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蛇恋》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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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自从昨天把事情讲开了之后，贾寒就有些变本加厉地占某人便宜。
黄杨想归队，好摆脱两人独处的局面，却被告知他的假期一直持续到这周结束。
用吴资的话说，就是“有假不休，留着浪费啊。再说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还是多歇歇吧。啥，怕贾寒？你怕他做什么，他还能吃了你啊。”
用周悦的话说，就是“唉，小曼啊，人家两个度蜜月，反倒让我为他们的蜜月买单，住院费可是很贵的啊。小曼啊，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哦，小曼，我需要你的安慰……”
用贾寒的话说，就是“就算走了又怎样？反正我们一个寝室的，最近吴资不在，你要是想让周悦参观，让他嫉妒一下的话，我也没有什么异议。”
于是黄杨要说：“滚！都TM的给老子滚！”
“……要镇静，黄，暴躁咆哮马不是你的风格。”
“我管他什么风格！我只知道在这么下去，我非疯……唔……”
怒极中的黄杨被贾寒以一吻的代价镇压，起|义失败。
“你放开！”
黄杨最不愿意和贾寒独处，因为一旦周围没人，贾寒一定会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不论他怎样反对都无效。
当然，如果黄杨真的怒了的话，贾寒还是会见好就收的。
只是这次却不同，贾寒抱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紧了。
“听到没有，你放开！”黄杨是真的怒了。
贾寒把下巴放到黄杨肩膀，轻声地、不带感情|色彩地说：“今天是周四。”
闻言黄杨愣住了。
差点儿失去的理智再次回转。
他记得他和贾寒初次相遇就是在周六，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相处了快一个星期。
“你……明天要走？”
“你果然听到了啊。”
黄杨沉默片刻问：“你要去哪儿？”
贾寒把脑袋埋在黄杨肩头，闷声道：“去必须去的地方。”
“……还，还会回来吗？”天知道黄杨为什么会问这句话！黄杨发誓他不想问的！
贾寒笑了起来，很开心的说：“黄你希望我回来？”
“一点也不！还有，不要用那个称呼！”
“这样就好。”
“什么？”
“黄，你最好不要想我，真的不要想哦。”
莫名的，明明贾寒在笑，可黄杨就是觉得他是在哭，撕心裂肺的哭。
“你……”
“明天来送我吧。”贾寒打断了黄杨的话。
“好。”
那天晚上，黄杨又一次做梦了，但这一次，不是噩梦。
梦境中不是压抑的黑暗，而是黄杨最熟悉的场景——他小时候的家。
黄杨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看到了正在摇篮中熟睡的他自己，小小的他。
而摇篮旁边地上盘卧着的，就是才两岁的寒月。
因为数次梦境都和寒月有关，黄杨甚至猜测，他的梦境是否是受到了寒月的控制。
那么，这一次，寒月要让他看到什么呢？
梦境缓缓展开，竹楼的门被突然推开。
黄杨以为是他的父母回来了，心情十分激动。自从他十岁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父母的容貌，连相片都没有。
然而事实让他失望了，进来的不是他的父母，是一头狼，饥饿而凶残的狼。
孤狼从门口伸出头，左右嗅嗅，然后流着口水来到了小黄杨跟前。
一边旁观的黄杨惊呆了，他不记得有这么一段惊险的记忆。
难道……
果然和他的推测一样，孤狼的到来惊动的寒月，因为体型悬殊，寒月只是吐吐信子，假寐。
在孤狼靠近的时候，它突然发起攻击，咬住孤狼的脖子，手臂粗的身体紧紧缠绕着狼的脖子。而饿狼也不甘示弱，不断用牙和爪子在寒月身上留下道道伤痕。
血腥的场面让局外的黄杨惊呆了，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寒月曾经如此舍命保护过他。
