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那年，那海……》殷彼若

90、聚散

　　“说说吧，你是怎么被人弄晕的？”我看着忍足侑士，给他解绳子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没有带着眼镜，大概是绑架我们的人在把我们运到这里来的时候弄掉了。忍足侑士站起来，在集装箱里试着走动，我猜他大概是在想怎么出去吧。“别看了，我已经看过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除非有人来救我们，否则别想离开这鬼地方。”不是我打击他逃生的积极性，只是这集装箱实在让人恼火，外面一锁，里面的人绝对出不去。

　　我看不清忍足侑士的表情，事实上，就连他好看的五官也看不个轮廓来。他在旁边坐了下来，却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有猫腻。“你猜，抓我们的人是会回来呢还是就把我们扔在这里慢慢等死？”换个话题，反正闲着也是无聊。并不急于纠结到底是谁抓了我们，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会让忍足侑士对凶手避而不谈呢？做受害者却包庇凶手，真是有意思！

　　“放心，我们不见了，迹部一定会找到我们的。”他说的是迹部会找到我们，而不是正面的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愿意相信此时此刻忍足侑士是真心的在安慰我，但是，再一次对问题的回避也让我更加肯定，绑架我们的人，和忍足侑士关第非浅。忍足侑士知道凶手是谁，而且还对凶手有着一定的感情，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他这么包庇绑架我们的人。

　　我是有点恼怒忍足侑士的，可能因为无辜被连累，所以更多的是迁怒的成分在其中吧！他不想活了，要死一个人去死，不要祸害别人，尤其是别拉上我。咬着下唇，因为走神而有些用力。微微的痛感又把乱跑的思绪扯了回来，烦燥的抓了抓头发，本来就已经乱糟糟的头发彻底变成了一团鸟窝。因为宴会做发型，发丝上涂了不少发胶，抓起来一点也不舒服，所以我才讨厌发胶这玩意。把手放下，虽然看不清，但还是不死心的打量这个集装箱。人生真是一种奇怪的生活，当可以好好活着的时候，总是为这为那自杀，如今身处绝对，对生的渴望竟如此强烈。

　　“你认识绑架我们的人，对吧！”没有询问，只是指出事实，反正问了他也未必承认。

　　“呵，我怎么会认识呢，若是知道是谁绑架了我们，又怎么会不说出来呢！”

　　这个混蛋，他竟然不承认。冷笑一声：“是啊，忍足大少爷，我也想知道您为什么不把真相说出来呢？难道忍足大少爷你有什么把柄捏在人家手里不成？”他是学得越来越无耻了，就跟那个混蛋一样，全然不在乎我们的感受，仿佛我们都是不会受伤的人一样。阿弥用笑脸还掩饰她的脆弱，而我是用冷漠。不管再怎么看起来没心没肺，我们也是会受伤，会痛，怎么可以因为我们装作不在乎，就这样伤害我们？

　　“别急着否认，”虽然看不清忍足侑士的表情，但就是觉得他会反驳，“忍足侑士，你说，我把你杀了怎么样？若是有人把我救出去了，就说是绑架我们的人把你杀了，若是我也困死在这里，就麻烦你先到黄泉路上等我吧，我们也可以做个伴，一起下地狱去。呵呵，忍足君，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好不好？”轻缓的声音在空旷的集装箱里格外诡异，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灵异事件一样。扶着集装箱的箱壁，摸索着抓住忍足侑士的手臂，我感觉到忍足侑士的身体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你说笑了！”抓着他手臂的手指感到一丝微弱的颤抖，他在讪笑。鼻腔里发出的闷哼声听起来很混厚，很好听，只是，如果他的语调也一样让人感到舒服就好了。我讨厌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的表情，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就是不喜欢他现在的样子。

　　“没有哦！”顺着手臂一点点的摸索，有些冰冷的手指大概是划过了忍足侑士的胸膛，感觉到了有些紧张的心跳声和微温的体温，最后，双手停留在他的双肩上。现在我们的距离近得几乎鼻子贴着鼻子，他微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脸上，有些痒痒的。只是这么香艳的场面，此刻却没有一点情素的味道，“忍足侑士，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讨厌你到恨不得杀了你。你，还有你们忍足家，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扯进麻烦中，想让我成为你们通往成功的垫脚石是吧，想让我把迹部景吾让给绿川葵是吧，这些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总是在算计我，总是把我当做你们的棋子任意摆布？绿川葵她喜欢迹部景吾就去抢好了，为什么总是盯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把戏，绿川葵会那么巧和我同班吗？鬼才信！还有你，，几次接近我，你想在我身上谋算什么？是让拆散我和迹部，给绿川葵创造机会吗？说，你想怎么利用我？你和那个人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像你们这种人渣都应该去死。”恨意、杀意在胸腔中鼓荡，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一幕幕景像，分不清前世还是今生。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响，杀死他……杀死他……

