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沙》月夜见

22、第二十一章 树城

　　对伏息而言，那是一场不应该输的战争，对沙褐罗来说，那是一场不可能赢的战斗……
　　然而，充满闹剧与讽刺意味，一切，都因为一个人而变了——息苏将军的选择和决心，决定了树城的走向，也背负了一时的骂名。
　　而那之后，当人们改变观念，认同他的善良，赞扬他的仁慈，又有多少人真正知晓他当时决定的理由和艰难。
　　——《雅塔见闻·战策·名将》
　　***
　　西方重镇，树城——
　　“这么几天，沙都那边还没什么动静。我还真有些想不通了！”息苏疑惑地皱了皱眉，望向身旁平静的西尔，“你认为，寒星凌，究竟想干什么呢？”
　　“我可不知道。不过，他迟早会来，你就耐心等吧！”西尔翻了个白眼，又快速地恢复了一脸平静，“希望他不是故意推迟几天，就想让你像现在这样寝食难安吧。”
　　息苏露出了一丝苦笑：“抱歉，我的确不应该这么急！不过，你应该也清楚，对当早已认定、失望的事，居然重新出现希望，那种心情……的确令人难以平静的、耐心的等待了！何况，并不是简单的事情，而是近似家人们……大家的的生命。”
　　这次，西尔到没再说什么了。但静静地看着坦然的、疑惑的、浮躁的息苏，良久，他想开口，却终究只是无奈的摇头作罢了。一是考虑到息苏的心情，二是，城门处的卫兵们有紧急消息要求汇报了。
　　“将军大人，城外突然出现了我国装扮的七个人。他们自称是我国的军官，但却仪容不整、神色慌张的从沙都方向过来。虽然，巫严将军确在其中，但其他人的情况，以及他们现在的立场、意图都不清楚，是否允许他们入城？”卫兵行动迅速，口齿清楚，也不失恭谨。
　　“恩，那我们去看看！”息苏眼睛亮了，猛然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而心有灵犀的，西尔也毫不犹豫的，同时走了出去。
　　这些果断且迅速的行动，令两人像在奔赴战场，却也更像步入未知的命运之中。
　　***
　　站在城墙上向外望去时，息苏也不由微微变了脸色，立刻吩咐卫兵打开城门，尽快放门前的巫严等七人进来，不要让后面的沙褐罗国追兵赶上。
　　旁人自是领令，急忙付诸行动。而西尔沉吟片刻，也还是平缓开口：“看来，终于开始了。不过，你期盼的对象可能没这么早出来。”
　　“终于来了，这就可以了。打了小孩子，父母总要出面的。”息苏的话音刚落，一片扬起的沙尘便映入了城墙上众人的眼中。
　　“那个旗帜，是沙褐罗国的大将军沙飞虎呐！”见多识广的老兵，到是一眼便看清楚了情况。
　　“刚被打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有这么多人马了！”经验少点的，不由有几分疑惑和诧异。
　　“看来，传闻到是真的了！”消息灵通的士兵到是乐于解惑，“听说为了保存实力，避免仓促应战、伤亡太大，开战不久，沙褐罗的军队就解散了。”
　　“真的啊？但是，丢失了那么多土地、城镇，这不是失去先机了吗？”
　　“……”
　　城墙上下，伏息士兵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此时，他们谁也没注意身后，自然，没人发现远处一个孩子的小小身影。
　　躲在仍在加固、修复的城墙的角落，雅塔以一块大墙石为掩护，小心的向下张望。良久，他那张清秀、坚毅的面容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和来时一样，悄悄地离开了。
　　***
　　沙漠的天空，一向是极为晴朗明亮，今天，自然也不例外。在火热太阳的注视和见证下，一场恶战似乎顷刻便要开始……
　　息苏平静地站在城墙上看着沙褐罗的军队摆出攻城的架势，不过，从西尔的角度看，息苏那双正在发亮，仿佛渴求什么的眼睛却明显反应出他内心的不平静。但西尔聪明的没说什么话来劝慰，而是隐约松了一口气，不再忧心忡忡了——既然，事情已经到了必须直接面对的地步了，就不必多想了，抛弃一切的顾虑，直接面对就行了。
　　“息苏将军！”满身尘土，看上去狼狈不堪的巫严，老远就急匆匆的一路叫着跑了过来，“太好了，总算赶上了！”他的行为引起了城墙上众多士兵的注意，也成功地吸引了息苏的目光。
　　息苏转过了身，朝巫严表示友好、欢迎地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开口：“巫严将军，你是说赶上什么了？恩，看你们这么疲倦，还是先去休息好点，这里放心交给我们就行了。”
