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彼年》IN

5、Chapter4

　　朴贤俊那家伙很成功地凭着他那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就交到了一大帮的狐朋狗友，以至于悠悠除了上课时间之外都很少见到他的人。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再遭受那些女生有意无意的嫉恶的目光。

　　图书馆是这个校园里最安静的角落，温和的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玻璃投射到光洁的桌面上，悠悠被这和煦的金色包围着，微微起了些倦意。

　　她合上手中的书本，轻轻地眯起眼睛，把目光投向了窗外。蔚蓝色的是秋季晴朗的天空，砖红色的是新建的教学楼，苍绿色的是甬道两边的香樟树，还有那个白色的移动着的身影是……虽然距离很远，但是悠悠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顾轶。

　　并不是悠悠有意要偷窥的，只不过目光一落在他身上便很难再移开。如果抛开个人的偏见，顾轶真的是一个很帅的男孩子，高高的，瘦瘦的，脸蛋漂亮的有点不像话。只是在这张漂亮的脸下，谁都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悠悠忽然想到安琪说过的一句话：“帅哥这种生物，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还是离他们远一点的好。

　　口袋里传来急躁的震动。“亲爱的：晚上去恩思家开生日PARTY，别忘了哦。”是安琪的短信。悠悠不禁扬起嘴角。

　　简单收拾了一下手中的书本，她便起身走出了读书馆。迎面遇上了正朝这边走过来的顾轶，她的脚步明显顿了顿，然后低下头继续走。‘希望他不要看到我。’悠悠在心里祈祷。每次看到他都想逃，这让悠悠自己也很感到困惑甚至窝囊。

　　“喂。”短促而低哑的声音划破空气，在悠悠的心里重重地敲了一下。也许不是叫她？悠悠一边安慰自己，一边闷了个头继续走。

　　“念悠悠。”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略微响亮，悠悠自知是逃不过了，停下来，目光犹豫地瞥向身前的人。“干什么？”

　　“你没听见我在叫么？”他又向悠悠走进了几步，白色的身影倏然在悠悠眼中放大。

　　“我以为你在叫别人。”悠悠讪讪地说，自己也觉得这样的辩驳无力的很，因为周围根本没有其它人。

　　幸好顾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他淡淡地看着悠悠四处游荡的眼神，过了半晌，才说：“我有话跟你说。”

　　悠悠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惊讶的表情毫不掩饰地展开在她脸上：“什么事啊？”

　　顾轶笑了一下。是阳光太刺眼了还是什么？悠悠忽然觉得眼睛痛了一下。

　　“你想快点拿回你的项链是不是？”

　　悠悠连忙点头。

　　“那么做我的女朋友吧，这是我的第二个条件。”

　　屋子里面大家正在为恩思过17岁的生日。这已经是第几次陪恩思过生日，悠悠已经不记得了。也只有每年的这一天，这个偌大的房子才会显得温暖而有生气。

　　初秋的夜晚已起了风，吹在身上有薄薄的凉意。悠悠靠在阳台上，望着远方的夜空出神。耳边时而传来庆祝声、杯碗碰撞声和嬉笑吵闹声，很快便被风吹散在静谧的空气里。

　　“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安琪手里拿着肉串，挨到悠悠身边。

　　“没有啊，里面有点闷，出来透透气。”悠悠对安琪一笑。

　　“有心事啊？”安琪眨了眨眼睛，把头凑过去。

　　悠悠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抿着嘴摇摇头。她不知道怎么样开口，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哇，你果然有心事啊。”安琪好奇地睁大了眼睛，用手肘推了推悠悠，“说来听听嘛。”

　　“顾轶……”才说了两个字安琪的眼睛就睁得两倍大，悠悠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要我做他女朋友。”

　　不出所料，安琪“啊啊啊”地鬼叫了半天，差点把手里的肉串都掉了。“真的么？那你答应了吗？”

　　悠悠避开她发光的眼神，平静地说：“这是他提出的第二个条件，我怎么能不答应。”

　　“哦，我的天哪。那就是说你们现在在一起咯。没想到你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捞到一个校草级的。”安琪搂着悠悠的肩膀，兴奋地挥着手中的肉串，“吊到一个又帅又有钱的男朋友是多少女生的梦想啊，你要好好把握知不知道。妈的，我怎么就没你这么好的运气呢？”

　　“仅仅是一个交易而已，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

　　安琪在悠悠头上敲一个爆栗。“说你是太单纯好呢，还是说你太悲观？老天爷这么照顾你，你还不知好歹！”

