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家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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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0日晚上，松子结束了工作直接回到了父亲家，进到了书房，很意外的看到和父亲面对面下棋的新田进次郎。
新田身着便装和服，似乎穿的是元信的衣服，看样子他来了有一段时间。
“你怎么会来？”松子问道。
“啊，”新田拿着一个棋子，“父亲说明天是家族的聚会日，我请了假，今天也早下班了。”
“那你明天也同我们一起去日光么？”
“打什么岔？”元信头都不抬，“没看见我们下棋呢么？”进来也不会先和老爸问安，直奔着丈夫去了。这还没结婚呢……
松子被训却没法还口，春进来为二人倒茶，松子借机起身出去了。
元信盯着棋盘说，“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哎？——也不是了，只是性子比较爽直罢了……”男人怎么都得维护自己的女人呀，哪怕是在岳父面前。
元信哼了一声，又下了一手。
“啊！——不对，”新田伸手阻止，“父亲，我还没下呢……”
“是么？”元信抬起头看看他，明明这里下了之后形势就一片大好——可惜了！
“是，刚才松子进来，我就，被她打断了，您看，棋子，还在我，手上呢……”一着急，
“那你快下呀！怎么下个棋这么磨蹭？借口还这么多。”
“对不起！”新田鞠躬致歉。
“专心点！”太可惜了！
“是！”再次鞠躬表态。
春退出来之后忍不住偷笑，元信大人也真是的，下棋玩儿不过孙女，于是抓女婿来发威。
一盘终了，新田借口去洗手，出了书房。沿着回廊走了几步就看到换了和服挽了发髻的松子正走过来，他连忙低声问道，“厨房在哪儿？我得喝杯凉水。”
“我去拿。你先进屋吧。”
最好先不要进去……
看着新田的窘窘的表情，松子笑，“和爸爸下棋真是辛苦你了！”
听未婚妻这样讲，新田哪还有半点为难的情绪，“哪有辛苦呀，哈哈……我先进去了。”他一边傻笑着挠头，一边走回书房。
松子去到厨房，春正帮着准备晚餐前的水果，看她进来，“需要什么东西么？”
“给新田君拿一杯冷水。”
春去倒水，“看来老爷很欣赏新田先生呢。”
“真的么？”能让老爸花功夫陪的人，新田的确是入了元信大人的眼。
“虽然年纪大了点儿，相貌也普普通通……”
“春！你怎么也跟小爱学呀！”松子哭笑不得。
“啊，对不起，一时失言了（都是小爱成天这么说，听惯了才……），”春连忙道歉，掩口笑道，“不过我想说，新田先生真的是个非常不错的人呢，很值得信赖，会是个好丈夫和好父亲的。大小姐结婚之后会更加幸福。”如果能像“坂本龙马”先生那么帅就更好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儿呀……
“谢谢，”松子接过了托盘，“小爱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春提起小爱有点担心，“这几天都说练习什么的，早出晚归。很辛苦呢。”
“练习？”松子纳闷儿，这世上还有让她女儿能反复练习的东西？
爱子回家时正赶上开饭，她还带回来一个，——风间龙吾。
风间给元信行过礼后，直接说，“晚辈拜托爱子小姐明天带在下去日光，所以今天晚上就住在贵宅了。”
爱子笑出声儿来，“明明是输了之后要当我全天的跟班，别讲那么含糊。”
大家都好奇，这两个人又打什么赌了？又比试过什么了？
元信问，“你明天也想去日光？”
风间爽快的回答，“是。”
“那就去吧。”
晚饭时，爱子比平时吃得更多，风间吃饭的姿态虽然还算优雅，但速度也不慢。看来今天又消耗了不少能量。
饭后，新田悄悄问松子，“那是爱子的朋友么？”其实是想问“是不是男朋友”。
“是小爱学剑道的师兄，在京都认识的。”
“看他比小爱大好几岁呢。”
“嗯，处得就像亲兄妹一样。小爱从小到大都一个人，现在有了几个好朋友，都是不错的人。”新田关心爱子，令松子很开心。“你别担心了，女儿我清楚，别看她古灵精怪的，其实还是个孩子。”
“就因为是孩子才应该更仔细呀。”
哎？有点当爸爸的架势呀，松子嘿嘿笑。
