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夫》董*猫

25、宫怨.暗流

　　惜惜坐在鸾轿内被抬进了宫，她掀开右手边的帘子的一角向外望去。
　　朱红色的宫墙一望无垠，气势磅礴的宫殿巍峨屹立，宫殿顶上铺着金黄色的琉璃瓦，檐角四周各刻蹲有一只稳龙兽，神兽口吞宝珠。宫中的台阶，扶手皆由汉白玉砌成。宫殿外的每一根梁柱上都刻有不同姿态各形各样的龙。惜惜被震撼了，虽然华庆王府是仿宫中一景一物所建，可是气势上仍然缺少了点什么东西。岁月悠悠，历史的长河里，就在这里记录了历朝历代的每一位君主，那些君主虽已远去，可在这里仍能看出他们所遗留下的霸气与张狂。
　　鸾轿穿过太子庙和社稷坛便停了下来，领事太监扶惜惜下轿，惜惜的手搭在领事太监的手臂上，在他的带领下进殿面圣。
　　惜惜的手抓的很紧，领事太监嘴里虽未呼痛可嘴角已有些搭拉，他低着头弓着背抬着一臂任惜惜的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片刻功夫，从大殿上传来宣见声，一声接着一声，由远至近。
　　“请华庆王妃进殿。”领事太监扶着惜惜走到大殿门口，前面的路将由惜惜一人独自完成，皇帝未宣见的人是不能进殿的。

　　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没有路可退了，惜惜放下手，拎起过长的朝服抬脚跨过高约到她小腿的大殿门堪。
　　大殿内很安静，也很昏暗，惜惜原以为进殿将会看到满朝文武，可是，情况明显不是如此。
　　惜惜朝四周张望，再抬头看看，终于她隐约瞧见大殿前方的黄龙宝座上坐有一人，她看不清他的面貌，她张大眼睛，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每走一步她便看清一点，宝座上的人穿着黄色龙服，那条龙张牙舞爪欲向外飞出，宝座上也刻有龙，宝座上的扶手便是用龙身制成的，这么多的龙，除了龙还是龙。
　　她继续朝前走，她看清了。
　　龙座上的男人，长着一双过分秀气的眼睛，狭长而清澈。
　　她觉得奇怪，为什么他的眼睛看起来像是能洗涤尽污垢的河水，有种让人想一探究竟的吸引力，那双眼睛似是见过的，可她记不起来。
　　她在思索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么双类似的眼睛，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也在看着她的眼睛。
　　他发出轻笑，几乎没有声音，可是惜惜还是听到了，她离开了他的眼睛将他的脸尽收入眼，她觉得他很熟悉。
　　“好大的胆子。”龙座上的人轻柔的说出令人不寒而栗的话语，他，便是李烨。
　　李烨说话的声音很轻，如果不是他的嘴唇在动的话惜惜几乎认为刚才的话不是出自于他口。
　　咬人的狗不叫，越是看似温柔无害的人发起狠来越让人发指，他，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这是惜惜对于李烨的第一个印象。
　　她右手搭在左掌上，放在腰间，右腿后跨弯膝，点头，朝李烨行礼。
　　“顾惜惜见过皇上。”
　　她不自称臣妾，她是李沁的妻子，她不会向他臣服。
　　“过来。”
　　惜惜起身走向龙座，她停在了台阶的第二节。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难道你的丈夫没有告诉你见了朕应该怎么样吗？”
　　李烨坐在龙座上看着离他几步之遥的惜惜，脸上神秘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惜惜斗胆，冒犯圣颜，请皇上恕罪。”
　　表面客套还是要的，惜惜跪了下来，低着头。
　　“斗胆？”李烨站了起来，他走向惜惜，伸手抬起了惜惜的下巴让她看向自己。“沁王妃胆子可不小，称得上是女中豪杰。凤阳河一战，王妃你可是名满天下呐。”
　　惜惜一惊，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在那里惜惜大战假装成船夫的杀手竹，又无意中射杀了这位顶尖杀手，而李烨的人马也查出此女子必是跟李沁有所关联，不出所料探子们查出射杀竹如海的神秘女子正是华庆王妃。
　　“皇上请自重。”惜惜甩开李烨捏住她下巴的手，使出四量拨千金答非所问的招数虚恍李烨。
　　“哈哈哈哈哈.....自重？”李烨眯起眼睛，眼前这小女子让他觉得有意思，“王妃肯来这里还顾得了什么自重不自重的呢？”他话说的难听，故意激怒惜惜，让她以为她是李沁故意抛弃在此任他戏弄的女人，他在探她的底。
　　惜惜脸色一变，不过很快便沉静了下来，现在说什么也不能动气，不能中了敌人的计。
　　“皇上，惜惜虽是女子可也熟知“八荣八耻”！皇上您是王爷的长兄，长兄如父，对您，惜惜尊敬，敬重，敬畏，如若在民间惜惜因唤您一声，大伯。可，惜惜嫁入皇家，理应遵守老祖宗传下的规矩，皇上便是皇上，是天，是地，是宗法。惜惜刚才冒犯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惜惜故意饶着弯子说话，无非是在提醒他，刚才的动作不合规矩，自己是他弟弟的妻子，可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最重要的是惜惜借此话正好叉开了前先李烨所说杀手竹的事。
　　那件事真要解释起来还不是普通的麻烦，总不能实话实说吧，说自己碰巧坐在船上，出于好心救下了被您满门抄斩的段夫人，然后，我们姐妹二人联手打败了杀手竹。惜惜想若真这么说还不明罢着承认李沁勾结段夫人刺杀他的事实。

