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美人》慕鱼

15、第 15 章

　　漂亮女人靠不住。

　　---张无忌他娘

　　人家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这姑娘未必想当皇帝，胆色却是够了。为了一个一面之缘的帅哥，好几年念念不忘，还千方百计把我一个无辜路人拉下水——当年我要是像她那么有活力，也不必千里迢迢逃到英国去了。
　　追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我陪着笑，眼睁睁看她把我的猴儿酒喝得一滴不剩——明天走之前，还得去王大娘那儿买一葫芦。
　　她心安理得地喝完我的酒，脸色酡红，颇有些醉了。开始在那儿絮絮叨叨她的心事。我不由有点急，她要是醉倒在我这儿怎么办？为了从这件事里脱身，我可是什么脸都丢光了。要是最后还赔进去，那也太让人伤心了吧！
　　“你！滑头！”
　　她絮叨了一会儿，忽然用手指着我，言简意赅地说。
　　“是是是！”
　　我猛点头。滑头就滑头。问题是小姑奶奶你怎么还不走啊！
　　“不过我有招治你。”
　　她嘿嘿笑着，从荷包里摸出一颗红色药丸。
　　我大惊。
　　“我，我，我不嗑药的。”
　　我结结巴巴地说。
　　“我连烟，烟都不抽。”
　　“闭嘴！”
　　我乖乖闭上嘴。心中对自己更为鄙视。被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吓住，你丢人不丢人？丢人不丢人？可是……我又为自己辩解，她会法术，我可是个真正的凡人啊！
　　“张嘴！”
　　我紧闭嘴巴。听不见！
　　“张开嘴！”
　　我听不见！
　　忽然眼前黑影一闪，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我只觉两颊一酸，嘴巴不由张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喉咙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
　　“什么东西？”
　　我心中大骇。老土，你在哪儿？我还能活着找到你帮我解毒吗？
　　“这是我花十片摇钱树叶买来的痒痒丸。明天晚上之前要是没有我的解药……”
　　她笑嘻嘻地对我说：
　　“你身上就会痒啊痒啊……”
　　意思就是，我明天只能甘心被她驱使。至少等她走后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计划是行不通的。
　　我大怒。陪了半天笑脸，最后还是得被人拿去背黑得发亮的黑锅。
　　“你别生气。”
　　她见我不说话，又娇滴滴地对我说。
　　“慕鱼哥哥，就帮我这个忙——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她声音本来就好听，这么刻意一卖萌。我要是男的，被她这么一声哥哥，肯定当场半边骨头就得酥。当然，我心中也自然荡了一荡。这是人之常情。不过我很快稳住心神。第一，她得叫我姐姐；第二，我没自己表现得那么猥琐。或者说，其实我本质还要更猥琐一点。
　　我气急败坏地看着她，心中矛盾至极。我本来是打算装猥琐把她骗走了事。等她走了，我就溜回山上。这个世界的女孩儿一般不到二十就嫁了。我大不了托老土帮我代购，躲个一两年，自然风平浪静。到时候我修炼仙术有成，有点自保之力了，难道还怕她一个没修过正经道诀的凡人么？问题是，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信心。这么用尽手段要我帮她。虽然她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什么陆传。但是我要现在跟她解释清楚，我会死得更快。要是明天到了地方再解释，也是一个死。
　　归根结底，这是一个有等级的世界。我的靠山老土只是个不入流的仙门弟子。我又没明着拜过师。能在仙门开店的家族中的一个小姐，要捏死我这么个小蚂蚁简直就是分分钟的事。说不定在她看来，她对我这么花样百出，已经是很看得起我了。我要是还不知好歹，就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我当然可以不在乎她怎么想。问题是，我刚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点兴趣，还不打算立刻玩完。而且最关键的是，我根本不能确定自己在这个世界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万一就真的一了百了了呢？就因为不肯帮一个看起来被娇惯过头的小美女追她心目中的帅哥哥？冤不冤？
　　我心情起伏，脸上想必也精彩得很。她两手托腮，一脸单纯地看着我。喝得有些醉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是只无辜的兔子。我恨得牙根发痒，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姐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
　　我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
　　“小的不过是个樵夫。自然听凭差遣。”
　　她一拍手。
　　“就这么说定了。慕鱼哥哥。咱们明天仙门见。”
　　说着就蹦蹦跳跳地走出门去。完全不管是否会被人听见。
　　我知道她的意思。现在有把柄的是我，就算被人看到也是我倒霉。
　　老土。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要是能逃过这一劫，我一定回来好好跟你学仙术。拜你为师也完全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