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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彼年豆蔻,谁许谁地老天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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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他没有一丝波澜的话语,倾珞心里不禁溢满了失落。
唇角缓缓牵起一抹苦涩的笑,用“密音入耳”之功说道:“皇帝如此待我,是因为西边的月氏有了异动,他不过是想借机削弱苏家的势力罢了。”
褐眸上瞬间染上了忧色,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半响,也已“密音入耳”回她:“那真儿可得快些行动了,一定要在苏家势力被削弱之前取得剑古关的兵权。”
倾珞低低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冰眸中闪过一丝凌厉:虚情假意,大家相互利用而已。
“这是我最近为你配的缓解‘□□’的药,那事虽然重要,但身体也万万大意不得。”
“多谢师兄。”
“我看你的毒也越来越重了,等这事一完,我便上天山为你寻找师傅所说的药材,不然,这样下去你的身体早晚吃不消。”
“师兄要去天山?”倾珞的眸瞬间睁大,旋即又不假思索的阻止道:“不行,天山太凶险,师兄还是不要为真儿犯险。”
感受到她对他的担忧,楚翟唇角缓缓扬起一抹温柔的笑,“真儿放心,师兄不会有事的。”
“可是···”
“好了,真儿好生将养着,为兄下次再来看真儿。”说罢,起身,脸上的笑温和澄澈。
望着那抹温清儒雅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倾珞才缓缓收回眸,心中,一股担忧和酸涩滑过。
皇帝刚从御书房走出来,便看见站在园中梅树下的雪离,只见她一袭红裙,外披白色毛皮披风,小脸被寒冷的天气冻得通红,显得那般的惹人怜爱。
慕容昭瑜不由得微微一笑,上前执起她的手,在掌心轻轻的搓揉着,语气中有几分心疼的责备:“怎么站在这里,外面风这么大,你身子本就弱,是想冻死在朕的面前?”
“臣妾只是几日未见陛下,有些想念陛下了。”雪美人低低垂着头,清丽的脸上染上几丝红晕。
“才几天不见就想朕了。”皇帝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语气中满含着无奈和宠溺。“外面风大,不如朕就到雪儿的雪苑坐坐?”
“真的!”雪美人迅速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十分的可爱。
“朕什么时候骗过雪儿。”说罢,手轻环上她的腰,向雪苑的方向走去。
雪离低垂的眸中却闪过几丝黯然:几天前他曾说过两日他会到她宫中喝她亲自酿的梅花酿,但最后却因着那个女人,忘记了与她的约定。
雪苑,建于西山下、南海滨,整个宫苑皆是木质的结构,很符合居住人的气质。
“陛下请坐,臣妾有一样东西呈给陛下。”雪离巧笑嫣然,眸中一片狡黠。
“哦,朕倒要看看雪儿要给朕怎样的惊喜?”
“陛下稍等,臣妾这就去拿。”看着走进内室的雪离,慕容昭瑜一贯冷冽的眸中闪过了几丝温柔。
“什么东西让雪儿如此大费周章?”见雪离抱着一个小坛子款款而来,不由得好奇问道。
“陛下怎么忘了,这是几天前陛下与臣妾一起酿的梅花酿呀。”雪离敛去眸中的几丝不快,故作惊讶得问道。
皇帝一拍额,恍然大悟,“看朕这几天忙得,倒忘了与雪儿的约定了。”
轻轻揭开坛盖,顿时一股清香在大殿中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将案上的两个玛瑙杯子斟满,慕容昭瑜与雪离各执一杯,放在唇边浅浅的抿了一口。
“甘醇清冽,余味绵长。”皇帝喝了一口,英挺的眉眼微微弯起,煞是迷人。
“陛下可还记得这‘梅花酿’的来历。”饮了几杯后,雪离缓缓开口道。
“怎会不记得?这是朕与雪儿的结晶。”皇帝微微一笑,柔和了如刀刻的轮廓。
“臣妾与陛下认识也快十年了吧。”雪离盯着皇帝英俊的侧脸,悠悠说道。
“是啊,十年了。”皇帝微微侧头,看着面色嫣红的人,有些感慨,“一瞬间,雪儿也都长大了,朕还记得当时雪儿站在梅树下,扬起稚嫩的脸,看着树上的风筝,一脸的无可奈何,那摸样,可爱的紧。”皇帝的目光悠远,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后来还是陛下帮臣妾取下梅树上的风筝的呢。”雪离多饮了几杯,眼神已有了一些迷离。“而自此陛下与雪儿的缘分也开始了。”
这时,皇帝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雪离睁着明眸不解的看着他。
“朕当时不觉得,现在发现雪儿当时可真够调皮。”
“臣妾哪有调皮呀?”
