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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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卓一甩手，两枚细小的银针便随着袖子的舞动飞了出去，待那两个小厮应声倒地后，阿卓飞身从树上轻声落地。
这时候，吴用和阿莲也从从暗处闪了出来。
比起学究的不紧不慢，阿莲明显焦急了许多，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阿卓的身边，此时阿卓已经打开了麻袋。
果然如学究所料，里面装的正是阿莲的娘亲。
昏迷的绣娘比起几日前，明显消瘦了很多，阿莲不哭不闹，只是紧紧抱着绣娘纤瘦的身子，一双清亮的眸子闪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
吴用也不说话，只是示意阿卓拖着绣娘赶快上马车。
归途的一路中，十分安静。
吴用静静的给还在昏睡中的绣娘把脉，半晌，他收回了手，给阿莲递了一个权且安心的眼神，然后缓缓说道：“身体无碍，只是脉象虚弱了些，回到晁天王家，请个大夫开些滋补的药来即可。”
阿莲抿了抿唇，一颗吊着的心是怎么都放不下来：“那……神志不清又是怎么说？”
吴用道：“却不是身体造成的，大约是精神上的压力和紧张，这是药物无法治愈的，不过学究想，既然救了出来，且有你在她身边，安心休养阵子，便可安好。”
阿莲怔怔的点了点头，又把绣娘身上的披风盖得严实了些。
吴用看了看阿莲，此时的她就像一只乖顺的小白兔，缩在母亲身边，收起了全身的刺，这个样子的她，让阿卓的脸色都不自觉的变得温和起来。
“你今后有何打算？”过了片刻，吴学究淡淡的看着阿莲，突然问道。
阿莲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绣娘，她软软回答道：“还不知……”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并不代表她真的没想过以后，哪怕是今天上午以前，她都在为今后的日子细细的谋算着。
学究和阿卓的救命之恩是肯定要报的，她的打算是报完恩，就和绣娘一起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她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平安安的和自己爱的人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如果有缘分的话，也许还能找到武二哥。
但是，现在她却有些迷茫了，很多时候，未来会怎么样，不是你说了就能算的。
这时候，阿卓皱着眉头插嘴道：“你难道不跟着学究先生回晁天王的家中么？”
吴用并没有像阿卓说起阿莲的事情，阿莲更不会主动去说，他只知道吴学究是现在晁天王庄上的人，而跟着他的阿莲，自然也是了。
阿莲终于转移了视线，她偏头看向阿卓道：“我已经够打扰晁天王和学究先生的了，我们素昧平生，学究先生却这样帮我，当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
吴学究轻轻笑出了声，似是觉得这样的评价有些好笑，他微笑着斜窥了阿莲道：“唔，别拍学究的马屁，这样的谢礼是不管用的。”
阿莲一点也不脸红：“阿莲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先生不信就罢。”
吴用挑眉笑了笑：“倘若真是的素昧平生，学究倒也真不会这般去救人的，你心中恐怕跟个明镜一般，何必说这些客套的话呢？”
阿莲哑言，她自以为自己这话说得已是很真诚了，却不想还是学究犀利的指出了她的心虚。
没错，在阿莲的心中，其实并没有觉得吴用是个多么顶天立地的，倘若这个词放在晁盖身上，恐怕没人敢说了不字，但是学究却是不尽然。
阿卓在一旁却听得是云里雾绕，不明所以，面上露出了颇为疑惑的神色。
