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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倾情 ...

  •   房子我是不想要的,趁着老康蛮高兴,我大着胆子提了条件:“皇上,奴才本是女流之辈,宅子也没啥用;奴才有个不情之请,想请皇上成全。”
      “哦?你倒说说看。”
      “奴才能随扈伴驾,自是圣恩浩荡;只是奴才乃女子之身,诸事多有不便,想请皇上赐奴才一女侍。”要宫女那是于礼不合,只不过,就算是赐婚吧。
      康熙拈着胡子沉吟片刻:“于礼不合,再议。”
      没戏了,我暗自嗟叹。只好对着十三和四四发了会儿牢骚。
      第二天,霜月却夹着包袱来了。送她来的,是十三阿哥。
      就这样,我把霜月要了过来。哈哈,正当红,这个不合理要求居然被某三个人力挺过关。呵呵,黑箱操作。

      换了衣服,让霜月在屋里布疑阵,我溜出行宫。此行,旨在寻找阮文他们。在德州已经停了好几天了,就算送信慢一点,以小方的心急如焚,他们,只怕也应该到了。
      我们约的是德州最大的酒楼。
      问了十数人,得出的答案都是同一个:德州最大的酒楼,就是德香楼。
      坐在酒楼上,我眼望窗外,下面就是熙熙攘攘的大街。点了小菜作摆设,我等。
      一旁有父女二人在卖唱,歌声凄婉,胡琴悠扬。
      等了好半天,我收工。付了帐,剩下的找头我放在了卖唱女子的手边。
      正要下楼,上来了一群纨绔子弟,生得那叫一个獐头鼠目。
      我心下了然,这下,老土桥段要上演了。马上,那个女子就要被调戏;然后,女子轻柔地说‘不要,不要,停’;再然后,老父就要拦阻;再然后,老父就被踢(打、推)开,口吐鲜血倒在一旁;再再然后,女子就扑倒父亲身上哭;最后,大侠(少爷、公子、阿哥)出场,英雄救美。剧终。
      我站在一旁,等狗少们过完。
      想不到的是,人家不调戏卖唱的。奶奶的,这群小瘪三品味不错,居然看上了本侍卫大人。
      “小姑娘,一个人出来很寂寞吧?要不要哥哥陪你?”一个长得稍微入眼地,伸手来抬我下巴。为了观众,我只得弱弱地叫一声:“不要,救命。”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另一个猥琐少年嘿嘿笑着说:“这位是府台大人的三少爷,你若从了他,包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我四处望望,貌似没有大侠、公子、贝勒爷之类。卖唱父女也不见了踪影。武侠小说里出场的高手一般都是平凡的,但这在坐的,个个都很平凡,应该不会全是高手,所以,我还得自救。
      在怀里掏摸一阵,我拿出侍卫金牌。“小子们,看清楚,本官是谁。”俺是正三品,知府不过才是从四品。
      贺知府的三少爷伸手想来拿,我缩回,眯起眼睛看他一下。
      “贺三少,别理她,谁知道她是那里偷来的侍卫金牌。把她拿下带了回去,说不定还能让伯父挣个功劳。”一个看似精明的小声对贺三少说。
      “对,定是偷的。”众人七嘴八舌,家丁下人卷起袖子就扑上来。
      我哭笑不得。乱拳打死老师傅。这里七八条大汉,全解决了我也得出一身大汗,现在是十月天耶。
      索性尖叫起来,我就不信叫不出大侠来。
      果然是叫不出来的,大侠们还在闭关。
      我一猫腰,闪躲腾挪几下,避开家丁,直逼贺三少去。他们大概没料到我这女人身手不弱,大意失荆州;我挽着贺三少的辫子,强行将他的头往下拉。“哎哟,大人您轻点儿。”这下子,他倒是相信我了。反手抓了后面桌上一支筷子,我抵住小贺眼睛:“几位,稍安勿燥;本官手会抖,所以你们最好别吓到我。”
      配角们七嘴八舌地讨饶,我可不会放人。“贺三少不如就跟本官去见一见令尊吧。”拖着辫子,我就下楼。
      “好了好了,胜男,别跟他们罗嗦了。”是阮文的声音!
      我又尖叫,放开辫子就往声音来源扑去。
      扑在熟悉的怀抱里,听着耳畔低柔的声音:“胜男,又跟这些皮小子调皮?”
      “哼,他们调戏我耶。”我抬起头气鼓鼓地说:“你女朋友被人吃豆腐你很高兴哦?”
