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第二十七章 可敬的目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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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心剜骨！”
惨叫声响彻过道，比一般情况下高亢、恐惧得多。然而，相比正朝着监狱西北角涌去的那群摄魂怪，这并没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力。
西弗勒斯后脖颈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可摄魂怪们没理他——尽管现在它们似乎对他在意得多了，就好像它们知道他新近的平步青云一样。他们的态度甚至称得上尊敬，如果这样的用语可以用在这些龌龊的生物身上的话。西弗勒斯打了个颤。不管摄魂怪们侍奉了伏地魔多久，他都会永远痛恨它们。
不过此时此刻，他需要知道是什么把它们吸引过去的，所以他继续走了下去。
就好像你认不出那笑声一样，西弗勒斯。就好像有人认不出一样。
那个女人去死吧，她在——又在——出洋相了。并且对他们的主人的每一个完全不知礼貌为何物、甚至连举止体面都做不到的追随者冷嘲热讽。他们居然还不知道全世界为什么那么讨厌我们！白痴。
西弗勒斯的步子放大了些，在摄魂怪群中如入无人之境地穿过，不让表情有一星半点改变，也不让双手抖动一分一毫。它们的寒冷无法触及他。是他对摄魂怪发号施令；不是它们把他玩弄于股掌。呼吸放轻松点。它们不会碰它们害怕的东西。很久以前，曾经有人这么告诉过他。一步又一步，平稳地落在古旧而平坦的岩石上。他对一切尽在掌握。
西弗勒斯绕过最后一个拐角，抽出了魔杖。是使用暴力还是理性讨论需要审时度势，而今天不属于后一类。有些时候，他必须表明立场。
“贝拉特里克斯！”他厉声道。
“钻心剜骨！”一个孩子无助的惨叫。
施下最后一个咒语后，她哈哈大笑，几乎是高兴得上蹿下跳。被她选为目标的小女孩尖利地哭喊着，却只有两声——她才四岁，坚持不了太久。
西弗勒斯让她完成了这次杀戮。他的灵魂一角表示抗议，但他的干涉已经无论如何不可能救下这个孩子了，而人总得仔细选择要打哪些战争。他已经不是霍格沃茨教授了。他的工作，着重强调一下，是不要保护普通民众。清白无辜的人。贝拉特里克斯一个旋转，看向他，一脸天真地笑了。“怎么，西弗勒斯？”
“够了。”
“对不起，我没听清？”她微微皱起眉，好像听不懂。
“我说够了，”他平静地重复道。没必要提高音量。
“真的？”她咯咯笑起来，“可我才开始啊。”
“不。你马上就要完事了。”
贝拉特里克斯的眼睛危险地闪烁了一下，玩世不恭的外表消失了。“我不这么认为，西弗勒斯。”
“除你武器！”他给了她一个充满讽刺的冰冷微笑，“可我这么认为。”
他抓住魔杖的同时，贝拉特里克斯转过身来。
“还给我。”
“我不会的，”西弗勒斯答道，“我警告了你一次。不会有第二次。”
“主人会知道这件事的！”她尖叫。
“我确信。”
她脸色愤怒得惨白，大步走向他，毫无疑问，她觉得西弗勒斯会让步食言。他没有。
“放明白点，斯内普，”贝拉特里克斯咆哮道，“你可能是他眼下的宝贝，但我才是他最忠心的仆人。你会像之前所有人一样灰头土脸的，只要我一句话，就能加速这个过程！所以别觉得你能在我跟前称王称霸。我随时都可以毁了你。”
西弗勒斯大笑。“拜托你，试试看。”
他将她的魔杖装进兜里，随意地转身离开，冲着身后来了一句：“同时，把你弄乱的摊子收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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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狼星……”詹姆皱起眉。
“怎么？”他给了朋友一个夸张的天真表情，但料想中的微笑没有出现。
“这个主意很糟糕。很愚蠢。愚不可及。”
“这就是重点，尖头叉子。”
詹姆紧皱眉头。“你没什么需要证明的。”
“事实上，我有无数需要证明的，”小天狼星低声回答。
“怎么会？”魔法部长质问道，激动万分地靠回自己的椅子里。现在，詹姆随时可能开始摔东西，但这间办公室相当不错，毁了太可惜了。
“我想把这件事结束。”
