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与贼》林斜阳

5、五、

　　青年叫穆托，一脸愧疚的向赤胡报信之后被他的老大一脚踹翻在地。
　　前一日他已经抓到了前来报信的镖局中人，却因为和手下两个兄弟喝酒误事，让对方逃离。算起来，现在去追赶已经不及，恐怕那人已经顺利抵达通天堡。
　　计划败在了这个环节上，苏小侠有点懊恼。
　　可就在此时，站在前方的赤胡突然道：
　　“来了！”

　　话音刚落，一只弩箭破空而来，与此同时，赤胡的厚背刀扬起，在空中与弩箭相接。
　　刺耳的兵器相接。
　　“回撤！”
　　没有回头，赤胡大喊着，却朝着侧前方奔去，他的弟兄们也都默契的朝四方散开。
　　苏小侠明白这是他们约好的讯号。
　　他们身处绿洲边缘，地势较低，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占据有利地形，迎敌。

　　来的应该是通天堡的先头队伍。装备精良，战力不弱。原本因为要精通汉话、应付易容改装，赤胡带来的人并不多，对方又有弩箭，解决起来并不容易。但好在这只赤胡的队伍也都是精英，一番搏斗之后，尽斩来人。
　　只有来报信的穆托胸口中了一只弩箭，瘫倒在地。

　　赤胡的副手火子揽着穆托，对赤胡摇头示意。
　　弩箭上有倒钩，倒钩入心口，穆托痛苦难当。拔出弩箭是死，不能拔出，流血不止还是死。
　　赤胡走上前，单膝跪地，接过穆托，一手覆上了他的双眼。顿了一瞬，他猛的拔出了穆托心口的弩箭。
　　穆托浑身抽搐的挣了一下，终究瘫软下来。
　　血溅了赤胡的半边脸，他连擦也没有擦。
　　苏小侠不是没有看过死人，当然也杀过人，但这一次，他心里有些异样。

　　天快黑了，能判断出通天堡其他的队伍正紧随其后而来。以马贼特有的判断力，他们都知道敌人已经在不远处了。
　　地势不佳，人数太少，敌强我弱，不能硬拼。
　　赤胡当机立断。
　　“火子，你带其他人往西南方隐蔽点去。我绕过去，引他们往东。”
　　火子欲言又止，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老大又打断了他：
　　“我走之后，听军师的。”
　　走的时候他并没有回头看一眼苏小侠。

　　西南方的隐蔽点应该是赤胡他们计划之内的一个据点。安排他们来这里的确是个好主意。连续赶路、又历经搏斗，大家疲惫不堪，无法再拼一场硬战。
　　这时天已全黑，通天堡暂时不会派出其他队伍，赤胡只一个人，目标减小，又易于活动，反而有利。
　　苏小侠叫过火子，问他是否有联络其他弟兄的方法，火子点头。
　　“我去后，你安排两个脚程快的弟兄，往北十五里，向大本营的弟兄发讯号，嘱咐他们弃营，寻可靠隐蔽处。再向其他哨点的弟兄发讯号，召他们来此。黎明之前，我若还不回来，你带所有人，沿我的记号来寻。一切小心。”
　　交代好联络方式和暗号，苏小侠孤身往东行去。
　　有点心慌，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那张被血溅了一半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