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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打倒曲奇妖怪 ...

  •   我是被人叫醒的,虽然很不情愿睁开沉重的眼皮,但是,有一情况叫做“不得已”。任谁被人疯了似的摇晃也无法睡得安稳,我估计,如果我不理会摇醒我的人,那么全身的零件大概会回厂重组。再怎么着,身体还是原装的好,我不想回厂重组,更不想换零件,所以,两权相害取起其轻,我选择舍弃睡眠,尽管,睡得很香。

      入眼是一颗通红的脑袋,这让我想到了摆在超市里的整整齐齐的西红柿,但西红柿不会动,更不会说话和微笑。虽然因为睡眠不足,头有些浑浑沉沉的,但是,我可以以我那为数不多的人品发誓,我不认识这颗倒霉催的西红柿脑袋,这是谁家的死小孩?打扰人睡觉诅咒他被驴踢。但驴显然还没有踢过这个西红柿脑袋,因为他还在我面前笑得花枝乱颤。

      “呐、呐,那盒曲奇是你的吗?”这孩子的眼睛亮得可怕,那是极度兴奋的征照。什么事让这孩子高兴成这样?

      “可以给我吃吗?”西红柿脑袋用很渴望很渴望的目光盯着我,说实话,被人有这样的眼神盯着,总有一种汗毛倒竖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想我明白为什么这孩子看起来那么兴奋了,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孩子啊?为一盒椰蓉曲奇,至于这样吗?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养出这么神奇的男孩。

      “是!”阿弥说,在回答别人的问题时应该言简意赅,我想我回答得应该符合“言简意赅”这四个字的要求。只是,这孩子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后眼睛亮得像个大瓦数灯炮一样,那目光太纯粹,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心底的欲望。这知单纯的孩子,到底是怎么长大的?难道就不知道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会被坏人拐走吗?

      “你想吃?”我挑眉,也许,这是个消灭那些有侵略地球倾向的椰蓉曲奇的一个好办法。这几天沿着上学的路把路边的流浪猫都喂了个遍,可曲奇妖怪依旧只多不少。其实,我有考虑过在凌晨两点半醒来时不做曲奇改做拉面什么的,但想想房子里到处都是拉面的样子,还是决定继续做曲奇吧!拉面泛滥要比曲奇泛滥严重多了。

      西红柿脑袋立即点头如捣蒜,我有点担心如果他跌破头会不会流出西红柿汁。那双亮亮的眼睛里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苍白的肤色,大大的黑眸,和上辈子的印象没有一点想似之处,谈不上多漂亮但也谈不上多丑陋,如果是在别处,我可能会怀疑自己认错人了,但现在,在那孩子纯粹无一丝杂志的目光里,我认识到,那就是现在的我,属性为“菅野白”的我。那孩子纯粹的目光让人无所遁形,从来没有此刻这般认真的打量自己现在的这张脸,在那样干净得没有一点污点的目光里,我,逃无可逃。

      “这个不行!”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即使医生还没有接受。西红柿脑袋立即像脱水的蔬菜一般蔫了下去,从一颗水灵灵的西红柿变成了快过期的没人要的西红柿。看制服,明明已经是国三的学生了,居然还会这么孩子气,该说这家伙天真吗?阿弥说,孩子气的天真纵然纯洁可贵,但有时候也最残忍不过,它可以比世上所有的利气更锋利,无差别的攻击让凡是靠近的人都伤心不已。阿弥讨厌单纯幼稚的人,她说这样的人其实就是变相的蠢,西红柿脑袋,不是阿弥喜欢的类型。

      “如果你能等到放学的话,”想想家里堆积成山的“曲奇妖怪”,书包里好像还装着不少,“我书包里还有,但放在教室了,放学,你可以到这里来取,我等你。”孩子,不要怪我利用你,实在是敌人太过强大,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所以,孩子,请不要大意的去消灭“曲奇妖怪”吧!

      这句话成了让脱水西红柿复活的魔法,西红柿脑袋又神气活现的活了过来,“真的?不骗我!那我放学到医务室来等你。”傻孩子,难道别人告诉你他不骗你就真的不骗你么,哪个坏人是把“我是坏人”几个字写在脸上的。该说,这孩子真是个单细胞生物吗?

      阿弥也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像西红柿脑袋一样可爱的男孩。那孩子,也有一双明亮乌黑的眼睛。可惜,那个孩子是个短命鬼,生下来便是个先天性心脏病患儿,只活了五岁,便夭折了。那个孩子死后,阿弥的精神也彻底崩溃了,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疾病仿佛一下子找到了出口,纷纷找上了阿弥,她的身体,迅速的垮了下去。如果不是那个孩子的早死摧毁了阿弥唯一的生存信念,也许,她也不会那么早死。在知道自己错嫁良人之后,孩子,成了阿弥唯一的精神寄托。可老天是何其残忍,连这个唯一的寄托也给夺走了。那个时候自己还因为赌气在外面流浪,不知道阿弥所受的创伤,连一句苍白无力的安慰,也不能给她。

      “不骗你!”自己竟然也会这么孩子气的约定,难道生理年龄变小了,人也跟着变得幼稚了吗?这可不是一个好现像,也许,是西红柿脑袋的眼神,让自己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突然的感伤吧!