“但我是真的感谢学究先生的，无论先生是为什么。”没有丝毫夸张的神色，这回阿莲的面色是极为平静的。
吴用的神色柔和了些，清冽的嗓音也轻柔了起来，他道：“既然你知道我是因你父亲所以出手相救，那就莫再说素昧平生这种话了。”
阿莲微微一怔，却没想到学究刚刚那番话是为了引到这边来，这话一说，足以说明此时在吴用的心中，并未把她当成个外人了。
当初父亲究竟做了什么让吴学究这么铭记于心？
不过，除了潘裴，恐怕还有这几日的朝夕相处的关系吧。
阿莲不知道她在学究心中是什么样的，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不过……
她歪头一笑，人家都说的这么明确了，自己再推辞就太过于矫情了，她抬起眸子，抱拳一摆，故作豪气的说：“那我也不跟先生客气了，不过恩情也还是要还的。”
吴用笑道：“不着急。”
反正来日方长……
傍晚，马车就行驶到了晁盖的庄子中。
成功救了人，晁天王自是开心至极，他忙差人收拾了间干净的客房让绣娘住了进去，又请来了村中有名的大夫看病。
待一切忙活完毕，吴用这才把阿卓引荐给了晁盖。
晁盖是极信任吴用的，所以吴用带来的人，他也连带着是信任的，依照他的话来说，学究看得上的兄弟，那必定是人中之龙。
这句话阿莲听得是颤悠了半天，不得不感叹，晁盖虽然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但论权谋手段，他却是差了好多。
难怪明明他才是梁山泊的老大，最后却让宋江收服了全梁山泊的人心，就连青梅竹马的吴用，最后都是一心向着那宋江的。
虽然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梁山泊这一众人都像是一出超级搞基的耽美大戏，不过说老实话，阿莲对这出大戏的梁山总攻……哦不，是总头领，宋江宋公明的好奇还是蛮大的。
曾经很多人都评价宋江就是个趋炎附势虚伪至极的小人，但阿莲却不以为意，如果当真是如此，他又如何能让这么多条好汉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呢？不论这其中有多少不为人道的黑暗理由，但是他的手腕却不得不让人佩服的。
不想，就在这个想法产生的转天，阿莲就见到了这个传说之中的宋江宋公明……
大夫的说法和学究的大体一致，无非是身体虚弱，却并无大碍，只是精神收了刺激，需多加疗养云云……
绣娘一直在昏睡，大夫是说因为被灌了迷药，所以昏迷不醒，等药效过了自然就会醒来，晁天王让小梨寸步不离的好生照顾着。
小梨心下有些不满，不过她依旧痛快的应下了这个差事，只是在趁人不备的时候，偷偷瞪了一眼阿莲。
阿莲只当没看见。
待客大厅中，晁天王温声细语的询问着阿卓的种种，阿卓虽性子冷，却极为有礼而客套的回答着。
晁盖对阿卓很满意。
最后他笑着问向阿莲：“潘姑娘，你的事情我都听学究说了，他和你父亲既是好友，那也就是我晁盖的兄弟，兄弟的妻女我理应是照顾的，你和你娘，就安心的在这里住下吧，别的我晁盖无法保证，但你们娘俩的安全与吃穿，我是决计不会亏待的。”
阿莲吓了一跳，什么叫兄弟的好友就是兄弟？这样的逻辑忒诡异了点吧，她偷偷看了看正襟危坐的吴用，却见他朝着自己点点头，递了个莫名其妙的眼色。
阿莲自觉自己和这个腹黑的学究没啥默契，不过隐约能感觉到，吴用必定是和晁盖说了些什么，可以让自己安心住了下来。
只是……
阿莲有些犹豫，虽然这个提议对于她目前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就如晁天王所说，安心在这里住下……安心……又怎么可能安心呢？
吴用见她低头不语，便温声说道：“莲姑娘，还不快谢谢晁天王，天王哥哥必会用最好的药和补养品来照顾你母亲的，你还有什么疑问尽管说来，况且……”
他笑着看了一眼阿卓，又道：“你的小师傅也会尽量帮你的。”
阿莲心下一紧，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不决了，她迅速做出决定后，一脸悲壮的冲着吴用点点头。
吴用颇囧，这又不是上战场……你这是什么表情……