　　“多谢关心，不过，不必了！能赶上你和那个寒星凌的大战，比休息更重要！”巫严一提起寒星凌，就气不打一处，“那个小人，上次不和我们正式交锋……被他下毒抓住，是我一生的耻辱！只会玩阴的小毛孩子，这次，我一定要他好看！”
　　息苏怔了一下，为进一步确定情况地看了看城下，这才回头答复巫严：“巫严将军，那个寒星凌，似乎并未在此，没有参战的。”
　　“他迟早会来的！”巫严十分肯定，“他没有来的话，面对您，沙飞虎绝没有夺城的勇气！”
　　“喔！”息苏了解地点了点头，有意无意的转变了话题，“对了，巫严将军，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哼！”巫严显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不过不是针对息苏，他用轻蔑的口吻嘲讽着沙褐罗人，“他们居然目中无人，看不起阙贤大人，通过释放大人，想打击大人的意志……我就料到，那些小人得志的家伙，绝对会为了一个小胜利而兴高采烈、得意忘形的，我们始终是有脱身的可能！不过，还是没想到他们的素质这么差，居然会疏忽到忙于庆祝胜利，而放松对我们的看守！”
　　“原来如此！”息苏再度了解地点头，“那么，在寒星凌来之前，巫严将军你还是养精蓄锐，多休息，不要弄得自己太累了！否则，错过了机会可就不好了。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这到也是，他们追得急……我们都几天没合眼，好好休息了。”巫严终于还是点头，“那就麻烦将军，如果寒星凌来了，无论如何，一定要通知我！我一定不会让他好过，要看到他的下场！”
　　“那是当然！先请了！”息苏满口答应，看着巫严随着领路的士兵走下城楼，他这才站回原来的位置。但他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陷入了沉思。
　　良久，看见息苏仍是一言不发，西尔开口了：“你的确是不应该让巫严他们留下的，应该不要讲什么情面，尽快送他们走的！派人监视他们的行踪，终究还是可能有漏洞的。”他的话成功拉回了息苏的思绪。
　　“我知道，战争是不择手段，不计过程，只求胜利的……但是，终究还是做不到那种地步。的确是担心巫严带来的人，担心里面有寒星凌安排的奸细。但是，从那里被打倒，就必须从那里站起来，我不想让巫严失望，不想让他再也抬不起头做人。”息苏对自己的性格也有些无奈，“总之，还是无法做到不顾他们的死活。”
　　“我当然知道你的这个性格，所以一直在帮忙掩饰。你的对手原本不一定知道，但是，这些行动，也可能了暴露你……”
　　“所以一直要谢谢你啊！不过，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吧！”息苏只得苦笑。
　　但西尔并没有停止抱怨的意思，继续严肃地说着：“你也清楚的，这里是战场，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的地方！”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好了，放心点吧！”息苏了解西尔的感受，只得十分诚恳地请求。他那双带着无比诚意的眼睛，令西尔只得微微点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停止了“教训”。
　　片刻的沉默后，再度看了一眼城外，息苏突然开口：“对了，你知不知道‘覆天’？”
　　“知道！”西尔点头，“城中还有一个他们的联络点。”
　　“你果然也知道！”息苏笑了笑，“后继部队没来，沙飞虎是不会做愚蠢、过激的行为。我们先去看看那里如何？”
　　“这时候才感兴趣……你是怀疑那里有问题？”西尔挑了挑眉。
　　“不！”息苏仍是微笑，“我只是单纯的好奇。所以现在，特别想去一趟，看看覆天如何无所不能，可不可能知道寒星凌的意图！”他的话中别有深意，西尔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点头附和，行动起来。
　　***
　　尽管整座城进入战时的警备状态，任行肆的酒楼仍很热闹。特别是无法出城、消息灵通的商人，也大都聚集于此，自然更有一番欢快景象了——难以想像的热闹、欢快，使得刚到店铺门口，平民装扮的沙净心不由一怔，愣了半晌，才终于略带迟疑的走了进去，勉强适应了环境的眼睛，也这才立刻搜索起自己的目标来。
