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权翻译][亲世代]Promises Defended》思梦

69、第十八章 陌生的回归（一）

　　“受伤三人，没有重伤，阵亡数为零，”他轻松地大步走进门口，边走边宣布道。福吉和乌姆里奇吃了一惊，抬起头，用被游走球打中前的找球手般的眼神瞪着他，嘴里颠三倒四地胡言乱语着什么。小天狼星继续说下去之前，两人都没能完全理解他刚才说了什么。
　　“霍格沃茨解放了，”他喜气洋洋地说，“食死徒们逃了。伏地魔无影无踪。”
　　这个事实对于福吉的重要性似乎比本该有的低得多，或者至少比它对小天狼星的意义低得多。他们当然不明白。不，这两个人只会思考政治层面的东西。
　　“你把傲罗们带到了霍格沃茨？”福吉难以置信地厉声道。
　　小天狼星在一张蓝紫色的高背扶手椅里坐下；这玩意华而不实得可怕，制造它时的目标之一就是让它看起来比实际上贵得多。下午的阳光在室内装潢上的反射更是吓人，让这间办公室的恐怖雪上加霜。“对。没错。”
　　而他没出来迎接我，也就是说他又有了什么更好的计划。
　　“为——为什么？”乌姆里奇张口结舌，随即找回了她的镇定，脸色因为愤怒和窘迫红了起来，“你可能把一切都毁掉，这种行动鲁莽而——”
　　“可我没有。我们赢了。”
　　小天狼星冲着福吉怒火万丈又哑口无言的表情笑了。你问为什么？他带着一点娱乐——不过只有一点——想。有一部分是去当鱼饵吧，但主要还是因为这件事必须有人做。还是那句话，我们都会做我们必须去做的事情。
　　莱姆斯告诉过他，特里劳妮说过什么来着？黑暗的结局近了。那就这样吧。他会找到让预言在他的作风面前低头的方法的——不过那是之后的事。现在，霍格沃茨安全了，这是唯一重要的。
　　“你不能这么做！”福吉咆哮。
　　“我刚刚做了。”他无情的回答里已经全无笑意。
　　“你直接无视了我的命令，我的权威！”矮个子白痴大喊，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明确地告诉过你，不要把傲罗带去霍格沃茨——如果你们失败了，会发生什么事情？会有多少人——”
　　“如果我可以插句嘴的话，我们赢了，”他不偏不倚地说。
　　“如果我们没有呢？胜利不重要。如果你们失败了，会有多少人死掉？这样冒险不值得，远远不值得，你早就知道。”
　　“我不同意，”小天狼星坦率地回答，“战争总要死人的，部长。这是定律。有些时候，我们只是足够运气，死去的才是敢于去死、选择了这条路的人：战士，而不是牺牲品。”
　　“你疯了。”
　　“很可能，”他带着全部的认真答道，“但至少我知道我属于哪一类，福吉。我不太清楚你是什么，只知道你不是牺牲品……而你也不想去战斗。”
　　“我相信和平！”部长抗议道，脸色越来越红。
　　小天狼星淡淡笑了，他内心突然涌起的悲哀让他很吃惊。“我也是。这让你惊讶吗？”可我这辈子还能看到和平吗？我已经不知道了。“但我同样知道有什么事情必须去做。”
　　“在我的部里，你别想！”福吉怒吼，“做决定的是我。不是你。”
　　“真可惜啊，”小天狼星耸耸肩，“那就炒了我吧。”
　　乌姆里奇的眼睛震惊地张大了。“咳，咳——”
　　“如果你非要逼我，等到我把你扔到一边，整个世界都会恨你，”部长威胁道，“你会被视作神秘人之后最大的罪魁祸首，被视作在魔法世界最需要他的时候抛弃了他们的人——你可以一下子结束这场战争，但没有勇气这么做！”
　　小天狼星瞠目结舌，有些猝不及防。“我？”
　　“你知道的，”福吉满怀着恶意说；小天狼星依然目瞪口呆，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震惊，他没想到福吉能走得这么远，“作为一个经常谈论结束这场战争的男人，你从未做过一件事来把它付诸实施。你知道这个结局需要付出什么。懦夫。”
　　“懦夫？”小天狼星的血毫无预兆地沸腾了起来，“你叫我懦夫？”
　　福吉自鸣得意地笑了。“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在假装牺牲一个人不符合整个世界的最大利益，可是现在事实浮出水面了，对不对？你怕他。”