　　悠悠又委屈又好笑的看着她。是啊，既然老天给了她这个挑战，还有什么好逃避担忧的呢。她念悠悠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第二天悠悠又起得很晚，匆匆忙忙梳洗了一下，随便抓了个面包就出门了。贤俊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不等她，一个人先走了。悠悠大口地肯着面包泄愤。

　　悠悠小跑了一段路，又看看手表，“嗯，还来得及。”悠悠想，于是她放慢了脚步。

　　“嘀——”身后猝不及防地响起了一声汽车喇叭，把悠悠吓了一跳。她连忙往边上靠，给汽车让出一条路。

　　奇怪的是，那辆黑色的轿车并没有要开走的意思，还以缓缓的速度和她并行。悠悠疑惑地看着那辆车。

　　高档的车窗玻璃渐渐滑下，露出了一张帅气的脸。

　　悠悠惊恐地看了他一眼，脚下加快了步伐。

　　“上车。”顾轶朝悠悠喊着，脸上却没有多余的表情。

　　悠悠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往前走。

　　“念悠悠，你给我上车，到底听到没有！”顾轶的语气透着不耐烦。

　　这下总算有了反应，悠悠停下来说：“为什么要上车？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去学校。”

　　顾轶狠狠地盯了她一会儿，突然开了门，从里面走下来。悠悠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好。那么我和你一起走。”于是不由分说地拎起悠悠的手腕，大步地向学校走去。

　　“喂，你怎么这样啊！放开我啊！很痛啊！”悠悠使劲地扭动自己的手腕想挣脱他的手，可是她越是反抗，他的手越是抓地紧。

　　“做我的人就要乖一点。”顾轶转过身来对悠悠说，漂亮的眉毛微微皱起来。

　　悠悠的脸立刻涨得通红。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地进了学校；就这样，他们顺利地成为了全校的焦点。

　　悠悠走进教室的时候，突然全班都安静了下来，那些眼睛都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她不明所以地站在门口，从未有过的窘迫感让她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等她走到自己的位子上的时候，才听到耳边传来一阵阵小声的议论：

　　“你们看到了吗？今天念悠悠和顾轶手牵手走进来的呢。听说他们已经在一起了。”

　　一阵抽气的声音。“真的啊？她不是好学生么，怎么连她也会有这种事情？”

　　“哈，哪个女生抵挡的了顾大帅哥的魅力呢？”又是一阵窃笑。

　　悠悠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按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膛，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她不需要把这些无聊的话放在心上。

　　幸好身边的座位还是空的。

　　下课以后，悠悠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贤俊倒了杯水给她，问她是不是生病了。悠悠摇了摇头。贤俊似乎还不知道早上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悠悠害怕让他知道自己和顾轶在一起的事。她知道，如果让贤俊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骂她一顿，到时候悠悠不知道如何去回答。

　　安琪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到了悠悠的身边，探着头问：“和帅哥手牵手的滋味不错吧。”

　　悠悠白了她一眼：“连你也来讽刺我。”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安琪推了下悠悠的头。

　　“我后悔了。我怎么会答应他的，我肯定脑子进水了。”悠悠的眼睛没有焦距地扫来扫去，看到了一道道奇怪的目光。

　　“哎，我看你是被他电晕了吧。”

　　也许是吧，悠悠也开始怀疑了。但是不管怎么样，她要跟顾轶去说清楚。

　　中午的食堂依旧是人声喧闹。

　　钟非一边从悠悠手中接过盘子，一边不失调侃地说道：“谢谢大嫂。”

　　悠悠狠狠地把他瞪了回去。

　　钟非拍拍顾轶的肩膀，仗义地说：“兄弟我就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了。”然后不知道死活地朝悠悠眨了眨他那妖媚的眼睛。在顾轶出手之前，他知趣地避到另一张桌子吃饭去了。

　　“坐啊，你站在那里干嘛？”顾轶抬头瞥了她一眼，说道。

　　悠悠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她看了顾轶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说。”

　　“吃饭的时候不要多说话。”他头也没抬，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

　　悠悠的嘴抿成一条线。要不是因为这是在学校的食堂里，她发誓她会把面前的饮料泼到顾轶那张完美的脸上。

　　发现对面的人很久没有动静，顾轶终于懒洋洋地抬起头。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悠悠紧锁的眉头：“怎么？不吃饭吗？饿死了我可不负责任。”

　　“放学以后我在校门口等你。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吧。”顾轶擦了擦嘴，优雅地拿着餐盘离开了，留下悠悠一个人低着头坐在那里。阳光从落地窗里照进来，悠悠的脸被埋在阴影里，看不出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