      阮文脸色一变,放开我:“胜男,你在这里坐着,看我替你出气。”
      “阮兄,小弟替你料理了就是。”秋飞花把珊珊塞进方子轩怀里,折扇一开,身形略动,兔起鹘落,三两下,那群人就站在那儿不动了。
      看着他折扇轻摇的样子,我笑得前仰后合:“大哥,拜托,现在是冬天,你老人家不要拿把扇子装酷好不好?
      得意洋洋的秋飞花立马呆掉,酒楼上已经有人在偷笑了。他恼羞成怒,转身大骂:“笑笑笑,谁再敢笑本少爷就不客气了。”
      笑声更剧。
      秋飞花无可奈何,含恨下楼,临走剜我一眼,狠毒无匹。
      小方抱着珊珊凑过来,刚要开口,我打断他:“先找到住处,我这就去带霜月。”
      小子闻言,笑得跟傻子似的。
      阮文接过珊珊抱着,另一只手牵起我,缓步下楼。
      七弯八绕,走到一座小小庭院。
      庭院布置得精致秀美,亭台池阁无一不全,几间精舍掩映在碧竹丛中,小方朝前带路,阮文低声向我解释:“这里是小秋的情人的家。”
      走进一间厅房,秋飞花倚在椅中喝酒,一个碧绿衫子的美女正在抚琴。
      “海棠,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兄弟。小阮,海棠是我多年知交。大家不用拘束,这里就跟我家一样。”秋飞花一边灌酒一边大喇喇地说。
      见我们进去,美女停手,站起来敛衽施礼:“贱妾海棠,见过阮公子,方公子,李姑娘。”
      珊珊走过去,轻轻拨动琴弦:“姐姐,这个琴怎么跟我的不一样?秋叔叔,你能让这位阿姨教 我弹吗?”
      海棠浅浅一笑,走过去耐心地教起珊珊来。
      我越看越觉得漂亮,走了出去伏在石桥上看鱼。阮文跟了出来,从背后抱住我,轻声说:“胜男,有没有想我?”
      我转身搂住他颈子,点点头:“有啊,我天天都想你。”
      他温柔地笑,俯下头轻吻我额头。我扬起脸问他:“文哥,你们来了很久了?”
      “胜男,接到你的信,我们星夜赶来,刚刚上酒楼就见你欺负人。”他先香香我面颊才说。“这几天,有人欺负你吗?”
      我摇摇头。“切,只有她欺负人,谁有本事欺负她。”煞风景的某只又在一旁接茬。
      阮文苦笑着转过去说:“秋兄,知道你轻功好,神出鬼没;可也不要这样子碍人好事吧?”
      秋飞花卖弄地站在池中小小假山顶,衣袂当风。“大花猫,你的扇子呢?怎么不耍酷了?”我嬉笑着说。
      他步子一颤,险些栽水里去。“叫你别喊我大花猫。”飞下来站我身边恼怒地低吼。
      “就喊。谁让你妨碍我跟文哥谈恋爱?”我撇嘴。
      秋飞花气急反笑:“好啊,你喊你喊;我还就不走了,你们在那我跟到那。”说罢一撩衣衫,坐在了桥栏上。
      阮文和我相视一眼,心有灵犀,展颜一笑,托起我的头,阮文深深深深地吻上我的唇。我全身酸软,只有任他的舌头在我口中嬉戏;他巧妙地引导着我,唇齿相依,纠缠吸吮。慢慢,他的唇离开我的脸庞,滑到我的耳后、脖颈,亲吻舔舐。觉得麻麻痒痒的,我不由轻吟出声。他放开我,呼吸急促,声音沙哑:“胜男,我想你。”
      我反应回来,四下张望,倒也空寂无人;想来,秋飞花早就被我们吓跑了。“还好,要是别人看见那羞死了。”耳根烫得难受,我小小声说。
      喁喁细语一阵,我看看天色,日已偏西。“文哥,我该回去了。”
      他依依不舍,轻轻吻我,从眉眼到发梢,最后停留在我唇上,蜻蜓点水般一触:“胜男,我会在酒楼等你的。”
      大大方方地拥着我,阮文送我回去。长长小巷里没什么人。及至闹市,他放开我,微笑着目送我离去。

      回到行宫,霜月早就望眼欲穿了。
      看她红了脸欲语还休的样了,我不忍心逗她了:“小霜,小方来了。我们说好了,今晚你准备一下,有人来带你出宫。”
      她一下子红了眼圈,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一滴泪珠滑落。“唉,不哭了。有什么好哭的,见了面好好诉诉离情。好了,快去打扮一下,漂漂亮亮的才好。”我推她坐在桌前,翻出她的妆盒。“小霜,我帮你化妆。”兴致勃勃地拿出胭脂水粉,我牛刀小试。“你都不知道,我文哥教我渗透时特意让我学了好久化妆技巧的。”我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姐姐。”她终于哭出了声。“你对我真好。”眼泪扑欶欶往下掉:“本来我以为,此生此世,再也见不到方郎了……”她哽咽。
      少不得哄她一阵,待她重新梳洗,我使出全身解数,精心描画。
      “怎么样?是不是千娇百媚?”看着镜中人,我得意洋洋。
      霜月双颊酡红,星眸闪耀着醉人的光芒,半张樱唇,惊讶地说:“姐姐,这是我吗?”
