不会独活！”惜惜站了起来，走向窗子并推开了窗，她想起从前被爹关进小楼上时自己便是像现在这样常望着窗外发呆。“碧波，我相信他。”

　　“有何可信？”

　　“你不懂，很多事不是一个字或一句话能说清楚的。”她转过身笑着对碧波说，“你知道灵犀吗？”
　　碧波不明白怎么一下子又扯到灵犀头上，她便问，什么是灵犀？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相信他，他不会害我，他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我的家人。”说这话时，惜惜脸上透着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很美，很坚定，只是看在别人眼里却多了一抹凄凉。

　　“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搭上顾家全家老小的性命就为了成全李沁的帝王梦？”

　　又是一个关于值得与否的问题，惜惜从窗边走向了碧波，“值不值得已经无所谓了。”

　　“为什么？”碧波惊叫。

　　惜惜带着淡莫的笑容拉起了碧波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小姐........”

　　其实前先李烨扣住惜惜脉门并露出古怪的神色时她便已猜到了，加之那个又迟了。

　　惜惜料到这里危险重重，如若小瞧她只是一介女流之辈，那可得感谢对手给自己一个放冷枪的机会了。惜惜不笨，她相信李沁是有原因的，如若真把她当颗棋子大不了派一小队人马护送进京便是了，可他大婚那日连洞房也未入便走了，旁人看来是走的急，可仔细推敲又不是，似全在他一手掌握中，他人是走了，但却留下了一支坚硬的雄狮部队给她。

　　他可能也料到自己顺李烨的调虎离山计后他会来此一招，不然惜惜又怎能如此轻易的调动大军。李烨耳目众多就连自己的身份也能调查的一清二楚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如若事先布置好恐被识破。惜惜想，现在自己的大军正包围住了整个京城，如果李烨敢对她做什么的话，大不了点燃明哨令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到时候再和李郎来个里应外合血屠京城，看李烨怎么办。
　　女人也不是好惹的！

　　李烨惹火了她，怕是皇后也是他故意派来的吧。不过，至少惜惜弄明白了李沁为何甘心进京听封，凭他的实力这个王封不封都一样，没平反之前他就已经囤兵自立为王了。

　　对，她承认她在妒嫉。

　　她最没有想到的是，李郎的那个无缘的妻子长的竟和她那么像，还有那个孩子。

　　李沁还是爱着她的吧，她告诉自己要宽心，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有财兄不也取了二位妻子吗。

　　突然，天旋地转，眼前的宫殿巨烈摇晃，梁柱偏来倒去，魅影重重，惜惜脚步不稳，人一软便向前倒去，幸得碧波眼明手快扶住了惜惜。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碧波把惜惜扶上床并按住她躺下。

　　“我头好晕。”

　　“头晕？会不会........”

　　“可能吧。”惜惜有气无力答道，突如其来的头晕让她身体很难受，她右手按在了小腹上，她想，可能每个女人都是如此的吧。

　　“碧波，快去把灯灭了。”惜惜看着烛火发现那些红烛火亮的刺眼，越看越头晕。

　　很快碧波就吹灭了一些腊烛，但还不够，惜惜让她把所有的腊烛一根不剩通通吹灭。
　　晚上，惜惜整个身子似被火烧，感觉上自己像被放进了一个大蒸笼里全身燥热不已。

　　碧波照顾了惜惜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惜惜醒来，她摸到了自己脸上身上满是汗水，连被铺都是潮湿的。

　　碧波很是着急，现在的惜惜可经不起一点点的折腾，她找来宇琼宫中另外二位宫女请求她们去找御医，可是那二位宫女神色呆板，对于碧波的请求是丝毫不理会。
　　最后碧波在宇琼宫后院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位正在清理花坛的老宫女，好心的老宫女答应陪碧波一同去找寻御医。

　　“你撑着点儿，我马上就去找御医。”碧波担心的连心都快跳出来了，临走前特别关照躺在床羽上的惜惜后便和老宫女一同去寻找御医了。

　　惜惜虚弱的点了点头，她的脸白的就像一张纸一样，嘴唇干裂，上面已有很多深浅不一的裂口了。
　　头晕的现象很久前便有了，只是当时她没在意，以为是离家的路上受了点风寒。她现在非常的渴，从昨夜到现在已经喝了不少的水，可是，每喝一口就更渴，越渴越想喝。

　　惜惜困难的抬起手拿过碧波临走前放在床踏边的水壶，一口气喝光了壶中的水。还是渴，钻心的渴，嗓子因为缺泛水的滋润已经说不出话了。

　　水壶里没有水了，惜惜愤恨，她甚至怨毒的诅咒起这只倒不出一滴水的水壶。如果她还有力气的话，她一定会把这只水壶摔碎的。

　　她需要水，大量的水，能解她渴的水，没有水的她就像条鱼，快要干死了。

　　就在她惜惜苦苦支撑，等待着碧波快些回来时，她闻到了一股芳香的味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勾人心痒的芳香，那香钻进了惜惜的皮肤里，身体里，她很舒服，身体的干渴被这一缕淡香激的更渴了。

　　她渴望得到令她浑身舒畅的香，于是她手脚并用爬下了床。

　　她披散着发，脸色苍白，一路爬行。

　　（到底惜惜为什么会这么渴呢？请听小猫下回分解，88！PS，本人现在已改练凌空指，弃葵花点穴手，特此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