　　“喂，喂，大哥，我在这里！”一只小小的手在空中摇动，吸引了他沙净心的目光。
　　任他总是一幅不怎么在乎的神色，此次也不由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看着不远处坐在桌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小男孩，沙净心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无奈地大叫：“开，开什么玩笑。要我和这个小孩子合作，寒星凌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不过，虽然觉得孩子还是太过幼小，事情太过冒险，但考虑到这个孩子或许只是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幌子，他终究还是略显无奈的走了过去。
　　“我叫雅塔！”孩子到是很高兴看见沙净心，“很高兴见到你！”
　　“哈哈，我也是！”沙净心应付地笑着回答，想到对方只是一个小孩子，也不掩饰自己眼底的无奈。
　　将这些神情尽收眼底，雅塔只是眼光暗了一下，转眼相通了，就很快恢复了之前的高兴，仍笑着开口：“其实你不用担心，你要合作的对象的确不是我，我只是一名联络员！”他的话使得沙净心略微张大了一下眼睛，有些欣赏雅塔的敏锐和坦诚。
　　但雅塔并未再注意沙净心神情的变化，他正低下头，跳下对他来说有些高度的坐位。当他再次抬起头，便一脸严肃了：“走吧，我这就带你去见我们的组织者！”
　　“恩，好的！不过，不要先验证我的身份？”沙净心有些不解。
　　“我已经验证了！”雅塔是一本正经的回答，沙净心却更不明白了。
　　“恩，你……怎么验证的啊？”沙净心问得心翼翼，颇为好奇。
　　“……你真想知道？”雅塔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而沙净心好奇心更盛，一个劲地点头：“当然，我最不喜欢蒙在鼓里面了！”
　　“那么……你一路上应该有看见一只老鹰吧？”
　　“是啊，那又怎么样？他的那只老鹰，并没有跟进来啊！”
　　“……它比你早到，而且……恩，主要是，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或许是你混在他们中间，太紧张了，所以没注意……你身上有好几堆鸟粪……”
　　“……”沙净心木然，半晌才勉强笑开了，“恩，我知道了！那么，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事关形象问题！”雅塔立刻正经地点头，十分上道，但眼中还是流露出了几分笑意，“那么，跟我从后面走吧！”
　　沙净心恢复了平日的从容、慵懒，边老实的跟在雅塔的后面，边不着痕迹的检查、消除着身上另类标记。当他再度看向雅塔的瘦小身体，脑中不由浮现了一个疑问：难道，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普遍现象吗？再小的孩子，也不得不赶紧长大、成熟……仅仅为了能活下了。
　　带着疑惑的他，没有回头，也错过了发现两大敌人——息苏和西尔的机会。
　　***
　　昼与夜的几度交替，包围树城的一张无形的大网似乎即将形成了……
　　“将军大人，城中的俘虏，又暴动了！”匆忙赶来的士兵，打破了息苏、西尔、巫严三人之间的平静对话。
　　西尔似乎早有预感，反应平静，但息苏和巫严两人的神色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息苏的脸色略有发青：“领头的是谁？是不是上次那个？”
　　“是的，就是上次那个不服管教而被抓，被您教训后释放的铁匠葛尔。”
　　“居然是那个家伙，没想到他如此恩将仇报！”没等息苏说话，巫严就怒火中烧，满脸通红、愤怒地站了起来，“将军大人，我立刻去稳定局势，防止那些俘虏有所图谋，成为内应打开城门。”
　　“等——”息苏想阻止巫严，但他刚站起来，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巫严便已大步走了出去。