　　“你是我的，小天狼星，”轻柔得吓人的手指将头发从他眼前拂开；小天狼星没力气躲。
　　“我们都知道，”伏地魔轻轻地继续，“但是你，也只有你，可以提出条件。我没向别人提供过这种荣耀——但我尊敬你。如果你加入我这方，你会比其他人都重要。”
　　那只手挪到了他的左臂上，比黑魔标记高了几英寸。作为提醒，伏地魔径直在他耳边耳语：“毕竟，跟我对抗了这么多年，总是该有些奖赏的。”

　　小天狼星一个激灵，颇费了点力气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不比任何巫师更怕他，跟绝大多数比，我的恐惧少得多。”他的声音在自己耳中听起来都很遥远。即使只是因为我对他的了解比其他人捆起来都多。
　　“你当然不怕，”福吉嗤之以鼻，“所以你才拒绝前往。”
　　“没有那么简单，”小天狼星空虚地反驳，依然在努力从回忆中走出来。
　　“没有吗？”

　　“十年了，小天狼星。今天就整整十年了。你的朋友们可能是爱你的，可他们都以为你死了。如果他们把你再扔在这里十年，你会怎么做？”
　　那时他打了个抖。

　　他现在也在发抖。但这些话语突然让他回到了现实。
　　“你一直没有在听，对不对？”在实在过于漫长的停顿之后，他问。小心，小天狼星！“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在告诉你事实——我了解伏地魔。他不会尊重你跟他做的任何交易的。他不想要和平。”
　　“你害怕回去，”福吉洋洋得意地重复，“即使是为了你那么‘想要’拯救的世界。”
　　“对你来讲，胡思乱想更容易，对不对？”他反唇相讥，找回了一点自己的节奏，“这跟恐惧没有任何关系。这么做很愚蠢——你愿意正好跳进他的陷阱吗？”
　　“这完全不是重点，”乌姆里奇插嘴。
　　“这是，你们知道的，”他答道，浑身都气得发抖。他不应该让自己的脾气控制自己，小天狼星对此很明白。但现在要冷静下来已经太晚了。他只能盼望自己还能保留一点点自控。“因为妥协不会在这里终止。”
　　“那又怎样？跟战争结束比，区区妥协很值得，”对方郑重其事地尖声说，“甚至你。”
　　“如果他想要无辜的人怎么办？如果那是个孩子，是个与此事无关的人怎么办？你会把他们也牺牲掉吗？”小天狼星问，他觉得愤怒涌到了嗓子里。
　　“而在一切结束之前，福吉，你会牺牲多少人？”
　　“有多少算多少！”
　　他的声音坚如铁石。“我不会去的。我不会让你毁掉二十二年以来我们为之奋斗的一切。我不是那种相信他会信守诺言的蠢蛋。”
　　“你是个懦夫！”福吉嘶叫。
　　“爱怎么叫我就怎么叫吧。至少在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时，我不会藏在人墙背后发抖。”
　　“你会毁掉我们！记住我的话，你会毁掉我们！”小个子男人的声音随着每一个字越来越高，“我知道你会的！”
　　他觉得很冷。很无助。愤怒让他几乎无法行动。一瞬之间，他理解了他之前从未理解过的东西。这就是你选择这条路的原因吗，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因为头脑闭塞、甚至无法自助的渺小人们？小天狼星又颤抖了一下，盯着福吉。沉默的誓言毫无预兆地涌起。我不会走得那么远。你可能已经走了，汤姆•里德尔。他会走的，如果我允许，他真的会的。可我永远都不会那么堕落。
　　“那么，我再也不能成为这件事的一份子了，”小天狼星站起身来，“我必须离开。我会推荐一位继任者，不过我不觉得你会听我的。”
　　已经没什么事可以做了。
　　他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