忽然，阿莲跪了下来，冲着晁盖拜了拜，认真道：“多谢晁天王的收留，阿莲无以为报，如今，阿莲不会干别的，只是手脚还算勤快，也懂些墨水，所以，阿莲愿以一丫鬟的身份，伺候晁天王左右，权当报答天王和学究的救母之恩。”
晁盖的眸中闪过一抹惊诧之意，他面带疑色的与吴用对视了一番，吴用冲他微微颔首，却对阿莲道：“晁天王倒是不缺丫鬟的，他身旁有个小梨就够了。”
晁盖笑着应和道：“是啊，我是不需要的，不过学究身边一直没人照顾，你既然懂些墨水，我看当个小书童也是……”
阿莲的俩眼越睁越大。
“咳咳！”吴用赶紧打断了晁盖这个突如其来的馊主意。
晁盖果真停了嘴笑呵呵看着吴用。
学究正色道：“学究倒是觉得莲姑娘这个提议甚好，兄长身边的小梨丫头虽是个极为能干的，不过却是个不识字的，莲姑娘倒是正好弥补了这个不足，兄长日后是要干大事的，有个这样的丫头也是有好处的。”
阿莲连忙点头。
吴用知晓阿莲的心思，虽然他并不赞同丫鬟的说法，不过若是让她什么都不干在这里吃白食，就冲她的自尊心，也是不会答应的。
“而且，据说莲姑娘的手艺也是相当不错的，就连阿卓着小子都是很期待的。”
忽被点名的阿卓闪了闪深，真是的……又拉他下水……
晁盖闻声很是高兴：“真的么？这样感情好，即是如此，那就依了潘姑娘吧，日后你就跟在我和学究的身边吧，其他的有小梨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就适当的做些点心吃食，干些抄书识文的事情即可，你可满意？”
这样的好差事，阿莲自然赶紧点头：“甚好，多谢晁天王和学究。”
就这么把自己卖了么？阿莲有些恍惚，尽管主人家待自己非常不错，又是救命恩人，只是……依旧觉得很神奇……托塔天王晁盖……日后梁山泊的主子，倒也是不错的。
跟着晁盖，是不是找到武二就容易多了呢？
想起武松那温柔的虎目和暖人的笑容，阿莲心中微微一暖，来到这个世界，真心待她好的人不多，而武二就是其中的一个。
虽然对武二，阿莲没有心动的那种感觉，但是却是意外的让她觉得安心。
就这么胡思乱想的踱步回了绣娘住的客房，推开门，房间内忽明忽暗的烛光轻轻摇曳，本应该在房内守着的小梨却不在。
而床上……
阿莲的瞳孔陡然因惊喜而放大。
一直昏迷不醒的绣娘，此时正安静的坐在床上，半垂着头，乌黑的发遮住了半边脸，即使听到了动静，也并没有因此而转头。
阿莲惊喜道：“阿娘，你醒了！”
绣娘却无动于衷。
但这并不妨碍阿莲的喜悦，她几乎是跑着冲了过去。
“阿娘，你终于醒了！现在安全了，我们都安全了！”
绣娘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本来就不胖的脸颊此时看起来更加的削瘦，她抬起头，一双明亮的眸子波澜不惊的看着阿莲，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阿莲的心，就这么沉了下去。
因为，那双眸子中，空洞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阿娘，你……”
绣娘一眨不眨的看着阿莲，无喜无悲，更无熟悉的亲切感。
房门又被打开，阿莲怅然若失的看着小梨娇艳的身影娉娉婷婷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梨是个挺漂亮的姑娘，但比起阿莲，她的容貌却稍逊了一筹。
她走近了阿莲，又瞥了瞥绣娘，忽而淡淡道：“她已经疯了。”
“你胡说！”阿莲怒视着她，这是阿莲第一次跟小梨翻脸，为了她的出言不逊。
你可以说我骂我，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说我娘一句！
“是我胡说还是你自欺欺人！”小梨的嗓音也陡然大了起来，“她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你还装什么委屈，我最讨厌你这种什么都不做不了矫情的要命的人，是什么就是什么，有什么好纠结的？装可怜都能博得多久的同情？！”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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