泪水滑落，黄杨也不知道这泪水到底是为谁而流。
也许，只是为了那甜美幸福的过去不再有吧。
画面跳转，黄杨认得那是他九岁多的时候第一次跟寒月说起搬家的事情。
虽然小黄杨的台词什么的都没变，但和他记忆中不同的是，这里的寒月并不是小时候的银蟒，而是梦中那个苍白哀伤的男子形象。
“呐，寒月，妈妈说要带我回城里住。”
小黄杨偎依在寒月怀里，寒月眼中带着疑问，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虽然很不舍得寒月，可是妈妈说城里不能养蛇。所以……”
寒月亲昵地蹭着小黄杨的脸颊，脸上却没有笑容。
“所以，对不起了，寒月。”
黄杨记得当年就是在他说过这句话之后，寒月就用尾巴狠狠地甩了他一下，很疼很疼。可是他眼看着寒月离去，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但他没想到，当晚，寒月就对他的父母做出了那种事情。
现在，他又会看到什么呢？
在小黄杨说完，人形的寒月“唰”的一下站起来，俊美的脸上一片冰冷，冷得让人心悸。
寒月双唇蠕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黄杨想，要是那时寒月会说话，事情是不是就会成为另外的样子？
然而现实没有假设。
因此和黄杨记忆中一样，寒月怒极，打了小黄杨，然后扬长而去。
不一样的是，另一个角度的黄杨看到了寒月离去时，眼中滑落的泪水。
鬼使神差地，黄杨跟着寒月回到了那个即将破碎的家。
他本以为是寒月的占有欲让他发狂而伤人，梦境却告诉他是他的父母想要除掉寒月，以绝后患。
寒月那时毕竟只是一只略通人性的蟒蛇，它再怎么聪明也只是条蟒蛇。
兽性在它身上根深蒂固。
自虐般又看了一遍父母死亡的惨状，还有跑回来发疯伤害寒月的自己，黄杨不知道是否应该相信这个梦境。
如果相信，那他失去父母的怨恨又要向谁宣泄？
如果不信，他又怎么忍心让曾经挚友蒙受不白之冤？
其实，在他提出这种疑问的时候，就代表他其实已经相信了那个合情合理的梦境。
寒月，寒月，我到底该怎么办？你又为什么要托梦来找我？
那一夜，黄杨的泪水从未断绝。
【七】
第二天，周五。
黄杨和贾寒一路无言地来到火车站。
“你就这点东西？”
贾寒看看身上唯一的斜挎包，笑道：“啊，本来也就没有带什么。”见黄杨半天不吭声，他又说，“我走了，别想我哦。”
“哼，鬼才会想你。”
“真的？”
“当然。”
“可我不信。”
“爱信不……唔……”
黄杨没想到贾寒会突然吻他！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唔，唔唔……”（放，放开！）
他想要张嘴说话，却被对方趁虚而入，一番缠绵悱恻的深吻，让黄杨面颊绯红、气虚喘喘。
终于结束了，黄杨瘫软在贾寒怀里，稳住心神，甩手就给了某登徒子一耳光。
贾寒捂着脸，傻笑。
“笑什么笑！”黄杨狠瞪了他一眼，“大庭广众的，你毁我名声！”
贾寒凑到黄杨耳边，低语：“那是不是没有观众就可以了呢？”
“滚！”
“这就走，”贾寒又在黄杨唇上轻吻，“再见，黄。”没走几步，他又转过身说，“其实，我更喜欢你叫我……”
“什么？”
“寒月。”
“！”
黄杨傻了，死机重启了三秒钟才突然反应过来贾寒最后那句话到底是什么含义。他连忙寻找贾寒的身影，可惜，仅仅三秒钟，人来人往的车站里再也没有贾寒的影子。
“对，还有周悦！”
黄杨连忙掏出手机，拨打周悦的电话——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Sorry，The number you……”
再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在服务区，Sorry，……”
再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Sorry，……”（注1）
打不通电话的黄杨心急如焚，他匆匆忙忙跑回寝室，推门就看到周悦正悠闲地躺在他的床上逗他的小曼玩儿。
“为什么打你电话打不通？”黄杨劈头就问。
周悦给了他一个冷眼，反问：“我为什么要接你电话？”
黄杨怒极，可他现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周悦争执。
“他呢？他去哪儿了？”
“谁啊？”
“贾寒！”
“呵，我怎么知道。”
“告诉我！”
