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清泪 ...
-
一曲舞尽，兰梓琴低伏下身子，心乱如鼓。刚才齐天霁一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过于炙热的目光简直就要把她烧出一个洞来。她甚至除了两个不小的差错，不知道齐天霁有没有看出来，他会喜欢这支舞吗？兰梓琴心慌猜测着，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齐天霁--她日后的夫君。她忽然，对入宫有了别样的期待。
良久，齐天霁才似回魂一般让兰梓琴起身，除了齐天昱和秦远晟之外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不仅大大赞扬了兰相和兰梓琴，更是赐下了令人眼红的赏赐。这场寿宴的阵阵个目的俨然已经达到，兰相满意的送走来宾，美得几乎要跳起来。
夜色渐深，兰梓琴卸去妆容，仅披着一件中衣，倚着回廊望向天空中皎洁的月，心仿佛和月亮一般缺了一角，满是忧郁，不知该如何排解。良久，红唇悠悠突出一丝叹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身后忽的出来一声轻笑，齐天霁低醇的声音仿佛天籁，“你怎知朕不知？”
兰梓琴猛的回头，不可思议的看见齐天霁挺拔的身影。她心中涌出狂喜，又猛然想起现在自己衣衫不整，忙低头打算行礼。还未来得及福身，一双大手已经稳稳托起了她。齐天霁的笑容很近，在魔幻般的月光下如同罂粟，致命的诱惑。
她痴痴地盯着他看，老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不知礼数的表现，而半夜孤男寡女，更是无视祖宗礼法的行为。她慌乱地低头，齐天霁却轻佻的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你还没有说你到底心悦于谁呢。嗯？”
好闻的男子身上清爽的味道和淡淡的麝香随着他的呼吸喷到脸上，痒痒地一直痒到心里。正当她为两人之间这么近的距离而暗自窃喜时，齐天霁触不及防地低头，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脸颊。兰梓琴的脸腾地红了，她也顾不上什么礼法不礼法一把推开齐天霁，火烧屁股似地奔回了房间。
齐天霁站在原地，看着落荒而逃的兰梓琴勾起了嘴角，不过是个肤浅的女人。嗜血的杀意从他的骨子里渗透出来，周围好像一下子就跌进了冰窖，冷得刺骨。他连头都没有转，冷冷喝道：“看够了吧，给我出来！”
齐天昱一个哆嗦，乖乖地从屋角的树上跃下，“我说你啊，兰相给你一个这么好的机会，都把四周全部的暗卫支开了，你也不好好利用一回？”他啧叹着，“真是可惜了这明媚的月光啊按我说，这京城第一花花公子的头衔真应该让你得去，看那小妞脸红的呵呵。”
见齐天霁不说话，他又掏出一块帕子丢过去，“行了，给你擦擦，瞧你那恶心样。”
齐天霁也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唇，似乎这样，就可以将刚才一切擦去一般。
齐天昱干笑一声，玩世不恭的模样早已消失无踪，转而取代的是刀刃一般的凌厉。他冷冷一哼，“不过是个这种货色的女人，也配跳那霓裳羽衣舞！”
“够了！”齐天霁打断他，“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没有问题，该到位的都到位了，剩下只是时间的问题。”
“嗯。”齐天霁沉默了，良久，狠狠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这兰府上下所有人，为母后陪葬！”
齐天昱拍拍他的肩头，无言的默契流动在两人之间，他们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兄弟，他们有着同样的血液，他们都是睥睨天下的男人，是这个世界的王者。
那边厢，回到家中的魏相着实气得不轻，兰相的算盘打得太响，他都忍不住想给那张可恨的老脸来上一拳。他看见低伏在桌案下的少女抖动着的双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将桌上的纸镇摔到地上，力道大得将白玉纸镇生生摔成了碎片，“你这孽女！是不是要活活把我气死了你才开心？！”
魏清许吓得猛得一窒，抽泣得更加严重，一张明艳的小脸上沾满了泪珠，楚楚可怜地喊道：“爹！我不想入宫！女儿不要入宫！我对表哥是真心的，您就成全女儿好不好？爹我求您了，我不想入宫为妃，我不想啊！”
魏相气得胡子都竖起来了，他一把揪起魏清许，一巴掌毫不留情地甩到她脸上，恶狠狠地吼道：“成全？成全你去给他当妾吗？我魏城贤还丢不起这个脸！养你这么多年就是让你来忤逆我的吗？不想入宫？除非你不是我的女儿！为妃？我要的是你为后！”他将魏清许甩回地面，“从今天开始你哪也别想去，给我好生呆在屋里练琴！兰家那小妮子今天已经大出风头了，你要是想日后的日子过得舒服些就给我想清楚了！三月选秀给我乖乖入宫，要是再做出这般荒唐的事情休怪我不念骨肉亲情！”
魏清许伏在地上，整个脑袋都不清醒了，爹打了她一巴掌，从小对她宠溺无边的父亲给了她狠狠的一个光，打碎了她所有少女无知的梦。她，是魏家的女儿，注定要为家族牺牲，亏得她这般天真，不是早就知晓了结局吗？偏偏救命稻草似地抓着那最后一丝幻想不肯放手，真是好笑。
良久，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起身给魏相行了个大礼，“女儿不孝，让父亲失望了。日后女儿一定好好听父亲的话，不再胡闹了。”
魏相赞许的看了眼魏清许，“不愧是老夫的女儿，夜深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跟着府上的嬷嬷学规矩。”魏清许低头称是，转身就要告退，魏相却又补了一句，“跟着你那丫头，叫环儿的那个，我让人杖毙了，明日你去你娘房里另挑一个带进宫里吧。”
魏清许全身一僵，还是挤出一个微笑，“劳父亲操心了，那等纵容主子胡闹的下人早该打死了事，明日我就去母亲那里物色。天色不早，父亲也早些歇息，女儿告退。”言罢，她逃也似地离开了书房，生怕再多呆上一秒，眼泪就会无法抑制。
魏斐和她在门口撞上，见她一脸绝望微微挑眉，推门进了书房，问道：“二妹她没事吧？”
魏相冷哼一声，“你不用担心，她聪明着呢。”转身他拿过桌上的调令，“这是你的新职，我倒是小看了秦远晟和那小皇帝，居然一下就把你调到西北，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西北？”魏斐饶是有准备，也没有想到一下子会被调到这么远的地方，“这么远？”
“看来兰家和秦家是打定了主意不肯将京中的兵力交过来了。西北艰苦，爹也舍不得你去那边受难啊，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着阿胶我怎么向你九泉之下的母亲交代。唉！”
“儿子不怕吃苦，只是放心不下您。”魏斐的眼眶有些湿润，“不是还有三弟吗？”
“他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魏相想到次子，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也准备准备，有什么需要的赶紧让管家去置办，西北荒凉可不比京城。”
“儿子省得，爹您莫担心了。”魏斐低声安慰两句，也就告退回房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清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