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五章 在分裂和信任之间（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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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跟朋友们共进晚餐，他本不想这么做的。缓缓的，他感到屏障在瓦解冰消。他没想到会有破冰的一天的——没这么快，也不是这样——可是在这里，跟他们在一起，小天狼星又有了感觉。他能微笑了。能大笑了。他能想象当人类的感觉了……他甚至可以相信这是可能的了。
只在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只在这个时候？谁也不知道。只有一种办法搞清，那是一条几个小时之前小天狼星还畏如蛇蝎的路。也许有人会说，要有惊人的勇气才能踏上那条他自己选定的孤独之路，但小天狼星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最惊人的勇气藏在把自己从悬崖上拉回来的过程里。
两个小时前，他本以为这不可能。可现在——只在现在——小天狼星已经开始想，他可能没必要单枪匹马去做这些事了。他的感觉几乎有点恐怖，他觉得如此平常，觉得黑暗像风中的尘土一样飘然远去，觉得寒冷在渐渐消退……觉得他的墙在崩溃、倒塌。他本来不觉得这有可能，也不敢去希望。可三个朋友把真相从他嘴里逼了出来，强迫小天狼星告诉他们自己做了什么事、又将要做什么事。他本想一个人去面对黑暗的，不管迷失自己的危险有多大。可是他们不允许。
似乎是千斤重担从他肩头卸去了，他再次学会了微笑。他也学会了大笑，几乎称得上简单与自然。几乎称得上一切。
“所以我就向她求婚了，当时当地，”彼得咧嘴一笑，“当时她刚管我叫不知羞耻的软骨头政客，还发誓说要让下一群食死徒宰了我。”他欢乐地咯咯笑出了声。
“当然啦，她说不。”
“拒绝一个像你这样魅力四射的巫师？”笑得喘不过气的詹姆说，“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啊，她气急败坏，告诉我我不是她的‘类型’，”彼得答道，依然微笑着，一点都没有不高兴。
莱姆斯翻翻眼睛。“女人啊。”
小天狼星觉得自己的嘴越咧越大，他没来得及阻止自己——或者斟酌字句。“梅林去拯救那个最后让海丝佳•琼斯同意嫁给他的男人吧。她会把他的生活变成人间地狱的。每分每秒都告诉对方他幼稚可笑。”
“傲慢自大！”詹姆补充。
“百无一用，”彼得坏笑。
“不堪忍受，”莱姆斯总结道。
他们一起哈哈大笑，小天狼星真的有了生活的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这感觉没有迅速褪色，没有在希望开始萌芽的时候背弃他。其他人当然也看见了，他们能比读书更轻而易举地阅读他的脸，但谁也没有发表评论。詹姆只是伸出一只手，放在他肩头，紧紧握住。
“欢迎回来，伙计。”
“谢谢，尖头叉子。”他嘶哑地说，不过这昵称不再让人感觉格格不入了。
他最老的朋友温和地笑了。“不客气，大脚板。”
“永远不要客气，”月亮脸淡淡地说，他的蓝眼睛迎上了小天狼星的。小天狼星突然知道了，莱姆斯了解他的心魔。他看到的甚至比詹姆还多，包括风险、结果和反应。可他不在乎。再也不在乎了。彼得也是，曾经前怕狼后怕虎的小男孩，现在要求得如此之少。
小天狼星曾经猜疑过他们，他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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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奇怪，最后打破那层冰的，是那只名叫乔的十五个月大的西伯利亚哈士奇。不知怎么的，这个夜晚还没结束，小天狼星已经发现自己在以阿尼玛格斯形态和这只狗摔跤，却在一只小小的、但十分讨厌的耗子身上绊倒了。从那时起，情况就有趣了；每个Marauder大概都有点喝得超出了正常成年人的限度，不过他们的酩酊大醉主要表现方式都是大笑。甚至连在最合适的时候酒量都不大的莱姆斯都对消灭彼得丰富的饮品收藏作出了（卓越的）贡献，和其他人笑得一样肆无忌惮。
也许，如果他们能稍微清醒一点，詹姆、彼得或是小天狼星可能能注意到，酒精对莱姆斯的影响比平时小得多；因为对酒量耐受度不高，校长酒量一直不行，可这一次不同了。他没比其他人更东倒西歪，哈哈大笑也相差不多。不过这天晚上，这念头确实没在Marauders脑海里出现。它出现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次往莉莉的橙汁里放了紫色染料，又施咒让它看起来没变化，之后她——”
