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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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黄发现了一个岩洞，那岩洞隐藏在一大片如屏风般直立的石镜后面。商珠乖乖地抱着耳鼠，跟在少年的身后走进岩洞。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岩洞的（透视眼加狗鼻子？），也不知道他进洞要做什么（寻宝探险？），但在一人一神一鼠中，他毫无疑问是做决定的那个，而她只要跟在后面就行了。
你说商珠毫无独立自主意识？
呃，做决定的人要浪费脑细胞考虑那么多方方面面的因素，好不容易作出抉择后，结果还不一定理想，跟从的那个人就不同了，什么都不用想，万一不满意还可以指责做决定的人瞎搞……
这是一个钟乳洞，高到几乎望不到顶，处处可见形状千奇百怪黑不溜秋的石钟乳，一条暗河从洞口蜿延至看不见的洞穴深处。
少年随意地在石块上坐下，目光炯炯地望着商珠，表情严肃。
商珠左望右望，也挑了一块较平坦的石块坐了下来，眼巴巴地回望飞黄。
圆圆的眼睛，小小的嘴，神情有点呆，目光中却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膝上抱着毛发蓬松的小耳鼠，耳鼠支楞着那对大耳朵，以同样的神情望着他。
这一人一鼠还真是……可爱。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他轻咳一声，问出心底的疑问：“你来神界有什么目的？”
“什么目的？我没有什么目的啊。”她的表情比刚才更加呆了，“我一点都不想来神界，是山都硬拉我来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一车子话，连自己为什么不吃活生生的鱼都解释过了，就是没有说到重点。
少年渐渐不耐烦――长得可爱有什么用，人这么笨！
“停！这样好了，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你在人界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神族的事情？”
商珠想了想，“嗯，听是听过一些的……”
少年急问：“听说过什么？”
“就是女娲补天，嫦娥下凡，还有孙悟空大闹天宫之类的。”
“女娲娘娘和神女嫦娥是上古时候的神了，距离现在己很久远，至于孙悟空嘛，没听说过这个神……”
“没有吗没有吗？莫非是你们神族的历史学家怕人笑话，所以篡改了历史，抹杀了孙悟空的存在？”商珠一脸求八卦若渴的神情。
飞黄在话题被扯远之前及时醒觉，暗暗懊恼自己怎么也变笨了，面容一整，“你来到神界后，有没有神族或魔怪一族接触过你，要你为他们做事？”
这次商珠答得非常快：“有。”
少年再次急问：“谁？他叫你做什么？”
商珠睁着圆圆的眼睛：“就是你啊，你是神君，说有事要我帮忙，到底是什么事又不说。”
飞黄捏着拳头――控制自己，一定要控制自己。
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大了起来：“我是说除了我之外！”
商珠被他吓了一跳，“除了你之外……就没有了。”
少年微微皱眉，“那粘在你身上的‘言叶’，有鉴别身份和传递信息的作用，只有神族和法力高超的魔怪才有能力使用……但为什么要浪费在一个凡人身上呢？”
“什么是‘言叶’？”商珠追问。
少年仍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心不在焉地解释：“就是你在水潭沐浴的时候粘在你肩上的东西。”
――那片东西像云又像叶，是灰色的。“你要是不想我帮你拿的话就自己拿下来吧。”少年当时是这么说的。
“啊！”商珠一声大叫，“你当时是在看‘言叶’，不是在看……”
“不是在看什么？”少年截口问道。
“没，没什么。”此时商珠打死都不敢说出“我的身材”这四个字。
少年没有追问下去，他在考虑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你来神界并无特殊的目的，为什么大魔怪诸怀和狍号为了找到你不惜毁了长留山？还有，傲因在和我作战时，竟然不顾我的攻击，也要置你于死地，这又是为什么……”
商珠的耳边轰隆直响，“你，你是说，英翠姐姐她们之所以会死，完全……是因为我？”
飞黄点点头，“英翠临死前不是说诸怀在找你，叫你快逃，你没听到？”
商珠大张着口，她当时看到英翠和冬访的惨状，哭得唏里哗啦，只听到英翠叫她快逃，却没听到原来英翠她们是为了保护她才死的。
大滴大滴的泪水不停地涌出她的眼眶，滴在耳鼠的头上，耳鼠感受到她的痛苦，一动不动地承受着，垂下头，嘴里在呜咽。
“我还年轻啊，为什么偏偏就要死呢？”少年老成的冬访鸟，死了。
“告诉惘象，把我忘了。”一心只想着别人的英翠，死了。
老是跳起来骂她的卷尾巴小红猪，死了。
自恋的窃脂鸟，死了。
和她在山路上赛跑的乌龟，死了。
喜欢捉弄她的榕树和休与草，死了。
都死了。
这些活蹦乱跳的生命，他们原本生活得好好的，每天都快快乐乐，现在却死得异常惨酷，连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她为什么要来返景界呢？
是她害死了英翠，和长留山上所有的生灵。
巨大的悔恨紧紧地抓住她的心脏，她的心痛得受不了。
――为什么她不死呢？
“对于你们凡人来说，死是很容易的，活下来却不容易。”少年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严肃地说，“本来你应该和英翠她们死在一起，却因为离开了长留山而避过一劫，本来你应该被傲因的毒火烧死，却因为和你在一起的耳鼠抓着可以避火的窃脂鸟的羽毛，和可以避毒的法金草，这才没死。天命注定你不死，你应该替长留山的生灵活下去，找出他们无辜惨死的原因，然后为他们报仇。”
这还是商珠第一次听到淡漠的飞黄一口气讲这么多的话。
商珠抬起濡湿的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飞黄，紧紧握着拳头，“你说得没错！我要活着，为他们报仇！”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