      “耶!太好了,那放学的时候我过来找你,不要迟到哦!对了,我叫丸井文太,你可以叫我文太哦,你叫什么名字?”这孩子像颗跳球一样没一刻安静的时候,把这样一个多动又淘气的孩子养大,我可以想像他的母亲有多么辛苦,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我想起我的妈妈了,想她做得一手劲道可口的炸酱面,想她当过四十岁就早早爬上鬓角的白发,隔壁比妈妈还大两岁的大婶看起来可是还很年轻的,独立抚养两个孩子让她没时间去享受大好人生。妈妈的小面馆总是人满为患,我和阿弥跟着跑前跑后,但还是无法满足过多的客人的需要,总是手上端着三四碗面嘴里还吆喝着,回答着别桌客人的问话。像个陀螺一样脚不沾地的旋转一整天之后累得像狗一样爬在床上不想动,妈妈总是烧了热水,帮我们轻轻的按摩疼到麻木的小腿。

      我说我叫“菅野白”,想到以这孩子的个性很可能张口就叫我小白这个可能性,就忍不住满头黑线。小白,估计随到街上喊上一嗓子这个名字,就有不下于十条狗跑出来。如果他敢这样叫,立刻就废了他。骨子里的暴力因子无论怎么掩饰也是掩饰不掉的,尽管我一直在努力改掉暴燥易怒的脾性。自从在小学把那个欺负阿弥的小男生打掉了两颗门牙之后,我就一直努力控制着自己暴燥的脾气。因为那两颗门牙,妈妈带着我和阿弥,给那个倒霉催的小男生的父母下跪道歉。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任性的暴力,并不能解决因为没有父亲而被周围人歧视的问题,只会牵连无辜的妈妈。打那个小男生,只因为他骂阿弥是没有爸爸的杂种。自那以后,没有人再敢在阿弥或我的面前说这种话,但我知道,他们的心理就是这么想的,当他们看着我和阿弥时露出的怜悯不屑的眼神,当我的暴力行为让班主任告诉所有同学离我远点,不要和我玩时,我就知道,在外人的眼里,我和阿弥,都被打上了“没有爸爸的杂种”这个耻辱的标签。

      名叫丸井文太的移动西柿看起来很开心,我则对着已经偏西的太阳发呆,让他这么一恼,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医生还没有回来,起身,在办公桌上找了纸笔,留了张字条给医生,忘记说了,医生姓桂名东明,这个姓氏让我想起日本历史上很有名的桂小五郎,当我询问桂医生是不是桂小五郎的后人时,医生很无奈的告诉我他也很想是那位有名的桂大人的亲戚,但很可惜,除了同姓之外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最近这一段时间没少到医务室补眠,也跟桂医生简单谈过失眠的事,桂医生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我想让他给我开点安眠药,但被拒绝了,桂医生说吃那东西没好处,更何况我还未成年。他是个好医生,我想是这样的,虽然看起来有点猥琐在叔的气质。桂医生对这个评价很不满,但我说“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于是,桂医生不再解释了。但我没有告诉桂医生,沉默,就等于默认。

      其实我并没有睡很久,不然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放学?下午教历史的木户咲子老师讲课很随便,她讲的很随便我听的也很随便,当然,笔记什么的记得也就更随便。我想翘课了,尽管离放学还有三十五分零九种的时间。医务室里的床显然要比教室里的椅子服侍多了,虽然比不上住处卧室里的KING SIZE的大床。虽然是在最后一排,但我坐靠窗的位置,正对教室里的后门,想要从后门出去,就要跃过三排桌椅。最靠门的那个位子坐的是个高个子总是眯眯眼的男孩,好像是叫柳莲二的。其实,他有一双很细致的丹凤眼,很漂亮,但我一直没有告诉他。当然,对于翘课来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是学生会的,不知道我逃课,他会不会暗中使绊子。上辈子没少因为逃课的事被那个小气的班长打小报告,虽然老师办公室的茶不要钱,但真的不好喝。他,让我心有余悸。

      也许是我的目光过于炙热,柳莲二忽然把头转向我这边,吓了我一跳。无所谓的笑笑,收回目光,这么盯着人家看是不礼貌的,阿弥说,要做个有礼貌的孩子。悄悄的收拾好书本,轻手轻脚的把椅子拉开,趁木户咲子老师背过身去写板书的时候,轻轻蹲下身子,借着课桌的掩护溜到后门,打开门,溜走。翘课,成功。

      桂医生已经回来了,他看到了我留给他的纸条和曲奇,说曲奇很好吃。我把书包里剩下的几盒曲奇全部留在医务室里,并请求桂医生一会有一个叫丸井文太的男生会过来,请替我把这些曲奇转交给他。桂医生拿着怪怪的腔调说:“哟,我们的阿白也到了恋爱的年纪了啊!”其实本来他要叫我“小白”的,但被我揍了一拳之后就再也不叫了。横他一眼,对于猥琐大叔的言论全当不存在处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打倒曲奇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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