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狂花》xika

34、34.

　　当我经不住时间的拖拽而日益老去的时候，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让你有足够的惊喜。当然，有例外的时候。
　　过了三十以后，睡眠逐渐不如从前，醒来以后，我习惯盯着天花板，猜想着“苏洛离，今天是否有惊喜？”
　　扎克依旧热爱他的黑胶唱片，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隔壁是撕裂的重金属摇滚。我曾经考虑过训练阿毛去撕咬扎克。
　　“喂，你好……”
　　在这停顿的将近半分钟里，对方除了一丝薄弱的鼻息，没有任何声音。我开始觉得半分钟变得冗长无比。
　　“你好？请问找谁？喂……”
　　直到对面传来忙音的时候，我知道自己哭了。对，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情绪，比如已经生生不息的酸楚。
　　“卓尔，是你吗？”其实，我忽略了，自从卓尔消失以后，日子终日弥漫起一种浓重的迷幻气息。我总是时不时的为此而痛心不已。
　　后来的日子，正是清明时节，扎克的肥猫坨坨终于斗不过她年老残衰的身体而离去。坨坨走的时候，阿毛安静的守在旁边。一场无声而盛大的别离。
　　“扎克，我想回清水岩，看看母亲父亲。”
　　“早该去了。”
　　几日，上路。再回到清水岩时，周遭已颠覆了模样。打听到了父亲的新址，当我再见他时，已经是面目苍老。我确定，我让他伤了心。
　　“爸……”
　　“洛……离。”我心酸的正是面对父亲那颗残破的心时，自己无从修正罪过。
　　“这些年不见，过的还好么？”
　　“恩，那样吧。洛离，我和你妈离婚了，现在和你彤姨一起生活。”
　　“爸，这个不重要，只要你过的好就行，这些年了你能原谅我了么？”这些年，为此，夜不能眠，心里绷着一根随时砉然断裂的朽琴弦。苏洛离，错了，所以，这是该的。
　　“洛离，爸爸已经原谅你了。洛离，若是我和你母亲的婚姻不幸而导致了你走错了路。那是我们的错。”
　　“不，爸爸，这和你们没关系。原谅我。这是我生来无法改变的。”
　　“洛离，回来吧，带着卓曼回来吧，我老了。此生我求不得女婿。那么，让我你也得带个媳妇让我瞧瞧的。”
　　“爸……对不起，卓曼已经去世了。我一个人，也能很好。”
　　之后，便是叙述几年的过往，如果我说余生愿独自上路，你肯定是不信的。
　　“洛离，去看看你的母亲。”我总想，是什么样的苦痛能让父亲原谅我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那么，我的母亲呢？又将如何结束因此而耿耿无数个不眠之夜。
　　我依旧能勾勒出卓曼当年留在这些青石板上的倒影，我依然能记起她为我奔跑在雨中的场景。那时候，我19岁，而现在的苏洛离已经33岁。亲爱的卓曼，你给我留下最大的一笔财富便是让我学会去妥协这个冷酷异常的世界，而你给我最大的温暖是留下卓尔让她继你之后和我相依为命并且相互撕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