　　双手突然扣住面前这人的脖子，死死的用力掐住，几乎同时，手腕上也多了一双有力的双手，用力的向往拉。双腕被拉年得火辣辣的疼，虽然只要放手就能让疼痛停止，我却不想这么做。指尖上嫩嫩的皮肤传来灼热感，只要再用力一点，再用力一点就好了，就再也不用提心掉胆的担心再被人利用了，再用力一点……

　　“啊——”也许只过了几秒钟，我却觉得像过了几年那么长。双臂的力量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手腕上的力量越来越强，终于抵挡不住这股外力，被推了出去。头撞在集装箱的铁壁上，比巨烈的疼痛更难忍耐的是“哐”的一声巨响震得耳鼓生疼。响声渐渐散去，我半趴着喘着气，恢复力气，而忍足侑士也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大概在后怕吧，如果没有在最后关头推开我，他真的会死。

　　我不想死，这个念头从没有这么强烈过。就算是死，也绝对不能和忍足侑士这个卑劣的男人死在同一个地方。手脚并用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那透着一丝光亮的门跑去，用力的砸着门，也不管巨大的响声是不是会震痛耳膜。嘶哑着嗓音哭喊着：“有没有人？救命！救命！有没有人呀……救命，救救我……”不顾一起的喘着门，整个集装箱都在微微的颤抖。

　　“菅野、菅野，冷静点！”被忍足侑士一把从身后抱住，双臂被禁固。不甘心的挣扎，却因为男女天生的体力差异却让寻求自由的行为变得如同小丑的杂耍般可笑。

　　“放开我，忍足侑士，你混蛋！你要死要活要包庇谁不关我的事，我也管不着，但是要送死你一个人去，不要连累我。放开！放开！”不管我怎么反抗，忍足侑士的手臂就像坚刃的钢铁一般，牢牢的困着我。前臂因为反抗滑出了忍足侑士的禁固，抓着他禁固我的手壁，狠狠一口便咬了下去。我听见他因为忍痛而发出的闷哼声，还有牙齿嵌进肉里的声音，刺鼻的血腥味，顺着牙齿与肌肉之间的缝隙，慢慢的溢进口腔。我就像吸血鬼一样，被这新鲜的血液刺激着，越发的使出狠劲，咬着忍足侑士的手壁不肯松口。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好像我的身体在一瞬间老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松开忍足侑士，脚一软就要摔到在地，被忍足侑士扶住，这才没有倒下。他半抱着我，贴着箱壁慢慢坐了下来。感觉到他的手指抚过我的额头，凌乱的发丝被掖在耳后，带着淡淡古龙水味道的手帕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虽然能感觉到，但身体却无法做出反应，像一条濒死的鱼，除了一翕一张的呼吸，什么都做不到。我想推开他的手，把那块手帕摔在他的脸上，告诉他我不用他同情，被连累是我自己运气衰，他爱同情谁就同情谁，爱包庇谁就包庇谁去，少在我这装好人，我不稀罕！做不到，做不到啊，连搭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努力控制着嘴唇，可是嘴唇却偏偏要和我做对，我想张开唇说话，它却纹丝不动。好一会儿，才从喉咙最深处，发出一声喑哑的声音：“滚！”发出一个字之后，力气也似乎在一点点的回流，心中的愤怒顿时化做激愤的言语，像恶鬼的诅咒一般从唇齿之间源源而出：“忍足侑士，你给我滚，别出现在我面前！你的脸让我恶心，伪君子，呸！”

　　这几句话又耗去了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力气，忍足侑士并没有如我所说的那样滚得远远的。事实上，条件所限，他也不可能真的消失在我面前。任凭我怎么无理取闹，用最刻薄的语言咒骂，他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细细的整理着我的发，擦净面颊上的汗不，甚至还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的肩上。做完这一切之后，才在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我扭过头去，闭着眼睛，一为养神，二来，也真的不想在看见他的脸。我在为他包庇凶手的事而已愤怒。

　　更新一下，作者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