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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闲聊话从前 ...

  •   闲聊话从前
      庆弘二十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又是一年新春佳节,大街小巷的老百姓从腊月二十三就开始忙活。
      煮“腊八粥”,祭灶王爷,蒸馒头,炸团圆,一直忙到年三十。
      三十这天在年前算得上是顶顶隆重也是顶顶热闹的一天了。一大早起来,女眷们就忙着和面,擀面皮儿,包饺子。过了中午,男子则忙着贴门对。门对都是自家买了朱笺,然后请小街上的私塾先生提两句吉祥话,也不外乎就是那几句“鸿运齐天,福寿绵长”,“祖恩浩荡,万世恒昌”等等。
      到了晚上,一大家子人围坐而食,和和美美吃顿一年来最丰盛的饭,谓之“团圆饭”。饭毕,孩子们都奔走出去放炮,一手捂着耳朵,一手颤颤哆哆地拿着点香。大人们收拾完碗筷,也得开始今晚最重要的活动“守岁”。名曰守岁,实际上也就是让辛苦了一年的人们有个名目戏耍上一晚,这晚有玩麻将的,有掷骰子的,有推牌九的••••••总之,这晚上屋外的炮竹声连着屋内的欢笑声一直持续到天明。
      有老人说是“一年连双岁,五更分两年”。
      到了大年初一这天,便是万象更新。
      这年过了两三日,热闹劲儿依旧新鲜。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照亮了整条街。几个垂髫小儿并作三五一群,穿着娘亲新做的大红袄子,提着阿爹糊弄的兔儿灯在青石板铺成的大街上嬉闹。若是碰上糖葫芦贩或是卖泥人的,便掏出前几日从长辈那里的来的压岁钱买上几串,解解心头痒。
      这条街名叫长乐街,是京城里最热闹的一条街。沿着这条街,向前望去,便是一座豪宅大院。琉璃瓦,红砖墙,还有那厚重的朱漆木雕的门。
      此时这门前却不和适宜的站着两个姑娘。一个约摸着十七、八岁,一个大约十三、四岁左右,还背着个包袱。远远地只瞧见那年轻的姑娘似是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扣了扣那鎏金的铜狮子门环。

      说起这大户人家那也是能扯开话匣子的。
      这户人家是京城里有名的茶商,经营“茶轩”也有十几年了。当家的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体略微有些发福,许是因为这些年日子过得舒服了。一张国字脸,老实相,名叫谢志荣。为人厚道,做起生意来,无论是桩大买卖还是个小本生意,那都是童叟无欺的。凭着诚信之道,这生意也是越做越大,城里的茶叶生意十之八九也都是要从他手上过一过的。故此,认识的不认识的谈论起他来都要唤他一声谢大老板。
      家中有妻王氏,是个贤良淑德的妇人,孕有一女,名曰谢雅眠,小字娉婷。虽说这父母二人长得普通,这闺女倒生的是花容月貌,国色天香。
      自从三年前,宫里边儿选秀女,谢家独女被选上之后,这谢家又是寻常老百姓话家常的常题了,说起来的时候总是带了几分艳羡的味道。