“别把我当傻瓜，……”没当过爸爸，可是当爸爸不就是这样么？
松子忍着笑，“行，那你管她吧。”
啊！“女儿的事不都应该妈妈管么，尤其是，”尤其是早恋啦，交朋友啦，这应该是妈妈的管辖范围，——关键是他对上了爱子的眼神，谁能管住谁还真不好说……
“早点休息吧，明天有得累呢。”松子想想明天祭祀活动就头疼。
-————————————1月31日系德川家康的生忌日————————————————
日光在普通人看来就是一个旅游胜地，但在松平氏及德川氏看来，日光是家族的圣地，因为家族中最了不起的家康公就长眠于此。作为后人，每年家康公的生忌死忌是必须要来祭拜的。
东照宫山门下的路旁停着一排黑色轿车，首尾不见。去往东照宫的台阶上着黑色礼服的人流不绝。
元信一众即不是来的最早也不是最晚。
主持祭拜的自然是德川公爵家，即德川宗家（原德川将军家），另外八家德川系的，分别是御三家，侯爵位：名古屋的尾张德川家、水户市的水户德川家（第十三代时升公爵）、纪州和伊势的纪州德川家；御三卿，伯爵位：一桥（德川）家、田安（德川）家、清水（德川）家。还有德川庆喜家（宗家别家，公爵）和松户德川家（水户德川家分家）。
松平氏就多了，有松平尾张家、松平鹰司家、松平水户家、松平大给家、松平藤井家、松平松井家、松平奥平家、松平户田家、松平大河内家、松平户田家、松平本庄家，还有会津松平家、东条松平家、西条松平家、高松松平家、守山松平家、府中松平家……
松平元信祖父亦姓德川，当年另立门户时遵从祖训改姓松平，称京都松平家。
祭拜之后就是家族大聚会。
聚会上除了姓氏，自然有衡量远近亲疏的准则——财与势。凭借着公爵的地位，松平元信一家当然享受的是贵宾待遇，得以与德川宗家、水户德川家、德川庆喜家同席。
席上，先是几位老公爵寒暄。
德川恒孝道，“元信大人前两年的祭拜都没有来参加，我还很担心您的身体状况呢。今年元旦进宫的时候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但能看到您如此健康，真是非常的欣慰呀。”
元信笑着点点头，没说什么。
恒孝看向新田，“这位是——”
新田并没有像家族里的男丁那样穿传统礼服，而是穿了黑色的西装。
元信介绍，“这是我女儿松子的未婚夫新田。”
新田向恒孝行礼，“初次见面，我是新田进次郎。”
恒孝见他面容严肃，举止从容，一时觉得此人面善，似乎哪里见过。他身后的秘书上前一步在他耳边轻声讲了两句，他恍然大悟，“啊——想起来了，原来是财务省的事务次官，失敬了。”
“哪里。”新田态度不卑不亢。
元信很是得意，但不动声色。
恒孝又看向松子，“这位应该是大小姐了。”
松子向前施礼问安，姿态优美高雅。
恒孝笑道，“当年的小姑娘一下子长成美人了，还记得小时候她很顽皮呢。松子小姐和新田君结婚，可一定得请我去喝一杯呀。”
松子一笑，侧头唤爱子上前给恒孝行礼，“这是我女儿爱子。”
恒孝道，“爱子么，我们在宫里见过了，不愧是松子的女儿，美丽又伶俐。”
几家互相见礼之后，就正式开宴了。
风间龙吾和德平一样站在席旁，偷空儿和爱子玩儿着传递食物的游戏，他都有点后悔来了，——日光的景色固然美丽，大家族的祭拜活动也很盛大隆重。但当个跟班，尤其是人家吃着他看着，人家坐着他站着，这滋味，大少爷可有点吃不消了。
随着宴席气氛的活跃，有些不和谐的音调终于登场了。
有人借着也酒意壮胆说了两句话，“当年德康公立下了规矩，说，若无嗣，则从尾张藩或纪伊藩中过继。既然生不出儿子，那么从别家过继子孙不是天经地义么？”
偌大的会场，一时间寂静无声。
松平元信冷笑一声，“今天大家托恒孝大人的福，在此享受盛宴，有人居然敢质疑主人家的身份！真是不识好歹，还不把那妄言的赶出去！”
恒孝出身于松平会津家，生母为德川宗家十七代家主家正的女儿，由于家正的儿子家英早世，遂被家正收为养子，之后成为十八代当主。
风间一旁看得仔细，眼见着那装醉的中年人被保镖架了出去，嘴里喊着“我没有对恒孝大人不满的意思呀”，……心中叹道，“老狐狸，这手借刀杀人玩儿的漂亮呀！果然，想学阴谋阳谋，还得到这样的大家族里来当实习生！”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家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