“不是紫的，”詹姆自以为是地打断彼得，“是黄绿色的。”
“黄绿色，紫色，绿色——有什么区别？”
“呃，如果你想讲个故事，就最好把它讲——”
“讲对？”莱姆斯大笑着插嘴，“就好像你从来没有把一个故事涂脂抹粉得更精彩一样！”
“那不一样。”
“怎么会？”小天狼星问。
“我是个当爹的。我应该稍微夸张一点。”
“哦，这是你的逻辑？”小天狼星狂笑着问。很快，乔的叫声加入了他的。“我知道了，我得尽快开始繁殖了！”
“你没必要找借口，就已经是个有强迫症的骗子了，”彼得回嘴。
“嗨！我——喔！”
莱姆斯伸出一只手，一把将小天狼星推下椅子，他重重仰面朝天栽在地上。他挣扎着要找回平衡，手中只能抓住空气，脚却跟桌边磕了个正着，狠狠地撞了一下。盘子、杯子、啤酒和糖果飞得到处都是，整个厨房瞬间满是瓷器碎片和剩披萨。三个Marauder一声惊叫，乔号叫了一声。
“喔——嗬——嗬！”小天狼星回应着，笑得简直喘不过气来。他平躺在地下，瞧着翻倒在地的桌子和全身都是披萨的朋友们。
“这，”他宣布，“实在不是我的错。”
“怎么会不是？”彼得瞪着地上的他，问。
“不是我的错。一点都不是。”
“典型的大脚板，”莱姆斯牢骚道，“对什么都不负责任。”
“你还好意思说我！”
他又觉得自己是十四岁了，坐在一张桌子旁，身周环绕着他最好的朋友。他的兄弟。当然，现在的环境有了一点点不同，不过差距还没那么大。他们在这儿；他们在一起——只有这些是重要的。
“不管是不是你的错，你都得帮我打扫，”彼得站起身，想要皱眉，却悲惨地失败了。故作严肃的努力只让小天狼星的笑声更大了。
“哦，不我不要！去问那边的月亮脸先生，他不了解自己的实力。”
“我跟这事儿没关系，”莱姆斯庄严地说。
“我也没有，”詹姆偷笑着补充。
“真的吗？”小天狼星咧着嘴翻过身。他跳起来，转向彼得的卧室门，“那就试试看让我帮忙！”
“嗨！”三声抗议追逐着他，可小天狼星充耳不闻。
“来，乔，咱们来淘气一下。”
然而哈士奇已经不见了；能证明他置身何处的唯一证据是刚刚消失在卧室门边的黑白相间的尾巴尖儿。小天狼星跟在他身后扑了过去，立刻变形成了大脚板，瞄准了小狗，扑过去要把他压倒——直到莱姆斯从空气中呼啸而过，正好压在他身上。
“呜！”小天狼星提出抗议，努力想从朋友身边滚开——可大脚板作为一只狗实在不够重，尽管他的体积惊人。莱姆斯算不得身材魁梧，但他的全部力量都源于肌肉。被狼人的身份增强的肌肉，正尽一切可能要在肉搏中把那只黑狗压到服从。
小天狼星能远远地听见詹姆和彼得在为莱姆斯加油助威，但他只把精力集中在了扭动着脱身上，只在那两人过于兴奋的时候才暂停下来向他们吠两声。从莱姆斯的掌握中脱身殊非易事，好几分钟之后，大脚板才气喘吁吁地箭一般扑进了彼得的卧室。小天狼星立刻变回了人形，将门重重撞上。
“哟，”他对乔说，“就差一点点。”
然后他转过身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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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秒钟后，他冲出了卧室。三双眼睛惊奇而困惑地盯着他。
“彼得，你为什么有西方恶女巫（译者注：《绿野仙踪》里的邪恶女巫）内裤？”
詹姆睁大了眼睛。“看，这女巫甚至还在骑着扫帚飞！”
莱姆斯爆发出一阵狂笑，听来跟他的犬科状态像得出奇，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有一瞬间，小天狼星很想以自己的方式再让他笑得厉害点，不过可怜的虫尾巴脸色已经涨得通红，这要好玩得多了。彼得微微有些磕磕绊绊地回答：
“嗯，呃……它是，你知道，有年头了。后来找到的。我妈妈多年以前给我买的……”
哦，不，她没有！小天狼星胜利地想，伸手抓住正昂首阔步（无比开心）地从他身边走过的狗狗。他把乔翻了个个儿，看向商标。“看！正好是你的号码！”
“大脚板！”彼得大吼，扑向他的狗。乔却有别的想法，蹦蹦跳跳地摆脱了两个Marauder，一径跳上了詹姆的膝头。哈士奇的下一站是从桌上蹦了下去，随即跃过莱姆斯头顶。彼得想追他——目标毫无疑问是那条亮绿色（并带着飞翔的小女巫）的内裤——却踩到一块披萨，脸朝下滑倒了。随即便是一阵人仰马翻。
最后，筋疲力尽、满身披萨的Marauders能做出的唯一结论是，他们从霍格沃茨六年级起，就再也没有这般混战过了。坚冰在无心之间打破了——全是因为一只黑白相间、毛茸茸的哈士奇。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五章 在分裂和信任之间（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