      “爱说笑。不是你难不成是我?”我收拾起东西,出门望天色。说好了秋飞花来带霜月出去的。本来,持我侍卫牌子倒也能出去,但被阮文严辞否决:“不行,这样胜男会引来怀疑的。”
      天并未黑透,隐隐约约还有人走来走去;我们跟随扈宫女住在一起,左邻右舍是浣衣局的和绣衣局的;奉茶随侍的自是住在主子下处。本来没交往,从霜月来了后,就跟她们熟了起来。能跟了出来的,都是手巧的或是有眼色的,见我升了格格,又跟那三位主子关系不错,倒是多数都极尽奉承的。
      今晚的事,这些人却是障碍;若有那么一两个睡不着的,倒要误事。阮文配了一剂药,让我下在茶水里,现在,正是时机。
      让霜月呆在屋里,我开始串门子。
      好容易完成任务,回到房间,却见着四阿哥坐着。霜月皱着眉站在一旁闷不作声;老四端着杯茶似有若无的喝。
      我照例请安打千,使个眼色给霜月,霜月告了退,出去门口守着。
      “四爷,有事?”我简洁地问,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里你可不能久留。
      四阿哥冲桌上东西点点下巴:“给你送点东西来。听说,你中午出去打了人?”
      消息挺灵通的,那我跟了阮文离开他们也知道了?“是,他们调戏我。”
      “好奴才,居然敢不说实话!”他怒拍一下桌子。平静一下,他又说:“那今儿你跟了去的那几个男人是什么人?”
      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我哥和我哥朋友。”
      他神情松懈下来,扯扯嘴角笑一个:“坐下吧,告诉我今儿是怎么回事?回头我替你出气。”
      “没什么,我在酒楼吃饭,遇上他们。也没把我怎么着,也就抬了抬我下巴。貌似你们都喜欢摸女人下巴哦。”我坐下,轻松地回答。他神色略变,拉开话题:“明天就要启程了,你早些收拾,我走了。”
      我点点头,站起来开门送客。
      门外却不见了霜月。院子里空无一人。难道是秋飞花来过了?
      好小子,来了也不留个暗号。
      我提了几桶冷水进房,洗个澡澡睡觉鸟。
      正在穿衣,窗棂被轻轻叩响。约定好的三长两短。我心里一惊,顾不得只着内衣,慌忙打开窗子。黑衣劲装的秋飞花足尖一点,飞身进来。
      我大惊失色:“小秋,你现在才来?别人没来吧?”
      秋飞花不明所以,背转身子说:“是啊,小霜呢?你先穿好衣服。”
      还提什么衣服,小霜跑那儿去了?
      我匆匆披件长衫,交待一句:“你等我,我去找小霜。”
      冲进旁边屋,一个个正在好眠;我一个个推搡,终于遇上个没睡熟的。“刚才你见霜月了没?”
      这是个老成持重的年长女官儿,管着浣衣局事务,也亏得她没喝茶。
      “回大人话,才刚小莲说身子乏,霜月替她送衣服去了。”
      这死丫头,这节骨眼儿上管什么闲事嘛。“送那儿了?”
      “送的是太子爷的莲青缎袍。”
      又是这死变态。我飞快跑过去。
      半道上遇见同事,又寒喧一阵,听着他们恭贺我,心里却隐隐有不安。霜月今晚的打扮太出挑了,恐怕会生出事来。
      远远见太子下处静悄悄的,我心里稍安。及至近前,一众侍卫从人俱是平素相熟的,见了我,倒是有点吃惊,东拉西扯地拦住了我,说什么都不让我进。
      我使劲往太子寝殿望,却只见烛影摇红,檐下刘忠守着。耳畔嘈吵,里面就一点异响也听不见。心里七上八下的,偏偏还不能撕破面皮硬闯,我只得强作笑颜跟侍卫们胡吣。
      突然重物坠地的声音传出。
      我慌了神,霜月别出什么事才好。顾不得规矩了,我高声叫道:“霜月,死丫头,快跟我回去。”
      刘忠使了个小太监过来,笑嘻嘻对我打躬作揖:“李大人,您小声些,别扰了太子爷休息。”
      左右侍卫巧妙地站位,封住我进去的路。
      我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公公,我的侍女来太子爷这里了,我有事,要带她回去。”
      “哎哟,李大人,您千万别这么说,这里没人来过啊。”这小太监说起瞎话眼都不带眨的。
      又有声音,这次,是霜月的尖叫。
      我心里着急,又无法可想;正在进退间,门打开了,刘忠俯耳听了几句,快步走下来。
      “太子有旨,宣李大人进见。”
      门虚掩着,我伸手推开,霜月呆呆坐在桌边,太子负手立于一隅;听到门响,太子转过身,笑容温雅:“小李子,我不过留你的女婢略坐一坐,你何必急成这个样子?”
