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淑非淑女

41、往事随风

　　小妖止不住的大笑了起来。我用眼神放着我的暗器，无所谓她接不接收的到。小妖止住笑，“我觉得你还是要再考虑一下，我不觉得他是个结婚对象。”
　　小妖和木木对我现在的不解，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很多时候我的主意一拿，那么就是在我自己的心中定了下来，无所谓别人说对或是错。
　　通常，这步棋，往前一步走，叫执着；往前两步走，叫固执；往前三步走；叫偏执。我还没有修炼到家，所以只是在第一阶段而已。
　　小妖咳嗽一声“我想去安吉，就当是蜜月。”
　　“啊。”木木的惊讶也是我所想要表达的。“你们家苏安抠门也不是这个办法吧。人家蜜月不是新马泰也是夏威夷。再不济也是个三亚。你们这样，也不怕寒碜人啊你。回头我给人看你们的蜜月照片，人家回句‘你这郊游的地方景致不错’。得。”
　　小妖回一记白眼，不予回应。
　　我想了下“想去就去吧。反正不是我结婚蜜月，也不是我的钱。”
　　小妖笑的贼兮兮的“我想叫你和木木一起去玩，就度一个周末而已。”
　　我见势赶快的摇头“我不去，我刚相亲呢，走不开。说不定这几天很多的电话，要求再进一步的了解。我把周末献给你，到时谁把幸福献给我呀。”直觉的就想回掉。说道相亲，我想起了件事“朱健怎么知道我相亲的事？”木木的表情出卖了她。
　　我顿时不悦“你跟他乱嚼什么舌根啊。还嫌不够乱哪。”
　　“他也是关心你嘛。”
　　“关心你妈。”我口无遮拦道。“去死。”
　　“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木木嗡声嗡气。
　　“来使？怕你不知道自己会来事啊。”
　　“好了，这事你也别怪木木，她不说，到我这我也会说。过了也就算了，既然你想和朱健划清界限，下次我们都注意就是。上次我结婚时他那媳妇是够狠的。不过你也没有丢份。本来木木还怕你吃亏。后来那几天，好多人来问我，在婚礼上豪言壮语的那姑娘是谁。看来产生了点效应。到时我再把那拨‘仰慕者’一一介绍。说不定相亲的队伍还能排一阵子呢。你就别惦记那个死了老婆的了。”
　　我想起了那天的尴尬和不堪，天知道我那时多么希望能有一个
　　暗道，或者突然间就穿越。再不济晕倒也行。只求菩萨下次不要在对面相逢了。好似你们对面走着，那人手上有柄刺刀，可是你后面是死胡同。可是你也不能跑，因为那是个小巷子，面对面走过，你还得侧身而过。狭路相逢那一刻，他把那柄刺刀正中插在你心脏的位置。你想呼叫，却是四面楚歌。呼吸慢慢开始衰弱。感觉氧气不够。
　　“我可不可以邀请小唯一起去啊？”木木抬起头一脸的期待。
　　“你能不能长点出息，那个长毛怪有什么好”我满脸鄙夷道。
　　“你要是怕我们出双入对你难受，那你也找一个跟你一道去好了。”小妖满脸的贼笑。
　　“激将法对妹妹没用。我还就喜欢一个人看着你们两对。那滋味，够刺激。”
　　“淑非，我觉得你现在特不正常。”
　　我把木木的饮料夺了过来，大口的喝着。“小妖，你看淑非下巴上长那么多痘痘，肯定是内分泌失调。”
　　“满山遍野的花儿，草儿，我是单身，任我摘来任我采。我才不会那么急着在一根草上吊死呢。”
　　“你倒是想吊死呢，关键是你太胖，没有哪根草能承受你的重量。”
　　这就是我和小妖的相处模式，相互攻击，却在彼此真正难过时，却相互舔着伤口。
　　这次的她的蜜月其实也是希望我能去散散心，这个时候带谁去，都是给自己添堵。不如一个人来的自在。
　　晚上回家的时候，客厅里那个女孩在沙发上哭。想起我刚搬来时两个人像白痴一样为那一毛钱的短信在那里争执不下，自己却乐此不疲。正想轻手轻脚的进屋，对方却已经先一步的看见了我，并叫住了我，而且是很没有礼貌的“喂，我能问你个事吗？”
　　心中万分的不情愿，却还是停下了脚步并且转身“啥事？”
　　看着那双好似被蜜蜂蛰过的双眼，以及一直不停在吸着气的人，我的心不由的一阵难过，是谁赋予了他伤害你的权利？是谁让一个快乐的天使变成今天这个受伤的女孩？是谁亲手把一张白纸画成一张五颜六色的彩纸？是我们自己，在爱情来的时候，你义无反顾的把伤害自己的权利双手奉给了对方，是你让之前那个快乐的天使在猜疑和患得患失中变成今天这个爱哭鬼，自己兴高采烈的在白纸上画上一笔又一笔，直到你自己也辨别不了，开始质疑最初的那个自己。