　　“王妃口才伶俐，朕算是领教了。”李烨的眼神射出利光，盯着惜惜的眼睛，“可惜，聪明的女人命通常都是不长的。”
　　惜惜咬住下唇，她想莫不是刚才话语过于激烈惹恼了他吧。
　　“王妃，你的镯子可否借朕一看？”话虽询问可他却已拎起了惜惜的左手拉起她的衣袖，惜惜光滑的手腕上正佩带着李沁交于她的玉镯子。
　　李沁一看玉镯果真戴在惜惜手上，杀手竹死前曾飞鸽传书线报，称抓住一名与李沁有关的女子，此女子手戴先帝御赐宜妃的玉镯子。
　　杀手梅被他派出寻觅毒姥姥，可回来后容貌全毁，据她称，毒姥姥本是可以拿下的，但毒姥姥指使一名女子欲将她刺死，那名女子最后背着毒姥姥逃跑了，临走前不小心被她看出此女子手中带着一只玉镯子，此玉镯与杀手竹描绘的玉镯子一模一样。

　　李烨的手紧紧扣住惜惜左手脉门，惜惜使力挣脱。
　　李烨突然笑了，“原来如此。”
　　他懂了，他放开手。
　　“聪明的女人命不长，希望，你可以活的长命百岁。”
　　李烨命人送惜惜去宇琼宫。
　　宇琼宫原是李沁生母宜妃所住宫殿，宜妃死后此宫便成了冷宫。
　　临出大殿时惜惜又回过头看了李烨一眼，她始终觉得他的眼睛是见过的。

　　惜惜又坐上了同府中一模一样的凤鸾仪，鸾仪两旁是队长长的手持宫灯如魅影般死气森森的宫娥。
　　站在曾经辉煌一时的宇琼宫前，惜惜看着宫殿前的那匾额，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她猜应该是以前历代某位皇帝亲手提笔的，然后他再将这座宫殿赐给自己最喜爱的一位妃子，就是不知最后皇帝与这位最爱的妃子之间的爱情故事的结局如何。

　　当她跨进宇琼宫时，身后的宫娥与太监便离开了，似是不愿意走进里面一步。
　　李烨派给惜惜的宫娥只有二三名，若大的宫殿顿时显得空空旷旷。
　　惜惜想，这也好，如果派给她许多的宫女太监什么的自己反而不自在，如果有个万一自己在宫里待不下去了也好方便她跑路。
　　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这里是她自愿的，没有人能强迫得了她做不愿意做的事，她能对自己负责，她不需要别人怎么看待她，认为她傻也好，痴笨也好，这都无所谓。
　　惜惜推开殿门，殿内烛火高燃，她觉得很累便坐在了床踏上。
　　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回忆从前那些和李沁在一起的日子，她觉得那是她力量的源泉。

