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大》嘉人

11、准备

　　提到结婚，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要考虑两样大事，婚礼，房子。

　　婚礼如何办？松子和新田都觉得弄结婚仪式太麻烦，无论是传统的还是西式的，但新田可不敢这么直白的讲，他只说，尊重松子的意愿。

　　松子是想有个完美的婚礼（哪个女人不呢），尤其看了春为她搜集的婚礼宣传册，但是她没那个时间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看着一个月里只有几天空白的日历，只有务实了。于是和新田二人直接探讨婚后住所的问题。

　　爱子一听说妈妈不准备美美的婚纱，也没有美美的蛋糕，就对婚礼彻底不感兴趣了，拿着德平给她的一本资料出门。

　　她约了风间龙吾。相约的地方是帝都大学，风间赞助了这里的剑道馆。

　　他们两个每周都见两三次，不是约会，只是练剑。

　　一见面，爱子就把那本资料扔给风间。

　　风间打开看了几页，“……都是德川家的大人物呀。什么意思？”

　　“查查他们。”

　　“……”风间缓了半天，“大小姐，你是要我查他们？”

　　“嗯。”

　　“这些人都是你的本家吧，难道？”

　　“主要查一下御三家和御三卿被划圈的那些人，似乎都想要过继到我们家来呢。”

　　原来是为了争产的事，风间明了，“你不是已经被确立继承人资格了么？还理他们做什么？”

　　“月末是家族聚会，如果没什么的话，爷爷又何必让德平把这本东西给我看呢？”

　　爱子想多了点儿，元信让她看这些关于其他德川氏及松平氏的资料，只想让她对自己的家族有所了解。可是爱子照猫画虎的本事太强，看着爷爷查人，她老早想借个机会也试试——爷爷有德平，她就抓了风间当差。

　　风间的资料她亦是过目不忘，当初还问过德平，“□□？哇——”不明白，上网查了下，回头仔细看看风间，明明是只温柔无害的大猫，充其量是个纸老虎。找风间干这活儿，那真是再合适不过。

　　风间把资料收好，爱子仍不忘嘱咐，“月末之前拿给我哟！”

　　两个人练了一会儿，汤川学也来了。

　　风间和爱子对练时，好歹输了也会自我安慰，——她只是技巧比较好，如果加上力量，哪是我的对手？

　　但是和汤川对上，神马借口都用不上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力量与技巧都这么完美——不服气也没办法，和高手一起练习，受益者是他。

　　三个人加上九十九吃完午饭之后，各自分散。

　　风间自吃饭的时候就开始不作声，出来之后，爱子问他怎么了，风间终于把憋在心中多时的话讲出来，“你们吃饭的时候讲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讲日语呀。偶尔也有些名词术语用了英语，或者是拉丁语。”

　　风间听完了爱子的解释直想吐血，“内容，内容！”

　　“就是把一件事儿用脑科学的角度解释完再从物理学的角度解释一遍。”

　　“……啊，我大学学的是经营管理。”风间如释重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奇怪，“可是你为什么都听得懂？”

　　爱子想了想，“这个么，也许是因为我还没上大学吧。”

　　岂止是大学没上，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没上好吧？与众不同是可以的，但招摇过市是不行的，没上过学也不是什么好事，何必要到处宣扬呢？这是爷爷教的。

　　风间还想问，爱子道，“别忘了我交待你的事情哟！”偶尔用打岔，效果也不错。老狐狸教出的小狐狸越来越油滑。

　　校门外的司机见到爱子的身影就下了车，“爱子小姐，刚才您母亲打电话，请您去一个地方。”

　　爱子上了车，转道财务省附近的一间西餐厅。

　　店里，新田与松子的对面坐着一对男女，男的很是高大英武——尤其与新田比起来。

　　新田见到爱子进来，起身招呼她，“吃过饭了么？”

　　“吃过了。”不帅也就罢了，干嘛非要和帅哥坐在一起？

　　松子问，“怎么不带电话呢？”

　　好不容易新田抽出了午餐时间和松子一起约设计师见面，但司机讲爱子在学校里，只好作罢。但新田坚持让爱子也参与房子的设计。

　　爱子坐下后，松子做介绍，“这是我女儿爱子，这位是设计师桑原先生，这位是泽崎小姐。”

　　互相行过了礼，泽崎小姐问爱子，“爱子对新家有什么要求么？”

　　爱子转头看妈妈，“你们不同我和爷爷一起住么？”有那么大房子为什么还要搬出来？

　　松子解释，“爷爷家太远了，我们上班都不方便。”还有个理由是，新田要是搬到松平家就算是入赘了。

　　“可是我想和爷爷一起住。”