　　“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他带别的女生来这里过夜？”那女生哑着声音问道。
　　“他是怎么回答你的？”我没有直接回答她。
　　“他明明就是有了别人，还硬是不肯承认。”
　　“他承认了你就不和他过了吗？如果是，你现在就可以跟他分开，因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可是我喜欢他呀，我离不开他呀。没有他我要怎么过？”
　　我迫使自己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双满是乞求答案的眼神。这个时候，我想起了那个午后，十全街上的两排梧桐，熙熙攘攘的人群，二楼安静的酒吧，白沙安静的弹着吉他，酒吧那时还没有开始营业，就我和他，调好音后，低声的吟唱着“总要有些随风，有些如梦，有些长留在心中；所以我有时疯狂，有时迷茫，有时唱•••”
　　我走向冰箱，打开取出一打啤酒，拉开之后自己喝了起来“有时喝着喝着，你所有的问题到最后都不想问了，也许是忘了想问什么问题，或者又是其实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那女孩看了我一会，行动迟缓的也打开了一罐，随后发出啊的一声，显然是没有喝过的人。我苦笑的摇了下头“告诉你一句话，通常是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告诉自己的，‘人是自己选的，路是自己走的’所以你被劈腿了，你被甩了，你伤了，痛了，怨不得人。只能自己牙挺住，哭的时候也只能自己知道，因为你也不知道谁在角落里看着并且说‘你看，我就等着她这一天呢。’当初没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跟他的，你自己欢天喜地的跟了他，这跟赌博一个性质，愿赌服输。”
　　说完，刚好三罐，起身回了卧室，剩下的三罐应该够那个丫头喝完好好的睡上一个不用做梦的觉了，就这点而言，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福气睡不做梦的觉。很多年前，有人问我‘你睡觉都做梦吗？’那时我都是一觉到天亮，因为没有梦到过他而跟我闹情绪，后来，我再也没有睡过不做梦的觉，当时跟我闹情绪的人也已经睡在了别人的枕边，或许还梦着别人。这就是历程。你想，或是不想，都是必经的。
　　收拾衣服的时候，想不起今天是周几了。看了下表才知道已经周三了，这周末去的话，也就过两天的事了。这小妖外资企业待的人，办事效率是要比我这私营小企的快。据说她换了个工作。更清闲了。拿起烟盒的时候，发现烟盒空了，说起这事，每次去小区门口买烟的时候，卖烟的师傅总是会是“小姑娘，又给男朋友买烟啊。”开始的时候，我不好意思的“恩”“哦”“是啊”后来脸皮变厚之后，说谎话脸不红心也不跳了“对，下班路过，帮他带。”“你老是这样来买，一次买一条好了哇。”这师傅是挺会做生意的“他倒是会抽，买一条。他没有那命。”
　　后来，我去他家买醋的时候，还送了我几根葱，说我是他家老顾客。
　　日子就在这样波澜不惊中过着，那个张标依然没有给我电话，其他的那些相亲过的对象，开始的时候还联系联系，日子一久，似乎是知道我这边的态度比较平淡，慢慢的也就没有联系了。这年头，谁都不傻，知道没戏，也就不在凑了，爱情也跟人情似得，你给我十块，我还你八块，多一分也不给。大家都忙，忙着工作，忙着相亲，忙着参加相亲会，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跟一个今后毫不相干的人扯。这些我都明白，我天生就是个慢热的人。一下子就给你很投入进去，那不是我，通常是你已经感觉过了，想抽身了的时候，我刚刚喜欢上你，你对我冷淡的时候，可能正是我投入的时候。慢半拍不是我的过错。
　　小妖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装毛巾和牙刷。那个铃声跟叫魂似得，半点也不敢迟缓。一边拿着电话应着‘来啦来啦“一边着急的抓着钥匙出门。刚到楼下，小K从车里走了出来，从我手上接过拎包，满脸的笑容，我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一出。总是有人先我一步。