“昨天晚上你阻止了他们，”詹姆指出，“难道你忘啦？”
小天狼星耸耸肩。“那很简单。那是在阿法隆上。”他轻蔑地挥挥一只手，“就连食死徒们都不会觉得他们能成功。”
“你怎么知道？”
“拜托，詹姆。你知道阿法隆的。他甚至没能进入那岛的方圆一英里。”
“我坚持我的看法。”对方执拗地回答。詹姆听起来很像不高兴的孩子，但他控制不了自己。有些时候，小天狼星怎么就能那么蠢。就连那些必须这么做的时候也让人难受，不是吗，尖头叉子？内心的诚实强迫他想起，这些“愚蠢的”决定之一救了他儿子的性命，但詹姆绝对不会把那回算进这类里！起码这次不会。
“我也一样。”
詹姆一声呻吟。“我知道谈话结果是什么了。”
“你当然知道，”小天狼星冷酷的微笑很吓人，“他们会再度来找我的。马尔福必须这么做，而我更愿意让它按我定的时间和规则演展。”
“你疯了。”
“你老是这么说。我受伤害了！”
“这是实话。”詹姆的肩膀筋疲力尽地塌了下去。他尽可以争论到青筋暴起，但两人都知道这场谈话会如何结局。状态最糟糕——最好？最年轻？最讨厌——的小天狼星是不可能被说服的。“你确定你想这么干？”
小天狼星点点头，咧嘴露出了旧日孩子气的微笑。“我要去觐见死亡，带她跳一支舞，然后把她一脚踹出门外，连个吻别都不给。”
“我就说你是疯了，”但他的心思和他的话或他扭曲的表情都不一样。詹姆只希望小天狼星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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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想把自己搞成目标，”彼得之前皱着眉建议道，“去买东西吧。那些时髦的笨蛋最近都在干这个。”
于是小天狼星昂首阔步地欢奔进对角巷，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所选择的目的地。对角巷真的不需要再次成为战场，但不幸的是，没有其它任何地方可以购物。如果霍格莫德的店还开着，小天狼星本可以去那里，可那个小小的巫师镇子几乎已彻底荒废了。也许有一天它会被重建，但小天狼星知道，除非战争结束，否则这一天不会到来的。
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总是可以把之后几小时内毁掉的东西重新建起来的。711号金库里的金子足够把对角巷买下来十二次或者更多，而且如果必要，小天狼星会心甘情愿地这么做。有很多事情都比这更浪费。
而此时此刻，他正在忙于把这些加隆中的一部分扔在别的东西上。
一条会爆炸的围巾，给詹姆。一条漂亮的项链，给朱莉娅。一张能悬浮在空中的狗狗床，给彼得的小狗乔，它肯定会让那条淘气的西伯利亚哈士奇陷入堆成山的麻烦。一件新长睡衣，给莱姆斯，来代替几个月前小天狼星待在霍格沃茨时从他那里偷走的那件。他很是自得其乐，甚至开始毫无理由地给他的朋友花钱。
也许除了莱姆斯吧，小天狼星微笑着想。我确实欠他一件长睡衣。
他想念生活中比较简单的那些事情，比如购物或是漫无目的地上街。不知怎么的，从阿兹卡班出逃以来，小天狼星已经忘记它们的存在了；他过于专注在战斗、胜利和活着上，无暇顾及自己忘了什么。常态被扔到了一边；与众不同才是最重要的。然而现在，小天狼星开始想起那些正常的事情意味着什么了。
于是他继续购物。它甚至很有趣。
不过，几个小时之后，小天狼星很高兴自己有那个远见卓识，让猫头鹰把买来的东西都送回了格里莫广场。这不止是他买的东西比他愿意拿的多得多的问题，而是小天狼星很清楚自己在决斗中毁掉财物的能力。还有我附近的一切东西！这些日子以来，咧开嘴非常简单。甚至是淘气地咧开嘴。他确信有人在跟踪他。
中午时分他饿了，并且他已经发现了卢修斯马尔福。
小天狼星简短地考虑了一下在弗洛林冷饮店买个冰激凌，但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弗洛林上次被蹂躏得有点太惨了，没必要把那场演出重复一遍。我是在钓他们上钩，不是竭尽全力宣战。小天狼星压下另一个微笑，坚持站在街心附近的地方。他的购物狂欢已经结束了。他要离熙熙攘攘的商店远一点。谢天谢地，今天对角巷里人不多。绝大多数人还在工作。
无声咒以非常斯莱特林式的风格偷偷摸摸地飞出，毫无预兆地正中他的后背。小天狼星倒了下去。
或者说，在一个完美的世界，他会倒下去的。
今天就不是这样了。