      谢家在这京城里虽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背后确有一桩谁也不知道的秘密。这事儿啊还得从一十八年前说起。
      十八年前的谢志荣还不是谢大老板,连京城人氏都算不上,他只是边境凉州一片茶山里的小茶农。念了几年书,父母去世之后,也就休了学,家中只有一个妹妹。
      这妹妹名叫谢璠苓,长得倒是水灵,尤是一双眸子,流光溢彩,熠熠生辉。人道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偏不知这小山旮旯里怎就养出了这么个人儿。
      家中在山脚下有一亩三分的薄田,种着茶树,兄妹二人便相依为命守着这田长大。平日里再靠着妹妹做些女工,拿到镇上的集市里去卖,也能贴些家用。
      二人的日子过得有些清苦,也自有一番平淡之乐。
      到了二十多岁,谢志荣便娶了个媳妇,这媳妇自然就是王氏。王氏也是个能干的主,家里、田里,能干的都抢着做,体贴妹妹,就让谢璠苓留在家中做做绣活儿,一家三口日子过得也美满。
      这日子过了一年,直到王氏给谢家添了个女儿,才换谢璠苓出去看守茶田。
      这天傍晚,太阳还停在半山腰,染红了整个山头,一片红彤彤的。
      谢志荣正在家中宰一只养了几久的白花老母鸡,说是给正在坐月子的王氏补补身子。这会儿刚给鸡脖子放了血,就听见出去看守茶田的妹妹大老远的就喊
      “哥,哥,快来帮忙啊!”
      谢志荣一抬头就看见妹妹半背半拖的扯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回来了,赶忙跑过去把那男人换到自己身上来。
      “诶哟,这可是怎么回事儿啊,可别吓着你嫂子,她现在可不经吓。”
      “那行,先放我屋里去吧,咱回屋再说。”
      谢家是个穷人家,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就是一张四脚的方桌,旁边摆着两张凳子,桌上还搁着未做完的针线活儿。
      也就趁着谢志荣把那男人放到床上的空儿,谢璠苓已经打来了一盆热水,利索的帮那人擦去脸上、胳膊上的血迹,“哥,你拿套衣服来帮他换一下,我把他身上这件拿去洗一洗”。
      谢璠苓坐在院子里洗衣服,谢志荣也过来继续把鸡给杀完。
      “哥,他怎么样了?”谢璠苓转头向哥哥问道。
      “没多大事儿,都是些皮肉伤,我拿家里边的那些土草药给他敷了敷,估计能止上血。倒是你,怎么碰上这么个人?”
      “也是无意中遇到的,这不我看太阳也下山了,茶田也没什么事儿,就想抄小路早点回来,半道上在大树底下看到了这个人。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后来看他还有气息就给背回来了。”
      “莫不是在山上遇到贼匪,又失足掉了下来罢。小妹,这些天你就在家照顾你嫂子,别去田里了,我也不放心。”
      “恩,哥,你在外面也小心。”
      这男子可不是普通的遇到贼匪,那是有人专门刺杀。
      男子名叫颜博文,是与凉州毗邻的大坞国的王上。继位也不过三四年,甚得民心。只是总有些人心里觊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也就在此次狩猎之际有了刺杀的行径。
      晚上,山里边黑的比外面还要早些,也黑的更加透彻,满地就好像被一大块墨色笼罩。今夜的月亮似有些羞涩,总不愿出来露面,这夜瞧着也就更夜了。
      谢璠苓早早进了屋子,看见那男子还未醒,就点了根蜡烛,戴上针扣儿,继续坐在桌边做绣活。
      过了也就半个时辰左右,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摸着身上敷着药,转头就看见桌边坐了个姑娘。乌黑的头发编成股辫子垂在左肩,橘黄色的光晕氤氲在脸蛋上,本就有神的眼睛,在这烛光下更是粼粼。
      在大坞国,虽是在王宫里面,美女也算见得不少,但是不论怎样,遍地风沙总是不及天朝的水土养人。看着这灯下专注的女子,颜博文一下就动了心。
      “嘶――”,颜博文想起来,却因胸口有处伤比较深,不自主吃痛的叫了一声。
      “你醒了,”,谢璠苓听见声音抬起头来,“你身上的伤虽不重,可是伤口却太多,再躺会儿先别起来。刚才嫂嫂还余了碗鸡汤,我给你留着呢,你等下我去给你热热。”放下绣活,就出屋了。
      颜博文还是挣扎着起来了。瞧着自己身上,包扎的草药有些已经漏了出来,乌青袍子也有点短,倒也不妨事。走到桌边,拿起那副刺绣。绣的是两只鸳鸯,针脚细密,丝理圆转,和色艳丽,比起大坞国的来,好的不是一成两成。放下刺绣,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小虽小,倒也整齐。
      “让你别起来,怎还是起来了,先喝汤吧”,谢璠苓一进屋就看见杵在那儿的颜博文,穿的即便是不合宜的衣服,那一身与山沟沟里人不同的气质,也能一丝不差的显露出来。顺手把汤给了颜博文,那手指接触的一刹像有一股不一样的感觉拂过心田。从来没见过这么器宇轩昂的男子,谢璠苓赧然羞红了脸,只得找话说,“敷的药•••我给你换块纱布吧。”
      颜博文将药并着身上的纱布摘下来,慢慢地喝着汤。
      谢璠苓从床底下拿出个箱子,里面收拾的都是些衣服零碎什么的,翻出块纱布。将药又细细捣了一遍,铺在纱布上。
      等着颜博文喝完汤,才收拾了碗勺,让他坐在桌旁。小心翼翼地将纱布包在伤口处,看着裸露的肌肤,心,扑通扑通的跳个飞快。长这么大,除了哥哥,还未曾与男子这般亲近,脸上更是红得厉害。
      看着谢璠苓红润的小脸,眼眶里水水润润,眸子黑的发亮,颜博文情不自禁地抚上了了那张娇羞的脸。
      ••••••
      孤男寡女,带着些情欲,度过了不安静的一夜。
      到了第二日,向哥哥说明了情况。哥哥虽有不满,只是妹妹愿意,又碍于颜博文的身份,他也信誓旦旦说要娶谢璠苓,也便说不得什么。
      待颜博文养好了伤,便要回去大坞国。谢璠苓只得辞别哥哥,嫂嫂,以及刚刚满月的侄女,与颜博文回到了大坞国。
      颜博文确实言而有信,到了大坞,第一件事便是封谢璠苓为后,朝中人虽不满王上娶了天朝女子,但是此女救了王上不假,也就这么算了。
      谢志荣还是在家还过着普通日子,总和王氏念叨妹妹过得可好。
      也不过半月,就收到妹妹的来信。信上说自己在大坞过得很好,希望哥哥嫂嫂勿念之类的云云。与信同来的是颜博文派来的一个使臣,带着大量金银说是王上给哥哥过日子的。
      谢志荣也就带着这笔财富来到了京城,做起了茶商。
      这些也就是背后那桩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闲聊话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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