　　“这个当然，”松子急急的解释，“只是，妈妈也想在新家里准备一个房间，爱子想什么时候来住都可以。和现在一样。”

　　新田觉得松子的口才真是好得没的说，他自己可没办法讲出这么动听的话。

　　“这样啊，嗯，——”爱子想了想，“我的房间要温暖的，还要大大的，很大很大。”

　　泽崎小姐问，“只是这样？”但是“大大的”到底是多大呢？算了，先把设计图完成，之后再改吧。

　　咖啡喝完之后，新田要回去工作了。

　　桑原信介和泽崎摩耶在店门处，看着这一家三个人分别坐着有专职司机驾驶的豪华轿车依次离开，二人感慨，“真是有钱人呀！”

　　桑原道，“那小鬼分明就是个不懂事的大小姐，看来这对准新婚夫妇有的头疼了。”

　　泽崎笑道，“请不要叫人家的孩子是小鬼，多么漂亮的小女孩儿呀！妈妈是美人，可她们长得又完全不像呢，也许是像亲生爸爸吧！你赶紧和夏美结婚吧，也生一个这么漂亮的孩子。”不过，这么漂亮的孩子可不是谁都能生得出来的。

　　“哈，我就是不要养这样的小鬼才坚持不结婚的……”——那眼睛，太亮了！似乎能把他的心事看穿，不由得让人害怕，“当她的爸爸肯定是件艰苦的事。”

　　泽崎刚要说什么，电话响了，接通之后，对方道，“我是新田，刚刚想到了，爱子要的那个房间的概念就是美国式的阁楼——只要再加盖一层房子，顶层设计成一间集卧室书房活动室于一体的房间就可以了。”

　　泽崎挂掉电话之后，摇头，“我看未必，这位新田先生对继女是非常的关爱呢，我觉得他们未来的生活肯定会很幸福的。”

　　一个礼拜之后，设计草图出炉，松子带着爱子去了桑原的设计室。

　　设计师桑田不擅言辞，由泽崎小姐给负责给她们母女解释，“……一楼的设计理念还是以厨房为主体，在厨房安排了和庭院相通的门，这样夏天可以在庭院里烧烤，还有从洗衣间出去晒衣服都很方便，二层是主卧室，书房，还有一间客房，加盖第三层是新田先生提出来的，整个一层分睡眠区读书区和活动区，这边还有独立的卫生间浴室和衣帽间。”

　　松子为新田的心意而动容。

　　爱子则没心没肺的高兴。虽然爷爷家很大很漂亮，但是这样现代感十足的家也不错。

　　晚间松子问及房子的预算，新田道，“本来我也有点儿没底，可是老家听说我要结婚的消息之后，妈妈特别汇了一大笔钱给我。”

　　新田工作之后，每个月都往家寄钱，但是这些年来，他父母把他寄去的钱都一分不落的存到了银行里，从来没有动过。新年的第二天，新田给家里打电话通报要结婚的消息，当天下午，他的母亲就把钱都汇了过来。

　　松子抱着未婚夫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上，“可惜咱们都太忙了，不然把老人接到东京住一段时间多好。”

　　“他们根本不喜欢东京的环境，十年前来过一次，当天就走了。我父母是离开海边就不能生活的那种人。”

　　元信第二天摆驾亲自去了女儿的办公室。

　　“爸爸，你怎么来了？”松子意外，自己亲自泡了茶。

　　老头儿没吱声，拿起茶碗喝了一口，“真难喝——”

　　在松子把“难喝你还喝”这话丢出来之前，德平上前一步，递了个白信封给松子。

　　松子话没说出来，一时反应有点慢，来了句，“什么？”

　　果然，元信扔给她一个大白眼儿，钱呗，真傻，这还看不出来。

　　里边是一张十亿元的支票。本来开始想写一亿，但爱子一搅和，就多给了不少。

　　松子被巨大的数字吓了一跳，“爸爸，这么多——”

　　“所有产业都给小爱了，没你的份儿，将来你再生孩子(也不姓松平)我也不管，”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是这个意思。

　　老头儿又甩了白眼仁儿，生个女儿和冤家似的，哪有小爱好！小爱多好，喜欢陪爷爷说话看电视浇花喂鱼下棋，下棋算了，总赢不了……越想越觉得给出十亿赔得慌（全然不想孙女也是这不争气的女儿生的），“走了！”

　　这什么态度？给钱不会好好给么？庆祝结婚不会好好说么？松子被父亲的坏脾气气得够呛。但还是把支票收起来。不住松平家的房子，但女儿接受父亲的礼物，想来新田也不会迂腐的想不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