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紫月纱依

10、第十章

　　“爸，我们还是去医院吧！”看到韩波越来越频繁的揉肚子且伴随着越来越重的深呼吸后，早早再也忍不住了，赶紧劝道：“就算是胃痛，你疼得那么厉害，也一定要去医院检查才行。”

　　“好吧，帮爸爸把衣橱里靠右边底下的那个蓝色的大包拿出来。”

　　韩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妥协了。阵痛的频率，早已达到了入院的标准，韩波虽然极不愿意在儿子面前承认自己“要生了”这一事实，但是更担心没有专业的检查、监测，宝宝有突发情况而不自知。

　　幸亏入院待产要用的东西，韩波和钱多多一早就准备好了，所以临了也不必慌张。父子两人换了衣服，又检查了遍家里的水、电、煤气，电话预订的出租车正好也到了楼下。

　　“没事的，别紧张。你爹地当年在考场生的你，不也父子平安吗？”

　　感觉到儿子从扶自己下楼、上车到医院，这一路上扶着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颤，刚刚痛完一阵的韩波笑着安慰他。

　　只是这安慰，却让早早觉得一阵大囧，额角还冒出几颗硕大的冷汗。

　　到了医院，韩波本想让儿子先回去，可早早说什么都不肯走，特别是在知道韩波不准备通知两边的爷爷还不想让钱多多那么早就知道的时候，更是说什么也要留下。除了陈晰楠来为韩波检查的尴尬时候，早早都一直坚持陪在韩波身边，陪他聊天，扶他四处走动，后来又是擦汗喂水的。后来看到韩波痛得越来越辛苦，又碍着面子苦苦忍着，早早实在有些害怕起来，才背着韩波，偷偷打电话通知了钱多多。

　　走出病房的时候，早早才发现这几个小时陪产下来，自己竟然也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这些细节早早都还来不及告诉钱多多，韩波自然不会主动坦白，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怎么个碎碎念法。韩波由钱多多扶着，在房间里面转了两圈，又痛过两阵后，韩波忽然又想起了儿子早早的晚饭问题。

　　“早早回去了没？如果没有回去，你先带他出去吃晚饭吧，家里没吃的了，你也吃完了再回来，今天晚上还有得折腾呢。”

　　“你饿了吗？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弄！”

　　听韩波提到晚饭，钱多多一心只想着让产夫吃饱了才有力气生包子。

　　“我吃不下，你和早早去吃吧。”

　　“早早等下让我爸他们带他去吃晚饭就行了，你什么都不吃怎么行？要不我帮你买份粥吧？多少吃一点，不然没力气。”

　　钱多多努力劝说着，希望能让韩波打消念头。

　　“你爸？他们也来了吗？！”听钱多多提到钱教授和雷萌，韩波有些讶异和激动，“不是说好了的，两边的老人都不通知吗，你怎么又去麻烦你爸他们？！”

　　“我没特意告诉他们。今天的开幕仪式，他们也去了，我爸他们看我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就猜是你要生了。这个时间很难打车的，还多亏我爸开车送我过来呢。”钱多多怕韩波动气，连忙解释道。

　　“那你爸他们现在在哪儿？”

　　“我让早早去陪他们了，估计现在正在外面客厅里呢。”

　　“我们出去看看吧，让他们俩早点回去，别在外面干等着了。”

　　虽然不想以现在这副狼狈的样子示人，可韩波也不好意思让两位老人就这么在外面等着。

　　“好。”

　　钱多多点点头就扶着韩波往外走，可是走到门边的时候，韩波却突然站住了，然后开始大口地喘息着。钱多多转了半个身，好让韩波趴在自己肩上，原本就扶在韩波腰间的手，开始用力推揉着。

　　一直持续了大半分钟，韩波才慢慢松开了攥着钱多多衬衫的手，原本平整的衣料已经被蹂躏的惨不忍睹。

　　“爸~~爹地~~”

　　所谓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因为包子的不断下坠，韩波不得不在钱多多搀扶下，迈着夸张的企鹅步，面露赧色地走进客厅。

　　“波波，你怎么出来了？！”

　　“爸！”

　　原本正坐在沙发上聊天的祖孙三人看到韩波出现都紧张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早早更是连忙上前和钱多多一起扶韩波坐到沙发上。

　　“波波，怎么样啊？现在多久痛一次啊？”

　　刚一坐下，身为过来人的钱教授连忙拉着韩波的手问长问短，还不时叮嘱钱多多两句，如此一番关心下来韩波倒是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

　　只是没聊上几句，宫缩又开始了，力度似乎比之前又强了几分。

　　韩波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趴在沙发背上小声哼哼着。

　　钱教授看着心疼，一面替韩波揉着肚子，一面狠狠瞪了一眼，正蹲在地上给韩波揉腰的钱多多。

　　钱多多知道，父亲这是在怨自己，没听他的话让韩波剖腹产。其实，钱多多现在看到韩波这么辛苦，也开始后悔当初没听自己父亲的话。

　　痛过这阵之后，韩波就开始极力劝儿子和两位老人，早点回家休息，等孩子生了再通知两家父辈一起来看孙女。

　　钱教授和雷萌虽然不放心，但也知道，毕竟不是亲生父亲，这个时候韩波看到两人，不免有些尴尬，又嘱咐了钱多多一阵后，就带着早早离开了。早早虽然很想留下来等着妹妹出生，不过抵不过两位父亲的双双反对，只好犹豫着跟着祖父们去吃晚餐了。

　　雷萌等人离开后，钱多多放心不下韩波一个人留在病房，就按了铃，让护士小姐送来一份晚餐和一碗清粥。

　　钱多多连哄带骗地喂韩波喝了半碗粥，结果不到一刻钟，韩波就痛得全都吐了。吐完过后，韩波整个人都脱力了，连站都站不直，只好由钱多多公主抱地将人运到床上。

　　钱多多急得连忙打铃叫人，陈晰楠亲自过来给韩波检查了一番，眉头微皱地让护士给韩波挂上了葡萄糖。

　　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韩波也没力气再走了，痛得厉害的时候只能将整个人都蜷成煮熟的虾子似的，用力抓着床栏杆忍痛。

　　又因为有外人在的关系，痛得厉害了韩波也死忍着不肯出声。

　　“陈叔叔，波波痛成这样，能不能用无痛啊？”

　　看到韩波这般难受，钱多多只觉着一阵阵揪心，忽然想起之前在学习班上听到的，如果产夫身体条件允许，开到四指就能用无痛了。

　　“嗯，宫口已经开了四指多了，够条件了。不过小波的胃一直不好，要用也只能将剂量减半。”陈晰楠考虑了下回答道。

　　“好，减半就减半。”

　　在钱多多看来，虽然剂量减半，但也好歹能让韩波的痛苦减半，总比现在这般干熬着要好。

　　韩波虽然还痛得说不出话来，但也勉力点了点头，同意注射无痛。

　　虽然只有一半的剂量，但无痛生效后，韩波还是顿觉轻松了很多。

　　只是这般的轻松，两人还没享受多久，韩波就因为药物的反应而剧烈呕吐起来，陈晰楠只好下令将无痛停了。

　　“呃~~呼呼~~~呼呼~~呃~~~~”

　　无痛的最后一点药效过去后，阵痛犹如排山倒海之势卷土重来。

　　韩波跪趴在床头，断续地呻吟着，汗水不断地从他翘挺的鼻尖滑落，紧抓着床头的双手也因为用力过度而不住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