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彼年》IN

6、chapter5

　　悠悠走出食堂的时候，正好碰到安琪，硬是被安琪拖到小卖部去买棒冰。刚进出小卖部，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女声说：“贱女人，一个朴贤俊不够，还去勾引顾轶……”

　　“妈的，你有种再说一遍！”安琪气势汹汹地冲到那个女生面前，扬起下巴威胁地看着她。那个打扮异常妖艳的女生显然是被她吓到了，大气不敢出一个。

　　悠悠拉着安琪的手：“干嘛去在乎那种人说的话。”

　　旁边的男生女生都像看好戏一样看着她们，嘴角露出玩味的嘲笑。“看什么看！”安琪一句话把那些目光都骂了回去。

　　“要是再让我听到这种话，你死定了。”安琪从牙缝里挤出这些话后，愤然地拉着悠悠走出小卖部。至于棒冰也被她抛在脑后了。

　　“悠悠，你别听她们那些话。妈的，气死我了。要是再让我碰到她，我一定打烂她的嘴巴。”安琪一边跺着脚，一边说。

　　“算了，我才不会把那些话放在心上。”悠悠拍拍安琪的头。其实嘴巴上说不在乎，心里却还是很难受。那些恶毒的流言就像一把把尖锐的匕首，在她的心里轻轻划了一下又一下，口子不深，每每触及却让悠悠痛得咬紧了嘴唇。

　　放学后，悠悠磨蹭了一会儿才向校门走去。但愿那个人已经走了，她想。

　　但是偏偏这样想，她走出校门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那件熟悉的校服，上面画了一个很大的字母G。好好的一件校服被他弄成这样，还臭屁的要死。

　　顾轶懒懒地靠在墙上，看到她出来，微微支起了身子。

　　悠悠垂着眼，慢吞吞地挪到他面前。“我……”

　　“动作怎么这么慢，我已经等你半天了。”刚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对不起。但是你听我说——”

　　“走吧。”顾轶完全无视她的话，拽起她的手就向停在一边的黑色轿车走去。

　　“喂，喂，你要带我去哪里？”悠悠被他吓了一跳，拼命挣脱他的手。

　　“跟我走就好了，放心，我不会卖了你。”顾轶继续把她往前拖。

　　“变态！放手啊！我要回家！”

　　忽略掉她的抗议，顾轶直接把她扔进了车里，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随着车门的关上，黑色的奔驰迅速消失在视野里。

　　“停车！”

　　“大叔，麻烦停车！”

　　“顾轶！你到底想干什么？！快叫他停车！”悠悠大吵大闹从她被扔上车以后就没有停止过。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顾轶终于不耐烦的说。

　　“不能。”悠悠两眼一瞪。

　　顾轶不理她，把头偏向窗外。车里划过片刻安静。

　　“打个电话回家吧，说你今天不回去吃饭了。”顾轶忽然转过头来说。

　　“为什么？！”悠悠喊起来。

　　“快点，需要我帮你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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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不想他们担心吧。”

　　看样子，想要顾轶放她回去是不可能了。悠悠挣扎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按下家里的电话号码。

　　“喂——妈啊，我——”悠悠正想着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突然手机被顾轶抢去了。

　　“您好，阿姨。我是悠悠的男朋友，今天悠悠要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可能回家会晚一些。但是您不用担心，我会把她送回来的。嗯，谢谢您，再见。”顾轶说完以后把手机还给悠悠。却看到悠悠一脸的黑线。

　　“干嘛那副表情，我说错什么了么？”

　　车子在一家高档餐厅前缓缓停下。

　　顾轶拉着悠悠走下车，径直向金碧辉煌的餐厅里走去。门口高挑的迎宾小姐向他们微微鞠躬。

　　“喂，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悠悠拉住顾轶的衣服小声的问——这里庄严的气氛让她不敢大声喧哗。

　　“来吃饭啊，不然还干嘛？”

　　顾轶带着她穿过大堂，走上大理石铺成的楼梯。悠悠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金色的壁灯，光可鉴人的地砖，还有头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华丽而空旷的布置让悠悠感到压抑。

　　莫名其妙地跟着顾轶走上三楼，拐了几个弯，通过几条长廊，在尽头处推开一个包厢的门。明亮的灯光一刹那进入到悠悠的眼睛里，房间不大，装饰却很精致，引人注意的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可以隐约看见被黄昏染尽的天际。

　　“你是在炫耀自己有钱么？干嘛来这种地方？”

　　顾轶只是牵动了一下嘴角，对她的嘲讽不置可否。

　　服务员推门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请问二位需要些什么？”他微微弯着腰，必恭必敬地站在桌边。

