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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第四十一章 孤注一掷(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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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还小,可他们在问六年级和七年级生,所以我觉得我可以自告奋勇——”
“问?谁在问?”纳西莎质问。刚才她一直在漫不经心地听儿子有关分数、波特、太多的韦斯莱和几个管自己叫“Misfits”的该死的格兰芬多的喋喋不休,但谈话转向食死徒的那一刻,她严肃地盯向了她炉火里的脑袋。
“加格森。他说他爸爸告诉他,黑魔王在寻找那些忠诚于——”
“德拉科!”
他瞪着她,被严厉的腔调吓到了。“什么?”
“你不能这么做,”纳西莎厉声说,“你连想都不能想。你太小了。”
“我十三岁了,妈妈,我能帮忙——”
“绝对不行。”她强迫自己深深吸了口气。把突如其来的痛苦撇在一边。“德拉科,我们已经在这场战争里失去了你父亲。我绝不能再失去你。”
“我不会死的。我只想战斗!”
纳西莎不得不紧闭了一会儿眼睛;这时她才能控制声调平稳。“你是马尔福家族硕果仅存的后代了,儿子。你的责任是延续这条血脉,不是把你的命丢在一场赢不了的战斗里。”
“加格森说——”
“他说的是错的,德拉科。离加格森和其他人远一点。告诉他们你太小了,我也不允许。”她的思绪飘得离她的话语很远很远,寻找着下一步怎么走,“拜托。”
过了一会儿,她的儿子点了点头。不情不愿,却服服帖帖。“我明白了。”
“谢谢你,”纳西莎呼出一口气。随即她强笑起来,“我爱你,德拉科。”
“我也爱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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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加入Misfits,纳威,”赫敏带着笑容说,罗恩和哈利领着他们的二年级同学进了有求必应屋。
“加入什么?”纳威困惑地从一个看到另一个。当然,之前他们没有解释;他们只是请他过来,并在他有点犹豫的时候直截了当地把他拖来了。
“MISFITS,”罗恩开口,“是——”
“魔幻,”弗雷德大声道。
“隐形,”乔治接下去。
“捣,”又是弗雷德。
“蛋,”乔治。
“社,”弗雷德。
“团,”乔治。
“也可以叫作——”
“Misfits,”双胞胎齐声说完。
安静持续了很久。
“连你都是?”最后,纳威吃惊地问赫敏。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们每一个都是。想加入吗?”
纳威大睁着眼睛,轮番看着他们每个人。弗雷德。乔治。赫敏。李。罗恩。哈利。金妮。每个人都在充满希望地微笑,可赫敏突然觉得愧疚。他们很久之前就应该邀请纳威加入了,不应该等到现在,纳威急需什么东西让他笑起来的时候。男孩子咽了口唾沫。
“当然,”纳威眼中的悲哀褪去了,只是一点点,“我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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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傲罗,詹姆最棒的秘密之一就是他拥有异于常人的记忆力。它不是完美无缺的——他依然经常忘记莉莉写在他的一周工作表上的每一次会议,以及简单的住宅清洁咒——但他一直都能记得很多愚蠢的小事。比如说,詹姆能说出他这辈子看过的最糟糕的小说(特斯曼·派特费科斯写的《天文塔上最残忍的谋杀》)里每一个七年级拉文克劳的名字,记得孩提时代的邻居(隔了三座房子)宠物蝙蝠叫什么,以及这个事实:诺特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去过蛇穴的食死徒之一。
他已经答应诺特和特拉弗斯,帮他们免于起诉,并承诺他们可以从此与战争绝缘——但他们要对他们的前同僚食死徒们作出证词。不过詹姆的聪明足够让他在他们有条件的特赦上再加一条线:魔法部在战争中可以要求这两个叛徒作出协助,只要这种帮助不包括要他们对战老主子就行。
