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五月》苏萋萋

27、chapter 5

　　“老姐，我在这里，你上来吧，我出去接你。”左忆挂掉电话，突然意识到初夏还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不好意思，初夏，我有朋友过来……”

　　“没关系的，反正你的签名照已经拿到了，回去可以交差了。”初夏不忘故作轻松的炫耀一下那张签名照。不等左忆把话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我送你出去。”左忆起身送初夏出门。

　　“好！”初夏跟在左忆前面，那种感觉很微妙。

　　五月是左忆专属的房间，无论生意多么火爆，这一间是不会用来招待客人的，初夏算是个例外，连左忆也说不清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此时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刚进门的两个女人看到走在左忆前面的初夏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皱了一下眉。

　　初夏跟左忆说完再见径直出了五月小筑的大门，她并没有注意到从侧门走进来的这两个女人。

　　尹沫惜是左忆的表姐，标榜自由就是一切的画家，在南锣鼓巷拥有一间用来打发时间的店铺，而莫晓阡是左忆和尹沫惜共同的朋友，一个在凤凰古城里经营客栈的北京姑娘。

　　“臭小子，这又是哪一出儿啊？”尹沫惜太了解左忆，当她看到那个女孩的侧脸，她便明白了一切，和莫晓阡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她们见证了他的爱情，相应的，也能理解个中的辛酸。

　　“只是一个朋友。”左忆明白尹沫惜问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回答是不是能够让她明白自己的依旧无法改变。

　　“最好只是朋友。”尹沫惜的语气让左忆听出弦外之音。

　　“她有消息了么？”他找了她两年，却没有一点消息，她像人间蒸发一般，换了电话，甚至连之前的银行卡和信用卡都不再使用，为了找她，他用上了自己所有能用的方法。

　　“算是个好消息吧！我只知道她人在南京。”这是莫晓阡知道的全部，这样也好，帮得不多也不少，要知道，她更在意另一个当事人的感受，既然她不想让他找到，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谢谢你，晓阡，我欠你一次。”左忆的脸上是看起来苦涩的惊喜，即使是这样模糊的一个消息，他也已经等了太久。

　　“你打算怎么办？”问这话的是尹沫惜，她比谁都清楚左忆的脾气，她担心他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老姐，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这两年，我已经明白了许多，我不会再用任何方式伤害她，我会给她时间。”

　　“你怎么看？”尹沫惜望向坐在另一张沙发上的莫晓阡。

　　“你还是交给他自己去处理吧。”莫晓阡示意尹沫惜放手。
　　左忆决定把自己新电影的宣传地点的最后一站定在南京。这样的决定让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他舍弃了上海选择了南京，这样的做法的确让人费解，可尹沫惜和莫晓阡知道个中缘由。

　　他在挑战她的极限，甚至不惜用这样的代价，其实他本想放下身边的一切一个人到南京找寻，可是，他不能那么做，找到了又怎样，他应该怎样面对她，只是单单一句简单的对不起？他没打算找到她，他只想让她知道，他会给她时间。

　　在南京的首映会上，左忆异常的活跃，甚至破天荒的主动发言，他说：“我第一次来南京，却可以从空气里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这或许就是我跟这座城市的缘分。”与电影完全无关的发言，让在场的南京人沸腾到了极点，或许只有守在电视另一个头的那个人才能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究竟是什么。可是此刻的她，究竟在做什么呢？

　　微微开启的落地窗带进阵阵微风，月亮在薄纱似地云层里穿行，故意不露出它的真面目，以艺术的角度来欣赏，这样的感觉刚刚好，却总是给人某种莫名的失落感。这是左忆在南京度过的第一个夜晚。如果在以前，以他的个性，他一定会连夜赶回北京，可是这里不同，这座城里住着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人，就这样想着，此时此刻，他们正在呼吸着同一片夜空下的空气，他的心情都变得好起来，在他的情绪里，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事情都会在第一时间大起大落，而他却心甘情愿这样。

　　他开始努力回忆第一次遇到她的场景……

　　那年他大三，作品第一次在国际上获奖，就在只身前往洛杉矶领奖的时候，撞上了他这辈子的第一次爱情。他依旧记得她刻意伪装自己的那副笨拙的眼镜，他把它踩在了脚下，抢过她的手机输入自己的电话号码，听到自己手机的铃声响起才满意的把她的手机还给她。此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时的动机，他不是故意要撞她的，可踩坏她的眼镜呢？

　　左忆在回忆这些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心痛，他下意识的揉揉太阳穴，起身准备到楼下喝一杯，否则他今晚真的要失眠了。

　　左忆在第二天离开南京，这一次的南京之行给他的事业带来不小的麻烦，特别是投资方和他在宣传地点的问题上的分歧，他承担了所有的责任，他甚至说不清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为了证明什么。

　　初夏给他发来信息，恭喜他的电影获得巨大成功，他只回复谢谢，对于初夏，他有着莫名的好感，并不仅仅因为她长得像她，但也仅止于此，他的心中已经容不下另外一个人哪怕一个小小的位置，所以，他并不想招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