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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痛 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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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墨小七醒来,发现韩琴雪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她摇醒韩琴雪道:“师姐,你怎么在这儿?”
“你生病了,你弟弟送你回来正被我碰上,我见你感冒很严重不怎么放心,就守了你一晚。”韩琴雪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喏,先喝点。”
她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韩琴雪道:“你姐姐怎么一晚上没回来?”
“朋友生病,她去照顾了,”墨小七想起程渝沅发病,于是想着要不要今天去看看。
正在这时,她手机响了,韩琴雪从她衣服口袋中拿出手机递给她。
她接过,听到对方声音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墨明采,你师兄我昨晚忙完手头工作,却不见你的身影,打你电话你也不接,”叶清栾的声音冷漠如冰,“怎么?你皮痒了?居然敢放我鸽子!”
“师兄大人,小的错了!我妈妈昨天来了,我临时去处理了点事……”
“哦,是吗?那我能不能请问一下,师妹你惹上那些不该惹的人物,是不是感觉很爽?”
“师兄我……”墨小七再神志不清,也知道安若愚把这件事告诉叶清栾了……
“墨小七,你不要跟你哥添乱,你安分些,好好读研,好好考博,一切污秽不堪的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叶清栾道,“墨小七,你太过执着了!”
“那人是我哥哥,我只是很担心,很担心而已。”墨小七声音低沉,“我不想他出事。”
“他拼了命的护你,而你为了他不再以无为处事,可以说,你们兄妹俩真是一个比一个犟!该死的执着!”叶清栾少见的暴躁起来。
“师兄,我知道你为我好,不过,该我遇上的劫我一个也不会躲,”墨小七轻笑,她的眼神柔和美丽,“闻人霜是我的情劫,可你看我遇上了现在不也依然好好的吗?”
“如果,我说,明初会是你的死劫呢?”叶清栾冷清的声音竟有一丝清魅。
“不会,他不会,”墨小七的声音是典型因感冒而引起的浓重而沙哑的,那样难听的鼻音,却又那样清晰冷静的透过小小的听筒传到叶清栾的耳廓边,“因为,我是他妹妹。他舍不得。”
他是我最依赖的哥哥啊!是我还在襁褓中就疼我爱我的兄长啊!
他是我最信任的兄长啊!是我无数次被算计,被背叛,被伤害后还能一心信任的存在!
他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啊!是我即使下一刻会死亡,这一刻也希望他此生幸福平安的人呵……
“哎呀,我一个中文系高材生为什么要知道微积分这种玄幻的东西怎么做?”易擅言长腿微伸,语气神态极为慵懒。
“作为一个大二生,微积分做的连小学生都不如你也好意思?”安若愚边吃饼干便道。
“当然好意思!况且,小学生会做微积分吗?!”易擅言潇洒地说,“你看看法律系的墨小七,人家可是典型的理科盲,可是,人家活得多逍遥,多洒脱!也不知道老爷子在想什么,一直拿她当个宝!”
易擅言说的老爷子,是Q大中文系的郑荣中教授,亦是他的导师。
“因为墨明采的文章写的比你好!她得过的作文奖,荣誉证书捆起来可以把你砸死,”安若愚毫不留情的言语羞辱易擅言,“她高考时,仅因为作文,就为她加分无数。老爷子当时就看中她,一打听知道她志愿是Q大,欣喜的差点进医院。可临到头,墨明采也没有选中文系,而是去了法律系。”
“我还记得,老爷子当初的表情,啧啧~~”易擅言道,“眼巴巴去跟墨明采说,只要她愿意进中文系,就发她奖学金——副校长的奖学金啊,他就这么送给她,她也不要。不过,墨小七最后还是选修了他的课,这也让他心里好受多了。”
“其实,小七更适合进中文系,但是她知道墨明初选的是法律系就不顾一切了,”安若愚道,“其实她还是很任性的孩子。”
“喂!你说归说,能不能不要偷吃我的零食!”易擅言生气地去抢安若愚的薯片。
安若愚那里肯给,两人因此抢夺起来。
“安若愚~!我告诉你……”墨小七一边大喊着安若愚的名字,一边推开系办的门。
看到门里面的景象,她愣住,然后呆呆地说:“对不起,对不起。你们继续……”
安若愚跟易擅言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就听见墨小七关上系办的门,在跟别人说话:“颜熙,我跟你讲哦,安若愚和易擅言绝对是BL!!”
易擅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压在安若愚身上的样子是多么的……(此处省略)
他怒不可遏的起身,拉开门,一把拽着墨小七:“小师妹,你可不可以正经一点?!”
墨小七笑着走进去,然后坐在安若愚身边道:“那么,我们就来说正经的吧。”
易擅言和安若愚闻言,皆是正色的看着她。
“帮我调查几个人,”墨小七将一张白纸递给他们,“查清楚最近他们的动向。”
“等等,你居然让我调查她!”易擅言不可思议的看着白纸上的名单。
“你居然怀疑她?!”安若愚也不敢相信。
“不,我并不怀疑她,”墨小七平静地说,“我知道她是为了保护我,不过,我想知道的是,她跟这件事到底有多少牵扯,如果和对方正面交手她会不会有危险。”
“你要管这件事?”