“我不能这么做。”诺特几乎在颤抖,这本该让詹姆吃惊,实际却没有,“绝对不行。我会死的。”
“我只是在请求你把傲罗们带到那儿,”部长提醒他。如果严格遵守规矩的话,处理这件事的不应该是詹姆,但诺特和特拉弗斯拒绝跟任何不够纯血、无法“理解”的人谈话。作为魔法法律执行司的司长,小天狼星本该前来,可他们似乎害怕小天狼星。这没什么可吃惊的。
“如果我这么做,他会知道的。另外,我真的不知道蛇穴在哪儿——我只知道该幻影移形到场地上哪里,那个地方肯定是被监视着的,”诺特的棕色眼睛边缘发白,睁得奇大,“就算别人都没事,我也会死的。他会保证这一点。”
詹姆压下一声叹息。“我们可以保护你,我们也会尽快把你弄出那里。有人注意到你的概率是很小的。”
“不行。”现在诺特真的在颤抖了,“看——你可以随便把我扔进监狱,但我不去蛇穴。没人不经黑魔王允许跑到那里之后还能活下来,而我从那儿逃跑走是因为我想活着。我宁愿碰碰运气,去接受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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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贝拉。”
她们在萨拉查·斯莱特林雕像的阴影里散着步,纳西莎的声音很平静。空气冷得不可思议,让纳西莎很不舒服——或者也许让她有这种感觉的只是目前的形势。我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格格不入。这么尴尬。
“那我就等你回来再见你吧,”她姐姐轻松地回答,几乎没有留心。她只是带着崇拜死盯着斯莱特林雕像,“像得不可思议,不是吗?”
“什么?”
“相似,”贝拉的眼睛放着光,“他真的就是斯莱特林再生。”
纳西莎眨眨眼睛。“我……想是吧。”
“我们不会输,”她的声音宛如做梦,“这只是一次小障碍。有这么公平的理念、这么伟大的领袖,我们不可能输。我们会像传奇的凤凰一样浴火重生,统治世界,这是我们的血脉赋予的权利……”
听着姐姐喋喋不休,纳西莎咬了咬嘴唇,思考着不告而别,离开,永不归来。贝拉装腔作势地谈着诸如黑魔王的追随者不可能失败,他的伟大善良以及血统决定一切……空洞的话。纳西莎不是理想主义者。她从来都不是。布莱克三姐妹里,她一直都是最务实的一个。贝拉特里克斯是梦想家,而安多米达是叛逆者。纳西莎一直都是正确的,没有破绽的,沉着冷静的,强大的。她永远都知道什么事情是必须去做的。
就像她现在知道一样。然而,不告而别是她不能接受的;血缘的羁绊让她不能这么做。
“贝拉,”她柔声插话。
“……他会带领我们走出黑暗,而那些对抗正义的人会付出代价——”
“贝拉特里克斯!”
肿眼皮的双眼聚焦在她身上。“怎么,妹妹?”
贝拉眼睛里有些狂野,有些受伤,还有些关心。纳西莎吞了口口水;她已经开始后悔了。
“我要离开了,”她轻轻地说,“我不会回来了。”
“你要什么?”那种茫然的表情。
“我要离开蛇穴了。我的首要责任是我的儿子,我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没有了他,马尔福一脉会灭绝,我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我已经失去了卢修斯。我不会把德拉科也失去。旧日痛苦的记忆几乎让她没听见贝拉的答话。
“黑魔王允许你离开啦?”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我也不会去请求他允许。我受够这场战争了。”
“你什么?”
“我必须保护我的儿子,贝拉。他是第一位的。”
“你在说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不能背弃黑魔王!”贝拉的声音接近尖叫。她一个急转身面对纳西莎,对方双手抱胸,直视姐姐的眼睛。
“我不打算背叛他。但我必须离开。”她的声音很稳,但她的右手合拢在藏在左袖里的魔杖上。
“背叛?背叛!”受伤的眼睛变得疯狂,“叛徒!”
“昏昏倒地。”咒语犹如耳语般吐出,贝拉特里克斯一摊泥般瘫倒下来。
纳西莎咽了口唾沫,俯身从姐姐脸上拂过一缕头发,一只冰冷的手似乎要攫住她的心脏。贝拉特里克斯一直对她很亲近。不管多年以来眼睁睁看着她的脑子变糟有多么痛苦,纳西莎一直都很爱她,她会非常非常想念她的。
“对不起,贝拉特里克斯,”她的声音几不可闻,随即举起了魔杖,幻影移形。她跟这场战争再无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