小天狼星幻影显形到一边，出现在马尔福和他的五个同伴身后。傻蛋。他们为了互相支援站在一起，可这么做唯一的效果就是让他们成了同一个靶子。食死徒们还没机会转身，他就出手了，魔杖从左直甩向右，力量冲着六人组直击过去。那力量足够把人击昏，甚至击伤，不过还不至于让人丢了命。
四个人立刻倒下了。其中三个——卡罗兄妹和高尔似乎不省人事，而多洛霍夫徒劳地紧抓胸口，痛苦地嚎叫着。趁着马尔福来不及还击，小天狼星躲向左边；对方回敬的咒语至少离他差了六英尺。
“昏昏倒地！”克拉布重重倒下了，小天狼星立刻转向右边，去打倒多洛霍夫。他几乎要同情对方了——太简单了。太快了。世界上的其它部分也可能在以慢动作运转。
把他们全杀掉其实更简单，但只要可能，小天狼星会避免这么做的。明亮的红光从他的魔杖闪出，多洛霍夫还来不及射出一个咒语就倒下了。于是只剩下了卢修斯马尔福，单枪匹马，无所畏惧。
“魂魄出窍！”马尔福大吼。他一直擅长这道咒语，掌控起来随心所欲。但小天狼星轻而易举地把它闪到了一边。我开始明白了。纯粹的力量是……令人心醉神迷的。有趣。
“除你武器！”这个也被他挡住了。
“无知无觉！”无声的防护咒。
“骨断筋折！”小天狼星大笑着闪开。这跟从家养小精灵那里要糖一样容易！他以牙还牙：
“昏昏倒——呃！”第四波攻击让他干净利落地飞了起来，小天狼星的后背摔在地上。他的关节咯吱咯吱地抗议突如其来的袭击时，他向右滚去，却径直撞上了：
“钻心剜骨！”
小天狼星惊叫一声，身子抽搐起来，白热的针一般的疼痛刺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只好立刻吞回就要出口的尖叫——这他妈都是你的错，你这个笨蛋！他狠狠地自责着。过度自信会玩掉你的命的！
“自食其果！”小天狼星大喊，射回的咒语击中目标，马尔福惨叫出声，气急败坏。
小天狼星狼狈地爬起来，但马尔福已经起身。他威风凛凛地伸出魔杖，有人想要喊出一声警告。
“魂魄出窍！”卢修斯再次大吼。
“防身护体，”小天狼星眯起眼睛，尖声道。你的水平比这强，大脚板。所以别再自大了，也不要再跟这个混蛋兜圈子了！小天狼星开始向前走去，觉得微风让他拂动的长袍轻拍他的双腿。他的魔杖依然在他身边，只在需要施咒或抵挡时抬起。
“精髓有一半在于威胁，孩子。让他们相信，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对付他们。他们不值得你费时间或是功夫。”
他淡淡一笑，为他失去的导师。他再怎么尊敬也不够的朋友。
“躯锁身伤！”马尔福高喊。
小天狼星一言不发地挡住了它，魔杖只闪电般地从身前划过一次。“速速射杀。”
一个垃圾桶飞向马尔福，他挡下的姿势不如小天狼星优雅，但一样有效。“远掷高飞！”
“雷霆重击。”他没提高声音。兴奋是他的敌人。
“惧意深沉！”马尔福的声音越来越大。
他的魔杖一抖，无声地挡住了。
又是两步，准确而平稳。“簌簌发抖。”
马尔福喝醉酒般地一个踉跄，身体疯狂地抖着，尖叫一声“无知无觉！”还以颜色。
小天狼星转向一边，他知道绝望经常能有奇效；尽管卢修斯步履不稳、痛苦难当，这依然是个强大的咒语。不要低估他，他再次警告自己。他速度快，力量强，而且不惜一切代价。
他微微一笑。话说回来，我也一样。
“魂魄出窍。”
结束这一切最好、也最安全的办法就是说服卢修斯回家睡觉——尽管他会蒙受奇耻大辱，但小天狼星很怀疑他还会不会回来。他受到的足够的羞辱可以保证伏地魔绝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马尔福会为此恨死小天狼星，但他可以活着。小天狼星并不害怕杀戮，在战斗中他甚至能意识到这么做的必要，可朱莉娅会为卢修斯的死伤心，不管她此时此刻有多恨他。更重要的是——不管他多爱朱莉娅——惨遭羞辱、被踩在脚下的卢修斯从此会在战争中销声匿迹。无足轻重。毕竟，失败比死亡更持久、更致命。
可卢修斯又玩了个小花招，夺魂咒没有打中目标。“骨断筋折！”
小天狼星再次躲闪，却差点被随之而来的破骨咒打中。他滚向一边，随即作出了习惯性的蹲伏姿势。“如果一个方法还有效，小子，就别改，”他再次听到了从过去传来的阿拉斯托的咆哮，“如果你习惯做某个姿势，别让任何人让你把它改掉。”他是为什么把自己变成目标的呢？他想要证明什么？
有些时候你真的是个傻瓜，小天狼星布莱克。
小天狼星魔杖前探，左膝碰到了一堆鹅卵石。“旋影高飞！”卢修斯飞了起来。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下手要迅速，要肮脏，就像阿拉斯托教给你的一样——娱乐时间是留给恶作剧的，不是给战斗的！