“还不确定,不过,事先的准备工作是一定不能少的,”墨小七道,“我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成为这场黑白之战中被牺牲掉的棋子。”
她说完,手习惯性地摸了摸自己的怀表。
霜,你看。我离你越来越远了。
曾经初逢,我一心所想,只是心中所爱。我一心所想,不过是,今生唯你足矣。
白驹过隙,我单纯不再,所思所想皆有目的。可我,心中却还存着执念,对你。
我承认,我心已冷。但你,总归是我的例外。
此去经年,我依然记得,最初的最初,我所爱的你,是那样美好。
墨小七静静地坐在咖啡厅里,耳边听着许嵩的新歌。
“小七,”阮尔郁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夹杂着好听的歌声。
墨小七没有拿掉自己的耳机,她笑:“来了,坐吧。”
阮尔郁在她对面坐下。
“那天的事情,对不起,”墨小七笑道,“是我太冲动了。”
“你道歉的话,我接受,”阮尔郁道,“不过,我要澄清,我可没有喜新厌旧的喜好。”
墨小七听他这话,就知道他已经清楚温沉跟裴以妍的过去了。她笑:“我没说你,我看人很准的。”
“才怪,要知道你眼睛不好,”阮尔郁道,“看东西总是模糊不清。”
“但是,看人不同,”墨小七坚定的看着他,“这个,我从没错过。”
阮尔郁看着她,半晌,他轻轻笑了,他本来就长得好看,但总因气质出众而让人忽略了他容貌的俊美,现下他这一笑,反而让他的容貌变得清晰明朗起来,出奇的清俊好看。
“果然很像,你们兄妹,果然很像。”他如是说。
墨小七的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她哭的那样认真,那样悲伤。阮尔郁一怔,然后他起身,坐在她身边,轻叹一声:“何必呢?”终于他缓缓伸手,揽过她的肩。她的头枕在他的肩上,有泪一滴滴地浸湿了他肩头的衣服。
如果,我不知道那些事情,我是不是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你回来,是为了我?
如果,我与那些事情无关,你是否打算,再也不见我了?
如果,我不是你的死劫,你会不会连对我说句话,都不屑了?
我原来以为,最伤人的,是行动,是言语。
后来才知道,最伤人的是,你站在我面前。
你无言以对,你不肯骗我,也不愿伤我。可你仅仅是站在我面前,就能叫我悲伤如斯。
墨明初静静地坐在车内,看着咖啡厅里那个失声痛哭的女孩。
“走吧,”他开口道。
“你一定要这样吗?”樊安衡道,“你非要让她一直这样吗?你这样折磨她,你心里就会好受些吗?”
“阿衡,别这么说,”坐在驾驶位上的温沉道,“明初也是没办法。”
“有什么隔阂你们不能当面说清楚?”樊安衡道,“她好歹是你妹妹。”
“是啊,她是我妹妹,”墨明初轻笑,“她未出世时,我就在想,如果她出生了她要什么我都能给她。她还未出生时我就想,她是我要拿命去呵护的妹妹,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最珍贵的宝贝。是我绝对不容许别人伤害的存在。”
“可是现在,你们看看,”墨明初说,“我仅仅是回国一趟,车祸,绑架……这一连串的暗杀事件纷至沓来,我知道,他们会找到她的,他们会对她下手的,可是,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现……我只能离她远远的,尽快处理掉这些事情。”
因为爱她,所以要远离。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她置于一种危险中。
因为想念她,所以每天都会在她学校附近,远远看她。不能出现,不能让人知道她是自己的死劫。
因为担心她,所以让人每天送甜点给她吃。只为知道她还好好的,可以吃他送的甜食。
温沉和樊安衡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我不是神,不能未卜先知,也不能运筹帷幄到天下尽在我手,”墨明初说,“我只能做到,把伤害降到最小,把损失降到最低。但唯有她,是绝对不能出事!”
“你们兄妹俩真不是一般的纠结,”温沉道。
“最后,你们俩这种一厢情愿把对方排斥在外自己一个人面对一切的心理,肯定会让你们后悔的!”
墨小七和阮尔郁一起回到学校。
墨小七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学习的专业,数学系。一听就让我感到自卑。”
阮尔郁挑眉:“理科无能?”
“对啊,”墨小七直言不讳,“一点也不会,遇到理科那方面的东西立刻死机。”
“不过,逻辑能力很强啊。”
“贴近现实就很强,不然就完全无能。”
“很奇怪。”
“我就是很讨厌那些墨守成规的理论,”墨小七耸耸肩,“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理科老师的心头刺。”
“也一直都是文科老师的心头肉,”阮尔郁道,“所有的语文老师,都特别宠你。”
“呵呵,过奖,”墨小七笑道。
阮尔郁伸手拍拍她的头:“你先去吧。”
“喂,”墨小七道,“我觉得,你很好。”
嗯阮尔郁挑眉看她。
“有很好的口才,这点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就见识过了,”墨小七开始夸奖阮尔郁,“数学很好,这是听大家传的;人品很好,很温柔,这从刚刚我哭时,你的举动可以看出来;但你最让我觉得你很好的地方在于,你捡到了我的怀表。所以,我很谢谢你。呐,我夸你这么久,我们是不是可以做朋友?”
“终于不让我当你小弟了?”阮尔郁打趣道,“不过,我也觉得你很好。那么——”
墨小七主动伸出手,侧头微笑:“答应了?”
“嗯,”阮尔郁伸手握住她的。
墨小七淡淡笑开,阳光洒在她的面颊上,衬得她肤如凝脂。
阮尔郁道:“你在阳光下很白。”
“额……”墨小七一怔,然后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阳光下皮肤就会越来越白。所以夏天根本不用防晒霜,不过之后皮肤就会黑……”她说完,轻轻吐吐舌。
“那也就是说,还是需要防晒霜嘛!”阮尔郁道,“你的导师好像过来了。”
墨小七一看就发现韩任卿正朝自己走来,她道:“那我就先过去了,拜~!”
阮尔郁笑着颔首:“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