周悦突然从一米多高的床上蹦下来，下了黄杨一跳。他来到黄杨跟前，冷声道：“你以什么身份质问我他的下落，嗯？”
是啊，他以什么身份问寒月的下落呢？想来曾经不断做的梦就是寒月在找他吧，明明他们抛弃了他，他也报复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来找他呢？由蛇变人，寒月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为什么他不一开始就说明自己的身份呢？
黄杨无力地瘫坐于地，只怕若寒月一开始就说明身份，他会对他更加敬而远之，甚至想要为父母报仇吧。
可是，经过了这一个星期的相处，回想起他们曾经的感情，黄杨的心，乱了。
周悦冷眼看着颓废的黄杨，终于还是告诉他事情的经过。
“虽然具体是怎样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他是回神农架了。他变成人是训蛇人的成果，代价是永远留在那里，用他的能力维护那片乐土吧。”
仿佛突获赦免一般，黄杨容光焕发了。
他跳起来收拾东西，眼睛中迸发出疯狂的光芒。
“喂，你这是干什么？”黄杨的异常让周悦很担心。
“找人！”
“你别犯神经了！你的学业怎么办？”
“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爱咋咋地吧！”豁出去的黄杨明显已经毫无理智了。
周悦抓住黄杨的领子摇晃，咒骂：“靠，你冷静点！这可是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
黄杨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阴笑着问周悦：“以你对那里的了解，你认为大学文凭在那里有用吗？”
“呃……是没……什么？你要去那里！”
“没错！”黄杨恨声道，“该死的，他骚扰了我一暑假，又当面折腾我一星期，还隐瞒身份。这笔账，连同当年的那笔血账，我要当面找他算清楚！”
黄杨收拾好随身衣物，临出门，扭头冲周悦露出了渗人的笑容：“那家伙，几年不调|教就敢给我蹬鼻子上脸！哼，我要他好好认清楚现实！我才是他主人！”
说完他就甩门而去。
本来还在目瞪口呆的周悦却突然在他走后喜悦地笑了。
“啊呀呀，他真的去了啊。这么说，他和小曼你的命运互换计划可以实施了啊。”
“那是自然。”本来缠绕在周悦肩头的黑蛇口吐人言，缓缓幻化成人形，竟然和黄杨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周悦围着人形小曼转了三圈，评头论足道：“虽然和那人一样，让我看得不舒服，但只要是小曼就一切没有问题。嗯，果然是我的小曼更帅气些。”说完就抱住小曼不撒手了。
小曼笑着任由周悦抱着自己，温和地说：“悦，其实我也有些账目想要跟你算一算呢。”
“什么？”
“悦，一连十几年都搞错我的性别，是不是该给我些补偿啊？”
“什么补偿？”周悦冷汗，他还是不要告诉小曼他是故意的比较好。
“比如……”
小曼冰冷的唇覆上周悦张口欲言的嘴，并把他摁到桌子上，伸手就去解某人的裤子。
“唔，小曼……别……”在接吻的空隙，周悦求饶。
小曼手里的动作一点都没停，反而纠正了周悦的错误：“悦，不是小曼，是曼巴。”
“别，我错了，曼，别。”
“现在知道错了已经晚了哦，我的悦。”
一室春光。
在神农架某个神秘入口内，广袤的空间、神奇的景象让人怀疑是否还在地球。
曾经的寒月如今的贾寒跪在山神像前，接受了前辈们举行的仪式。
他知道，等仪式结束，他就会被永远束缚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用他的力量、智慧、甚至生命来守护，守护这些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生灵。
“对不起，黄，这一次，是我抛弃了你，真的对不起。”
随着仪式的进行，贾寒感觉到力量在体内翻滚，不仅冲击着他的经脉，还改变了他的形体。
“这次，真的是永别了，和黄，和人类世界。”
仪式结束后就老老实实隐居的贾寒并不知道，跑来找他的黄杨不仅在这深山老林里迷路，还失足跌入山谷，人事不省。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蛇恋》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