      我咬牙切齿请个安,走到霜月身边我说:“霜月,你先回去。”春宵一刻,可别耽误了。
      霜月不安地看我,却不肯挪步。“霜月,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你在这里是累赘。”我只得不客气地说。
      送走霜月,我瞪着太子,不客气了。“太子爷意欲何为?主意可别打到我的人上。”
      “兰儿,来,坐下。不用这么心急火燎的。”太子仍是笑容满面,亲自动手掩上门,站到我身边低声说。
      我退开一步,恼火地看着他。
      他无奈地一笑,坐下,端起茶轻抿。“兰儿,我不过是想请你来陪我说说话。”
      “你要说什么?直接找我好了,干嘛吓我的人?”我没好气地说。
      他给我倒杯茶,冲我举一举,示意我坐下。
      “你一直远着我,叫我怎么说?”他哀怨地说:“若不是今儿我留下你的婢女,你是再也不肯到我这儿来的。”
      我气极反笑:“怎么来?刚刚我来人家还拦着我呢。”
      “别生气,底下人不懂事,待我好好教训他们。”他扬声叫进刘忠,吩咐:“刚刚阻了小李子的,每人二十大板,一个也别漏下。”
      我冷眼旁观,刘忠偷偷望我,瞥他一眼,我转开头,他只得悻悻离去。
      太子把玩手中茶杯,闲闲说道:“这两只定窑杯子,是一套儿的。前儿我无意见上头那仕女跟你长得挺像,我就寻思着待你来咱们两个就用它吃茶。”
      “太子爷,你有话就说。不要东拉西扯的。”忍了忍,我还是没说有屁就放。
      太子俊逸的脸上有丝苦笑:“兰儿,你给我说实话,为什么不肯从我?是嫌我的性子不好么?我答应你,以后都不对你发脾气的。”
      我挠挠头,无奈地说:“不是你脾气的问题,其实你也没对我发过脾气;只不过,我对你没感觉嘛。太子爷,你是未来的皇帝,请你不要这样子幼稚好不好?你老婆儿女一大帮,我是不可能跟你怎么着的。奴才我身份虽低,小老婆却是做不来的。”一口气说了大段话,我端起茶一饮而尽。
      他伸手来握我手:”兰儿,我对你的心,可昭日月;我应承你,日后给你后宫主位;现在我不能休弃石氏,你得体谅我。”
      挣开手,我站起来离得他远远地说:“不是啊,我不要那些个虚名儿,我要的是两情相悦,我对你,真的没感觉的。我有爱人了。”想起阮文,我不由自主微微笑。
      “是老四?”太子笑容凝结在唇边,慢慢变得阴戾。“兰儿,你别怨我,我是不得已。”
      他向我缓缓走来,面容慢慢变得模糊。我眼皮子沉重,全身酸软无力,悠悠然倒在太子怀里。奇怪的是,意识却全然清醒。妈的,阴沟里翻船;我在别人茶里下药,别人在我茶里下药。
      太子抱起我放在了床上;心里又气又急,眼泪就下来了。他轻轻亲吻我面颊,还伸出舌头来舔我的泪。他的嘴唇到处,我就直起鸡皮疙瘩。“不要!”我尖叫,却没见他停止,而且,为什么我也没听到这声音呢?这是什么药啊?我怕得要命,只能拼命流泪。他却并不停止,湿润得让人恐惧的唇细细在我面庞和脖颈游移。
      他终于放开了我,还仔细地为我扣上颈中扣子。我不禁松了口气,这家伙好男风,搞不好是不能那个哦。可是,人家的脸被他糟蹋了耶。没过一会儿,一个温热的身子贴上来,我吓得胆战心惊,心里不停唤阮文,却半点办法也没有。他揽我入怀,紧紧抱着我,又开始吻我。我眼泪直流,只希望他能良心发现,放过我。
      他又离开了,我努力想挪动一下却不可得;衣着尚且还算整齐,他也没做什么;只是,他现在是不是去服什么伟哥之类的?
