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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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东家不在。”
我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龙裕钱庄里那个凶神恶煞般的护院给赶出来了。
“您是节度使家的世子，何必对个商人低声下气的，要不我们直接冲进去吧？”藤崎助捏着拳头道。
“傻瓜。”我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掉头往回走。
樱花开过了又凋谢了，这已经是我在京都的第三个年头了，可是今年却过得格外萧瑟。往年每到换季的时节，父母总会差人送来家书、新衣和零用钱，但自从去年秋父亲派人送过来一些物品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传过来，我说不准其中原因，最怕的就是这些书信和物品是送出了，却被人拦截下来了。如此音信全无，让我心中惴惴不安，大有大难将要临头的危机感。可我手中可用的筹码却依然少得可怜，想我手中无钱无势，九兵卫去招揽人手又不能明目张胆，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什么真正可用的人，而这个高人又避而不见，使得我一筹莫展。
藤崎助突然拉住了我，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正准备再踢他一脚时，却见前面僻静的小巷口处，立着一人，这人我最近经常与他碰面，正是每次都把我赶出来的那个钱庄护院。
我狐疑的停住脚步，却见他向我微微点了点头，转身钻进了巷子。
我心中了然，拔腿跟了上去。
“不知公子屡次来找我们东家，所为何事？”
“我心中有个疑惑，想向贵主人请教一二。”
“我们东家只是个商人，做的是买卖，不谈请教与指点。”
“事成之后，定有重谢。”
“既无诚意，何谈将来重谢。”
我低头在身上搜索，遍寻不着什么值钱的东西，犹豫再三，将腰间的佩刀摘了下来，“这是我家传宝刀，请代我转交先生，以显我对先生的一片敬慕之心。”
那人接过刀，笑了笑道：“我家主人今早已离开京都，临走之前留下一封书信，命我转交公子，说公子所求之事，答案尽在其中。”说着自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
我大喜过望，立时接过来，迫不及待的打开来看，只见一张白纸上只有一些长长短短的线段，翻来覆去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这是什么？”
一抬头，却见那人像兔子一样，飞快的窜出巷子去了。
“你给我站住。”我撒腿去追，追到巷口外，见那人优哉游哉的依着一棵树剔牙。
“还我刀来。”我大喊一声冲上去，这时藤崎助已经快我一步扑过去揪住了他衣领。
“什么刀？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那人很无辜的摊了摊手道。
“就是你刚刚骗走的，快还来。”藤崎助捏着拳头就要揍他。
“等……等……”我张口结舌的看着前方，那里正有一个人坐在街边吃年糕，而吃年糕的那人跟眼前树下的这人长得一模一样。
“这……这……”藤崎助也结巴了。
这还没完，一匹马一溜小跑的从街上走过，马上那人生的与前两人也是一样，马后跟着的一个挑担的人，那人转过头来，冲着我们这里呲牙一笑，那容貌也是毫无差别。
“是幻觉还是我发疯了？”我揉揉眼睛，又揉揉眼睛，藤崎助也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我往远处看看，人来人往还是依旧，再一低头，刚才树下那人不见了，街边吃年糕的那个也没了，再找挑担的和骑马的也不知所踪了，“糟糕，中计了。”
徒劳的在附近又找寻了半晌，我疲惫的抱住一棵树，将额头抵在粗糙的树皮上，心中说不出的难受，“高人的指点没得着，还被骗去了家传的宝刀，我真是没用。”
一个声音很轻很柔的吹拂在我耳边，“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冷风的娇羞，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我抬起头来，对上藤崎助充满关切又带着些许忧伤的双眼，那双不算漂亮的眼中，却晶莹清亮，晶莹清亮的瞳孔中倒影出的是一张满是沮丧的脸。
“那一声珍重里有甜蜜的忧愁。”我抬手抚摸上那双眼，“阿助也许你是对他，能作出这样诗句的人，不会心胸狭隘到，因为我踢了他一脚就这么拙劣的骗去我的宝刀，也许我该再好好研究研究他给我的信。”