　　“冲动是我们的敌人。不过，似乎已经迟了！”西尔低着头平静地摇了摇，这才望向息苏，“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除非你愿意下狠手……否则一定无法挽回。”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即使是俘虏，即使是所谓的敌人，我还是无法赶尽杀绝的……只想站得高点，好看的远些，方便找寻大家，居然还能混出这么大的名气，大家地下有知，一定也会笑我徒有虚名的。”息苏苦笑，眼神有着怀念和迷离，“宁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我知道现在是正确的对策，但是，懦弱的我做不到的！终究是害怕啊，害怕成为和我们的敌人一样，冷血无情，泯灭人性的……”
　　“早就知道了，我只是尽参谋的职责提醒你。那么，现在你是打算冒生命危险，见寒星凌，还是即刻离开？”
　　“于公于私，我都得留下。”看着西尔平静的神情，息苏眼中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所以，请……和我一起留下吧！”
　　“我明白了！”西尔点头，没有过多表示，“那么，我们到城墙上去吧。好歹，也得亲眼目睹自己的未来。”
　　城中已是一片混乱，伏息的士兵和穿着破烂的沙褐罗俘虏们纠缠在一起混战着。使巫严大为恼火的是，本国的正规军居然大有溃退之势。
　　带着守好城门，避免内外夹击的使命感，巫严终究没有停留、指挥，带着几个亲信一路向城门奔去。他是不想在路上停留，但是冤家路窄、事与愿违的是，在将要到城门的一个小巷拐角处，他见到了一个肤色黝黑、满脸大胡子的粗壮汉子——那正是铁匠葛尔。
　　巫严停了下来，而急匆匆向城门赶去的葛尔也停了下来，警惕地看着巫严手中的剑和他的亲信，握紧了手中的大铁锤。
　　就在他们之间的战斗即将开始的时候，也是匆匆赶来的沙净心，打破了这个局面。
　　“葛尔大叔，你还是立刻赶往城门吧！那里缺了作为制造者之一的你，可是打不开的。”沙净心笑得轻松，仿佛在闲话家常，“这里交给我就可以了！”
　　“你行吗？吊儿郎当的富家子弟，身上也没多少肉！”葛尔也不客气，再度用不太信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沙净心，一脸的不放心，却也有着关切、担心。
　　他的话使得沙净心立刻矮了一截，仿佛被什么东西打败了一般，垂头丧气的摇头苦笑：“不就是没你壮实嘛！不至于这么被小看吧？”
　　“恩，抱歉！”意识到自己语言太过直率，葛尔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自己小心点，打不赢，跑就是！”说完，也不再看巫严等人，他便立刻离开了。
　　但是，巫严并没有在乎他的态度，他只是有些反常的看着沙净心发呆，眼中有着不信、怀疑。良久，在部下疑惑的目光注视下，巫严才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询问着沙净心：“你，你不是那夜，救我们出来，一直跟着我们，带我们进城士兵吗？那么流利的我国语言……你居然是沙褐罗人？”
　　“如你所料！”沙净心笑了笑，但随着他缓慢拔剑的举动，他的笑容逐渐淡去，“我不但是沙褐罗人，还是其中有世袭封号的王族，要不也不会懂你们的语言了。你能猜得到我是谁了吗？”
　　当他拔出剑，仿佛立刻变成了另外的人——可能是从没有人见过的，谁也不认识的人了，冷静、平淡、温和，却又锐利。
　　“王族？沙暴将军，沙净心吗？”巫严眼中露出了疑惑，“外界传闻，他是无能之辈，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你的气势，怎么可能会是他？”
　　“我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被迫成为那样的人，有些无奈啊！不过，你们有幸看见现在的我，真实的我……死，也应该无憾了！” 沙净心淡淡地说完，全然未将巫严等人放在眼中，挑衅的示意巫严等人来送死。
　　巫严的亲信们自然愤然地攻了过去，而电光火石之间，沙净心便击倒了他们，来到了充满不信神情的巫严前边。
　　“轰！”不远处传来了城门被打开的声音，巫严脸色变了变，他闭着眼，仰头长叹，“今日的一切，都是我的愚蠢、轻信所造成的啊，息苏将军……我对不住的！”
　　***
　　城门处，葛尔和欢呼雀跃的人群正将沙飞虎率领的大军引入城门。在一片喜悦、欢腾声中，沙飞虎下马和葛尔郑重地握了握手，感激地说：“真是谢谢你们了！否则，我们还得在城外等着。”