“雪儿竟在冬日茫茫大雪中放风筝,不是调皮是什么?”皇帝眸中带笑,窥不出其它的情绪。
“呵呵,好像是挺调皮。”雪离干笑两声,掩饰住脸上的一丝不自在。
当年那件事的起因,他不知,她也不愿他知,本以为只是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国,却不料,最后却背叛了所有人,竟将心遗落在这个男子的身上,无法收回。呵~很久的事了呢,轻轻甩了甩头,收回了思绪。
皇帝端起酒杯,在鼻端轻轻地嗅了嗅,“这味道还是和当年一样。”
雪离也执起酒杯轻嗅,明眸黯了黯:味道与当年一样,只是,人,不知还能否回到曾经。
“臣妾敬陛下一杯。”雪离抽回思绪,执起酒杯,美目流转,满面红霞。
皇帝在侧眸的时候微微一怔,竟不自主的想起他生辰之日坐在他身侧满面桃花的女子,微微敛了敛眉,压下心底的思绪,一仰脖,尽数喝完。
逃不开,哪间年少。
望着睡在自己旁侧的人:雪白的小脸,睫毛柔柔的翘着,几丝头发垂在耳侧,姿态柔弱,楚楚惹人怜爱。
幽深的黑眸泛起几分疑惑:今天自己怎么会如此冲动。。。
月光射进屋内,洒下一片清辉,窗外,一株梅花悄悄的绽放枝头,梅上有一层柔柔的白色,在月下更显清冷。
“白色?难道是下雪了?”皇帝心里不由一突,剑眉微皱,心底一丝担忧没来由的划过。
轻轻抬起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慕容昭瑜缓缓起身,拾起地上扔了一地的衣服,穿在身上。
清冷的月光照在他身上:玄低金纹的帝袍,腰间黑色玉带束起,显得尊贵而英挺。黑发散开,遮住了如天神般俊美的脸,只露出下颌坚毅的线条,不怒自威,自有一股冷酷傲然的迷人气质。
转身,衣袍擦过光滑的地板,发出轻微的声音,伸手打开殿门,走出了殿外。
然而就在这一瞬,原本应是熟睡的人却缓缓睁开双眸,素来柔弱可怜的眼底,几分怒火带着要毁灭世界的势头,一闪而过。
回到宸宫,止了守夜宫人的行礼,悄声踱回内殿,在看到龙床上的人影是,冷峻的唇角竟微微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
刚坐在床沿,床上人就翻了个身,声音清浅无波:“陛下回来了?”
“皇后怎还未睡?”慕容昭瑜斜挑眉,挪揄道:“莫非皇后在等朕?”
“嗯。”倾珞模棱两可的回答道,黑暗中如星的眸闪过几丝深沉。
“朕还不知道皇后竟然也会有需要朕的时候。”说话之时,宫女已伺候他脱掉外袍,又恭敬的退了下去。
“皇后今日感觉可好些了?”
“臣妾的伤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大约再过半月就可以搬回凤仪宫了。”
“皇后好像很着急回宫啊?”慕容昭瑜长臂一揽,便将她揽入了怀里,不知为何,心底似乎突然生了几分安定。
倾珞语气有几分担忧,“陛下,这样会把你冻坏的。”
“朕说过,朕是你的丈夫,你自是不必顾虑。”
“那陛下可真够累的。”倾珞低低的笑着,没有将后面那句“做这么多人的丈夫”的话说出来。
慕容昭瑜将下巴放在她的发顶,状态缱绻温柔。
对于倾珞的话,只轻轻的低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夜,渐渐的深了,北风带着浓重的寒气刮过大地,留下一路呜咽的呼号。
倾珞靠在软垫上,一旁的玉洁正收拾这桌上的药和纱布,在将东西端出去的时候,与一个神色匆匆的宫撞了个满怀,东西瞬间落了一地。
“怎么走路呢?”玉洁看了一眼那个正一脸慌张的宫女,低低的喝道。
“娘娘,不好了。”宫女疾步走入殿内,神色焦急。
“怎么回事?”倾珞斜靠在床上,沉声问道。
“曼妃娘娘小产了。”
“曼妃?”倾珞一怔,“来人,替本宫更衣,准备凤辇。”此时也顾不得肩上的伤,扬声吩咐道。
子嗣滑落,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对于一直无子承欢膝下的慕容昭瑜来说,更是如此。
匆匆赶向玉瑶宫,老远便听到了曼妃惨厉的叫声传来,惊起了几只在湖边游弋的天鹅。
“娘娘金安。”刚走到殿门,便跪了一地的宫人。
“平身。”抬了抬手,便径直向殿内走去,门口一位宫女恭敬地曲了曲膝,“这是血光之地,请娘娘移步外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