　　苏安家的商务车都用上了，这得多少人呐，小妖摇下车窗朝我挥着手，木木也探出了脑袋“淑非你真慢，快赶上蜗牛了，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也好意思磨叽到现在啊。”
　　“不好意思。”嘴上说着，却是面对着小K的。
　　“没关系，也没有多久。”小K也拘谨起来。打开车门让我进。我见状直径上了车“谢谢。”
　　“嘿，你俩干嘛呢，这么客气，给我们上礼仪课啊？”苏安见我们这般，打趣道。上车后我扭过头朝苏安笑了下，再回头的时候看见后排坐着小唯。我想也不想的就冒出了“你干嘛坐在这跟挺尸一样，吓我一跳。”
　　小唯无声的笑了下，我仔细的看了下，那是不屑，因为只牵动右嘴角而已。我心中顿时不悦，这时小K也已经上车，并且坐在了我身边，木木在我右后方咋呼咋呼着“小唯你渴不渴？”一会“小唯你闷不闷？我给你讲个笑话吧。”回应她的始终都是沉默。我心想这人真呆的住。跟个石膏似得。刚想到这，木木的笑话已经开始了“你问我是不是兔子，”我好奇的回过头，想看看小唯的表情，正好看到木木两眼冒光注视着小唯，手抓着小唯的手臂。小唯把自己的手从木木手里狠狠的抽了出来。我怒瞪了小唯一眼，接着木木的话问“木木，你是不是兔子啊。”
　　“是啊，是啊，我是兔子啊。”木木兴奋的点着她的头，很迅速的回答道。
　　“然后呢。”我茫然的问道“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
　　“你再问我是不是乌龟。”
　　“那你是不是乌龟呢。”我耐着性子。
　　“笨蛋，我都说了我是兔子了，怎么还问我是不是乌龟啊。”刚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我们全车的人，面面相觑，苏安首先笑了起来，接下来是小妖。小K也憋住笑的看向我。我回过头看着全车没有发出声音的小唯，那厮，还是牵着嘴角看着窗外，似乎很不屑的表情，好像我们都在说‘王三的牛昨晚被偷了’这种话一样。敢情我刚刚是给这么个人当了回傻帽。
　　我继续着我的沉默。等到大家笑的差不多了，我咳嗽两声“我也有一个故事讲。”
　　大家安静下来，我想了下“HANHAN有只眼睛大有只眼睛小。”
　　不等大家问我为什么的时候，我直接坐的笔直，屁股也只坐三分之一的座位“因为他留长头发，后来怕人看见自己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觉得自己难看就一直留着长头发。不过不是每个人留长头发都有他那么好看。”说完，我见大家都不明白的望着我，我顺势看向我的后座。可能是意识到了所有的人都看着自己，小唯转过看窗外的脸，望着全车的人，我僵直着背，尽我可能的离那个位置远点再远点。在所有人笑之前，我终于在一个颠簸下，从原本坐着三分之一的座位上移到了小K那边，整个身子在小K身上倚着。这下，我成了笑点了。小K立马扶起我。
　　小妖解释道“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鬼才偷他这只鸡呢。”我不满道，把刚刚那尴尬一幕也算在了小唯身上。至始至终被我调侃的那一方都不言不语，似乎不是在一个频道上。
　　在小妖的建议下，苏安打开了收音机，刚好是音乐，旋律很熟悉，可是不知道名字。
　　“这是什么歌？”我戳了下小妖的肩。
　　“往事随风，齐秦的。”小唯回应着。
　　往事随风，我心里默默念叨，出行散心的时候听见这么一首歌。是有点讽刺。不随风又能如何。很普通的一首歌。想起了齐秦和王祖贤的那段世人皆知的感情。还是抵不过时光。时光，让一切美好，也让所有面目全非。它却依然吹着口哨，怡然自得的翩翩而去。我们唯有叹息着“认了吧。”
　　这首歌直到结束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做声。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了。安吉，盛产白茶，竹。路开始崎岖起来。盘山而上，两边的山上满是竹子，夏末，白天还是燥热的很，开着窗，外面的凉风徐徐地吹了进来。远方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洁白的云朵。知了叫着，风里带着青草味。我把手伸出窗外作势抓云。小K在一旁“小心点，别伤到了。”顿时没了兴致。败兴而归。事妈。规规矩矩，双手放置在膝盖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