　　“说什么话，沙飞虎将军！”葛尔笑着，“没你们的人出谋划策，就凭我们这些大老粗，能做得了什么了！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成功当好内应的！”
　　“我们派来的人？”沙飞虎的脸色有些变动，不过葛尔没有发现。
　　“是啊！那个叫沙净心的小伙子，头脑好，见识也广，还多亏了他！”
　　“沙……沙净心？他……他，在这里？”沙飞虎的脸色可完全变了。
　　“是啊！”葛尔这才发现沙飞虎的异常，“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不，不，没什么！”沙飞虎发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控制住表情，“那么，这里没看见他，他在什么地方？”
　　“啊，糟糕！”这一次，葛尔变脸色了，“刚才光顾着高兴，我居然忘记他正在和巫严等人对抗……虽然他说出的话，还没错过。不过，我实在有些不信他有战斗力，我们还是赶紧回去援救的好！”说完，也没等沙飞虎反应过来，他便又急匆匆地跑了。
　　看着葛尔焦急的样子，听到他的解答，沙飞虎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急迫。吩咐手下清除城内顽守的伏息士兵，他也急忙向葛尔离去的方向赶去。
　　净心……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没吃过苦，一直养尊处优的你，为什么居然掺和到这次战斗中呢？有洁癖的你，似乎从来不和他们这些人打交道的，不是吗？拒绝学习战斗能力，说什么有人保护自己就行，说你只想当个悠闲的普通王族……
　　太多太多的不明白，但是，现在希望你没事情吧！
　　***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看见的是毫发无伤的沙净心，以及几具尸体——包括巫严在内。
　　“这……你是怎么办到的？”沙飞虎忍不住心中的惊讶。而这时，被吓着的沙净心似乎才发现身边有人，回过头，用游移不定的、带着不安的眼神望向沙飞虎和葛尔：“这不是我下的手，是他自己自杀的！”
　　“我知道，我知道！”沙飞虎连忙走了过去，拍了拍沙净心的肩膀，“你做不到的，咱们先走，不怕！”
　　心中有着满腔的疑惑，但看着沙净心的模样，沙飞虎也只能忍住了。但
　　再度回赶的三人，未料会遇见被百来人包围的息苏和西尔——
　　“其实，息苏将军真是个性格不错的好人！”葛尔长叹一声，看着沙飞虎疑惑的眼神，解释道，“前几天，我们曾经因为行迹可疑，被伏息士兵逮捕了。不过，因为没有证据，在他的干涉下，又放了我们！态度很温和的一个人！”
　　“的确，真不知道他怎么混到这个位置的……不会真是伏奎王抢了他的女人，用这个位置来安慰他吧？”沙净心一脸好奇的笑着。
　　葛尔立刻毫不留情，猛敲了沙净心几下：“嘴巴放干净点，小子！对值得尊敬的敌人，怎么也应该有基本的尊重！”
　　“大家都这么传的啊。伏奎王宠爱的那个女人，是被从息苏将军府抢走的，差点当时就让他们彻底反目的！”沙净心不服气，顺便想把沙飞虎拉下水，“这你应该听说过吧，飞虎将军？”
　　“我不关心这些！看来你已经好了，我就不客气地问你，你怎么来的，来干什么，为什么会和他们在一起？”沙飞虎不理会沙净心的小道消息，直抓重点。
　　“……真没意思。”沙净心不满意地嘀咕了一句，“有胆量你自己去问寒星凌就是！”
　　“净心！”沙飞虎的声音加重了几分，语气变得严厉了。
　　这使得沙净心打了个寒战，立刻诚惶诚恐，老老实实地说：“好了，好了！我是和逃跑的巫严等人一起来的，你也知道我的伏息语说得不错的吧？也不知道寒星凌怎么知道，大概看我太轻松，闲着没事情做，所以，他要我混进来当联络员……总之，也就这些了，其他的你的确要问寒星凌了，我可不清楚了！”
　　他的话使沙飞虎皱了皱眉头，刚要陷入沉思，却被息苏和西尔的反应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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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山区的工地上,用无线网卡上网~~~速度太慢了,5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