　　“我还没答应和你吃饭呢。”悠悠急忙摆明自己的立场，“说完要说的话，我就走。”

　　顾轶不理会她，神态自若地对服务员说：“两份XXX。”

　　“我不想在当你的什么女朋友了。”

　　“一瓶红酒。”

　　“我不想在进行什么该死的交易了。”

　　“还有鲜橙汁，不加冰。”

　　“喂，顾轶！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的话？！”悠悠终于忍无可忍地喊起来。

　　顾轶终于把目光落回到她的身上：“你的意思是不想要回项链了是么？如果是这样的话，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如果不是的话，你就乖乖坐着，没的选择。”

　　“混蛋！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么，就可以随意摆布别人么，那些还不是你爸妈的钱！说到底你不过只是一个靠着别人过活的寄生虫而已！抛开那些虚伪的金钱和外表，你还剩些什么？凭什么骄傲，凭什么让别人事事都按照你的意愿去做？不懂得尊重别人，以为全世界都必须围着你转，这样的人是我最看不起的人！”悠悠一口气说完了上面的话，感觉积蓄在胸口的怨气一下子全都释放了出来。她站起来，不顾服务员惊诧的表情和顾轶变得阴沉的脸色，摔门而出。

　　包厢里一下变地异常安静。窗外浓重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湮没在黑暗中，整面的玻璃上倒映着顾轶年轻而冷俊的侧影和他渐渐握紧的拳。

　　悠悠一直跑到车站。她按着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可以对顾轶说出那样的话，但是她知道，如果再在顾轶面前多待一刻，自己的心虚就会将她出卖。

　　悠悠跳上一辆很旧的公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把头倚在玻璃窗上，她烦乱的心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五颜六色的广告、霓虹灯在她的眼前掠过，那个明亮的下午又在她的脑海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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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做我的女朋友吧，这是我的第二个条件。”

　　“嗯？你在开玩笑么？”

　　“你说我像是在开玩笑么？”

　　“……这个条件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

　　“项链在我这里，你没的选择。”

　　“你……”

　　“看来你还是不够有胆量。”

　　“答应就答应，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少看不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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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用头轻轻地撞着玻璃。“我一定是疯了。不对，是我们都疯了。”她喃喃地说。

　　悠悠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家。远远地看到楼下有一个身影。

　　她低着头匆匆地从那人身边走过。“你还知道回来啊。”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悠悠吓了一跳，吃惊地看向那个隐没的夜色里的人影。“贤俊！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还要问你呢，和哪个男生玩到天黑了才回来？”他向悠悠靠近了些，五官在悠悠的眼里逐渐清晰起来。他的嘴角带着笑意，却让人没有丝毫温暖的感觉。

　　那样的语气和话语在悠悠的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铁锤重重地敲在她的心里，让她无地自容。她把头埋得低低地，用很生硬的语气说：“我的事不用你来管。”

　　沉默。

　　过了许久，贤俊才缓缓地开口：“我是没有资格来管你的事，今后我不会再来干涉。”说完，他转身上楼，凌乱的脚步声渐渐破碎在空气中。

　　悠悠后悔了，其实她并不是那个意思。她只不过不能忍受他那嘲讽似的语气。现在好了，她完完全全地被抛弃在了黑暗和孤寂中。

　　悠悠开门，换鞋，走进客厅的时候看见爸爸妈妈脸色凝重地坐在沙发上。她疲倦地看了他们一眼，准备回房间，却被妈妈叫住了。

　　“过来坐下，我们谈一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悠悠坐下来听候他们发落。

　　“唉，妈妈也是从你那个年纪经历过来的人，我也知道有些感情一旦萌发了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

　　悠悠皱了皱眉头：“妈，不是那样的……”

　　妈妈打断了她：“你不用害羞不肯承认。妈理解你的心情。妈妈和爸爸不反对你谈恋爱，毕竟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妈妈相信你可以把握好分寸，同时也不影响到学习，对不对？”

　　悠悠愣愣地看着她，完全没想到妈妈竟然这样的民主开放。

　　妈妈摸摸她的头，眯着眼睛笑着说：“什么时候把那男孩子带回来看看啊。能被我们悠悠看上的男生一定很帅吧，呵呵。”

　　爸爸翻了翻眼睛，干咳一声。

　　悠悠想起顾轶那张脸，立刻又皱起了眉头。她站起来：“妈，我去做功课了。”

　　走了两步又被妈妈喊住了：“贤俊刚才气冲冲地进房间了，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