*****
四匹快马奔离京都，马上骑手是四个生着一般面孔的人，四匹马赶上一辆气派豪华的马车，“大人东西拿来了。”
车帘挑起，露出龙跃笑眯眯的脸，“很顺利？”
当先一人颠了颠手里的刀，面露坏笑道：“手到擒来。”
马车里又探出一颗头来，正是一身白衣，美若谪仙的管仁华，“我还以为那小子能多坚持一会儿呢，这么快就被搞定了。”
龙跃笑道：“他现在坐困愁城，有点急功近利了，自然容易上当。”
车帘再次撩起，一个目如朗星、发若墨染的俊美男子现身出来，“明明是要帮人家跑腿，偏偏不说明白了，在这瞎折腾。”
“谁让那小子出脚那么狠的，我现在脚腕还疼呢，这么淘气任性的家伙，就是该罚。”他这人小家子气的很，向来是不吃亏的。
最后出来的那个美男子陈锦堂，笑骂道，“你这个小心眼。”
几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坐回车里，管仁华突然好奇心起，问道：“你留给平岩久治的那封信上，给他出了什么点子？”
龙跃从靠垫底下抽出一本书来，指着书页道：“那，就这个。”
管仁华探头一看，“卦象占卜术？”
陈锦堂闻言也好奇的凑过来，“阿跃，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懂这个？”
“我不懂呀，前两天偶然从地摊上买了这本书，还没看明白呢。”
“没明白就给人起卦？”
“这东西虽然还没弄明白，不过觉得有点意思，随便抽出几卦来，只要一个人心里有事，怎么瞅这个卦象怎么能跟自己心里的事沾上边，就算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生拉硬拽也能联系到一起，哈哈。”
龙跃说完，看了看瞠目结舌的两人，“要是不信，锦堂来，我给你先算一卦。”
“不用了，你还是留着忽悠别人去吧。”
“仁华，锦堂不捧场，那我给你算吧。”
“真困，我已经睡着了。”
“……”
*****
“泽水困卦。坎在兑下，河泽无水。遭遇艰难、穷困、危机，灾难病齐致……高人，果然是高人呐。”我趴在地上，将卦书与高人留下的信笺相对应，只觉得这高人真是神奇无比，居然能以卦象来暗示我现在的处境，且分毫不差，连我之前的一场大病都算出来了，高，实在是高。
“可有破解之法？”藤崎助也兴奋了起来，脑袋几乎都扎到信纸里去了。
“去，去，去。”我把他的头推开，开始研究第二卦。
“这第二卦是地雷复。上坤下震，一阳复起，阳刚始生，万物亨通。主返回，回复，复兴……”
“高人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我们能返回九江，之后就能一切顺利。”藤崎助问道。
“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我搓着手道，“他提议让我们返回，可是我如何能回得去，如今跟家里已经完全断了联络，得不到父亲那里的任何帮助，我自己又没有足够助我脱身的帮手。”
“第三卦，主人再看看高人给的第三卦吧。”
“第三卦，火雷噬嗑卦。上离下震，火得木生，电闪雷鸣，吃而合之……”
“火得木生，电闪雷鸣，这卦又是什么意思呢？”藤崎助不解的叨咕着。
我思索了半晌，缓缓抬起头来，“阿助，你觉得我相貌怎么样？”
藤崎助仔细看了看我，然后面红耳赤的低下头去，“主人相貌绝世，天底下没有人比主人生的还好。”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那男人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我指的不是神原信常那种人，而是正常的原本喜欢女人的男人。”
“主人若是稍微收敛一些身上的戾气，温柔恬静一点点的话……”藤崎助的脸几乎贴上地面，耳朵红得仿佛要滴血了一般，“就，就没有一个男人会不爱上您。”
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的眼睛正视着我的脸，“你是说我长得像女人？”
“不，不是。”藤崎助磕磕巴巴，语无伦次的说道：“您不像女人，一点也不像，女人没有生的像您这样柔美的。”
“藤崎助。”我怒吼一声，就要拔腰间的刀劈了这混蛋，一拔拔了个空，才记起那把刀送给高人了。
于是伸手去拔藤崎助的刀。
“主人饶命呀主人。”藤崎助捂住刀，磕头如捣蒜，“助说错了，是没有男人生得像您这样柔美的。”
“我今天就要杀了你。”
“我想说的其实是，是男人女人都没有生的像您这样柔美的。”
“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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