　　突然，殿门被一阵急风似的推开，随后从外面飞入一个快速接近惜惜的不明物体。（可能，大概，也许是UFO。）
　　不明物体以每秒光速的速度冲向惜惜。
　　“小姐~~~~~，55555555”
　　那个不明物体扑倒在惜惜身上，惜惜被压的胸口发痛，她拉开那颗不明物体的头。
　　“碧.......碧...........碧....波？”
　　“小姐！！”
　　“碧波？”
　　“小姐！！！”
　　“波波？？”
　　“小姐！！！！”
　　“波妹？？？？？”
　　原来这个不明物体正是惜惜老家时的小跟班碧波。
　　惜惜此时才知道啥叫做他乡遇故人两眼泪汪汪的感觉了。
　　主扑二人再次相见免不了抱头痛苦一番以表思念之情。
　　“碧波，你怎么来了？我走后爹娘还好吗？”
　　惜惜拉碧波一同坐下，替碧波擦掉了眼泪。
　　“小姐，我是被白将军的人马带进宫的，白将军带着圣旨将顾宅围了个水泄不通，还将老爷.......”碧波似是不敢说下去了。
　　“有财兄怎么了？你快说啊！”
　　“老爷被革职了.......”
　　“什么？有没有搞错？有财兄是清官，凭什么革他的职？”
　　“小姐，老爷说，为了你，他这个官不当也罢。”
　　惜惜眼睛一湿哭了出来，这么多时日的离家出走，这是她第一次哭，她觉得很对不起父母，没有尽到孝心，为了自己的爱情自私的抛弃了他们，还累的老父丢官解职。
　　父亲知道她嫁定李沁，为了日后在官场上不连累到她，他宁肯放弃自己花了大半辈子心血得来不易的官位，虽然这个官位是捐来的。
　　“小姐，你走后，老爷天天以泪洗面。”
　　惜惜捂着嘴不让哭声宣泄出口，最后她吸了吸鼻子强忍难过说，“有财兄，我对不起你。”
　　“你走后，夫人每天茶不思饭不想。”
　　“额滴娘啊............”
　　“你走后，二夫人每天用鞋底板抽打小人，她说，这是以防你在外被奸人所害。”
　　“你确定二娘不是在咒我？”

　　“你走后，大小姐每日三次手捧高香到你的闺房烧香拜佛念经诵经，听禅打坐。”
　　“我还没死呢。”

　　突然，碧波纤手一转在空中翻了几下，然后从身后一掏，掏出了本破旧的本子。
　　“这是何物？”惜惜好奇的指着碧波手中的破本子。

　　“小姐，出门前老爷，夫人，二夫人，大小姐托我带了点东西送给你，就当是送给你的结婚礼物。这是老爷送的顾家祖传的辟邪剑谱。”

　　惜惜顿时全身无力瘫倒了下来，她就知道有财兄没有这么轻易原谅她的，这本剑谱有财兄就不会去练，甚至连看也不会去看一眼。

　　碧波将辟邪剑谱往惜惜怀里一扔，然后又从背后掏出一本比前先一本更破烂的本子，“这是夫人指名要送给你的女儿书，她说，这本书每个做女人的都要看。”

　　惜惜翻了翻书，书的封面已经没有了，书内的扉页上写着书名，十八春！

　　难怪这本书会被这么烂了，看的人太多了嘛。

　　“波姐，可不可以换一本啊，这本我十岁就看过了。”

　　碧波没有理会惜惜，她将十八春扔在惜惜身上，然后又从身后掏出一本做工精致，一看就知道上等货色的好书。

　　“这是二夫人送给你的。”

　　“啥呀？”

　　惜惜接过这本外表精致的书，“杀夫秘笈，教你六招之内杀掉自己的丈夫........”

　　“..........”

　　“孙二娘，你真狠！”

　　碧波从身后掏出最后一本书，“这是大小姐送给你的“大S美容大王””

　　“看到现在还是大姐送的书有点实质性的意义。”

　　正当主仆二人在室内讨论着这些秘笈时，从殿外传来一声，“皇后驾到！”

　　（本章后半部分纯属恶搞，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今天就写到这里，我在家练了一天的葵花点穴手，结果把手给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