      过了很久,我被另一个人抱起;之所以知道不是太子,是因为这个人身上有种陌生的感觉。难道我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感觉在风中飘一样,我被那人抱走。
      眼睛睁不开,口不能言,耳不能听,手脚都抬不起来;我的下场是什么呀!
      “好了,这毒虽然难解,却难不倒我。”耳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我试着说话:“这是那里?”“胜男,胜男,别怕。”是阮文的怀抱!我撑起身子,扑到他怀里大哭。
      原来,聪明的霜月回去见到了秋飞花后说了事情原委;秋飞花当即前去救我,却迷了路,霜月这家伙指的路方向不对。
      我中的是很厉害的迷药,叫什么醉红颜,是古早一个采花的发明的;专门用来采烈花,能让人无力反抗,却能有正常生理反应。当然,这话解毒的海棠不会明说,是我猜的。
      我倚在阮文怀里,后怕。阮文紧紧抱着我,不停地轻声安慰。霜月没来成,小方也没埋怨,相反还很是气愤:“要不是我武功不济,我非把欺负胜男的这些王八蛋全砍了。”
      秋飞花说:“这一次,算胜男的运气,我可是东兜西转了好半天才找到她。那个男的,我把他宰了。”
      听见这话,我大惊:“得快点去带了霜月出来,太子遇袭,这里也是呆不住的。大家快点离开德州吧。”
      秋飞花二话不说,重又出去。
      海棠也拉了小方回房收拾。
      阮文这才重重吻我:“胜男,都怪我,我没能保护好你。”他的凤眼里闪着泪光。“胜男,我再也不会让你涉险了。我会一直跟你在一起。”

      秋飞花回来了,没有带人来;一袭黑衣上全是大块褐色污斑。小方焦急地追问。
      “没办法了。太子拘押了小霜,看守的侍卫武功太高,我不过能挡百招;这狗太子武功也不错,我用足十成力的飘絮掌都没能宰了他。”秋飞花神情惨然,根本就不敢看方子轩:“对不起,小方,都是我一时冲动,我要是没下重手就好了。是我害了小霜。”
      不过说说了这几句话,秋飞花就咳得厉害。海棠扶了他坐下,双掌抵在他后心,替他疗伤。
      方子轩并没怎么样,只是一味浅笑:“这是我和她的命,你们已经够帮我们的了,小霜要出什么事,也是天意,她不会寂寞就是了。”
      我看了一眼阮文,迅速作出决定:“我这就回宫,说不定我能救了霜月出来。”挣扎一下,阮文却不肯放手。“秋兄,我们把珊珊托给你。胜男,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再让你受一次这样的侮辱,我就枉为男子了。”拥着我站起来,阮文严肃地说。
      “文哥,你听我说,我进宫去不会有事的,你跟我去比较危险。”我拉开阮文的手,恳切地说:“我会没事的。”
      阮文淡淡的,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决:“不。你不能再去,我们救出小霜就远走高飞;我陪你去世界各地。这皇宫,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再去的。”
      他的手干燥而温暖,我反手紧紧握住,用力点点头。
      纷纷乱乱中,天已大亮。
      我们已经迅速定出方案。
      唯今之计,只有趁乱绑架四阿哥,交换人质。只要逃至甘肃,就有与朝廷一战之力;方子轩的云山寨在甘陕绿林道上一呼百应,再不济也能退入准噶尔盆地;只要朝廷鞭长莫及,以阮文和我的现代军事知识和战略战术,偏安一隅也未为难事。
      海棠本是江湖中以情报收集贩卖为业的青衣楼中人,青衣楼主属下十三妹中的七妹;以她的人脉,山东至甘肃一路都会有人帮忙。
      “胜男,若晴就是青衣楼里的人。”阮文低声告诉我。
      海棠有点惊奇:“你就是楼主心心念念的李先生?”
      阮文怕我生气,握紧我的手才点头称是。
      海棠当即单膝跪地:“属下参见护法。”
      我睁大了眼睛。面对小秋小方的疑问,阮文简略说了说。
      原来阮文接单时巧遇青衣楼主若晴,在暴露后救了她一命;以阮文的绅士风度,俘虏一个生活在男权社会的女人当然简单如喘气了。就这样,阮文成了仅次于楼主的护法客卿。
      海棠对阮文的态度升了好几级,有什么建议提出都要说一句:“请护法示下。”
      我却暗中掐他的腰。“胜男,我不是故意的嘛。”他凑近我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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