小天狼星从没意识到可以由多少力量真正涌向自己的脑子。伏地魔也有过这样的麻烦吗？没时间去想了。
“昏昏倒地！”马尔福还没站起身，他就厉声道。只有咒语的边缘扫到了他的对手，他突然滚向一边，但至少有进展了。他的下一个咒语重新定了向，这一道打中了。
马尔福一动不动了。
小天狼星缓缓站了起来，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看自己有没有受伤。不过，没有——受损的只有他的骄傲。人们以为他是唯一一个让黑魔头害怕的巫师，可他又习惯性地把事情搞砸了。搞得一塌糊涂。最糟糕的部分是，小天狼星早知道不该这样。他只是没有费事去想。这么对付伏地魔的话，你连第一分钟都活不过，他严肃地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再这样了。
小天狼星将后悔放到一边，大步走向不省人事的食死徒，一边把马尔福的魔杖拿在手中。“门托斯，”小天狼星喃喃道，脑子中映出了马尔福公馆。看到动弹不得的丈夫，纳西莎恐怕不会太高兴，不过这真不是个大事儿。小天狼星无视了迅速聚拢的人群，低下头将魔杖送入卢修斯手中。
小天狼星刚刚松手，灰眼睛倏地睁开。长长的手指在魔杖上合拢，魔法喷薄而出。
小天狼星向后飞去，惨叫着在空中高高飞起。天空和建筑都模糊起来，成了一团，在他身周旋转着，他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下、翻滚着，最后脸朝下躺在地上，觉得自己的鼻子啪地变成了十二瓣。
“呃——”
“阿瓦达索命！”
小天狼星盲目地翻滚着，冲着马尔福的大致方向探出魔杖，寻找着最近的挥动的目标。他附近的鹅卵石纷纷爆炸，让小天狼星沾了一身碎片和尘埃，但他还是跳起来蹲伏下去，转身面对马尔福。
然后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浓郁而粘稠。
小天狼星眨眨眼睛，缓缓强迫自己的视野清晰起来。面前的鸦雀无声很不自然，人们正在恐惧中缓缓挪开。最后，他看到马尔福僵硬地躺在地上，半个身子都被小天狼星无意中用来当铁棍的街灯盖住了。
它把卢修斯切成了两半。
长长的片刻间，他只能目瞪口呆。只能摇着头思考着这个世界上的讽刺，想为了自己的愚蠢再踢自己一脚。并不是说不该去试，而是说不该试错……不该对自己的魔法失去控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干什么就贸然出击。最后，他吐出了一直在屛着的呼吸，从蹲伏姿站了起来。没有什么粗话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啊。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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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之后，活着的食死徒们已经被送回家，而小天狼星也已经在把卢修斯的尸体送回马尔福公馆时亲自向纳西莎宣布了这一新闻。他筋疲力尽地回到了格里莫广场。谢天谢地，朱莉娅是理解的；她为哥哥洒下了泪水，但她已经作出了选择。她会哀悼，可她不怪小天狼星。纳西莎也礼貌得令人吃惊，尽管小天狼星怀疑危险得多的愤怒正在表面之下沸腾。只是她没有哭泣，而且如果她哭了，小天狼星也会吃惊的。布莱克家的传统是强大的。
三个小时之后，猫头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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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朋友——
你的技巧和决心依然令我印象深刻；尽管我会想念亲爱的卢修斯，但对一个无法优雅地承认失败的男人，我不会有多少哀悼。我知道你已经体面地洗白了自己，我也就不再就此多费口舌了。
取而代之的是，我邀请你明晚在萨拉曼达与我共进晚餐。我订了一张两人的桌子。我相信你明白，我的目标是光荣的。
我会一个人等待你。
TM里德尔
于蛇穴
作者有话说
第108章 第二十七章 可敬的目标（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