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Ⅶ溟陌

11、所谓明星

　　墨小七再怎样都不会想到裴以妍这样的心思。她和左浅澈刚回到宿舍，手机便响了。
　　她一看来电显示，便欣喜地接起电话：“爹地！”
　　“丫头，最近好吗？”墨智申笑着问女儿。
　　“好啊好啊！”墨小七一听见爸爸的声音就很开心，“爹，你想我没？”
　　“呵呵，想啊。”墨智申笑着跟女儿瞎侃。
　　墨小七乐呵呵地问：“呐，爸爸你记得我生日快到吗？”
　　“当然记得！”墨智申笑着问，“想要什么礼物？”
　　“哇！还是老爸懂我！”墨小七开心地笑，“不过，送我什么礼物你还是自己想吧！要是我说想要什么，你就买什么，岂不是太没有惊喜感了？！”
　　“丫头！你老爹我很忙的！”墨智申无可奈何地说。
　　“我不管！反正你自己想！”
　　“滚！小心我那天丢几条活鱼给你！”
　　“啊！爸爸！你明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鱼类生物了！鱼腥味难闻死了！！”
　　“我有时间送你东西就不错了，你还挑！”墨智申道，“对了，明初过得怎么样？”
　　“……我哥啊？还好啊，反正有妈妈住在他家里，他一日三餐都不用愁！”
　　“叫你妈妈赶紧回来给我做饭！”墨智申怒了，“让墨明初那小子赶紧自己找个媳妇儿给他做饭，那是我媳妇儿，是我的！”
　　“是是是！妈妈是您的！”墨小七安慰吃儿子醋的暴走父亲，“爹啊，你说你整日里在外面日理万机的，我妈妈给谁做饭，您知道吗？”
　　“谁让她不肯搬家过来X市跟我一起的？！”墨智申忿忿道。
　　“啧啧~~~”墨小七正欲再说点什么，却发现有电话插进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串号码，虽然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的号，她疑心有什么事，所以只得对爸爸说：“爸爸我有电话进来，我们以后再聊。”
　　“嗯，早点睡。”墨智申嘱咐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墨小七直接给对方回了电话：“你好，请问你是睡？”
　　“墨小姐，我是莱陌的经纪人，David”对方是一个男子，似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说起话的声音来很急促，“莱陌失踪了！”
　　“哈啊？！”
　　左浅澈洗了头发，走过来便看到墨小七握着电话，神色古怪。她眼神示意：“怎么了？”
　　“莱陌哥失踪了，”墨小七小声说。其实比起墨小七，莱陌跟左浅澈的关系更好些，他们曾经是同门师兄妹，可能是因为左浅澈手机没电了，David才打电话给墨小七的，所以，左浅澈直接从墨小七手中接过电话，跟David谈论起来。
　　几分钟后，左浅澈才结束跟对方的通话。
　　墨小七问：“怎么回事？”
　　“莱陌失踪了，David到处找不到人，但最近他通告非常多，他们公司瞒一个晚上还可以，若是久了让媒体知道了就麻烦了，”左浅澈拿着墨小七的电话打给樊安衡。樊安衡人面广，让他帮忙找人自然是非常靠谱。
　　墨小七不由地感慨，影帝啊影帝，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等等！如果他失踪了，那么David应该给京美染打电话才对啊！毕竟京美染师姐才是莱陌正牌女友啊！
　　墨小七问：“姐姐，你给阿染打个电话问问看。”
　　“阿染这几天都在忙那个贪污案的事情，明初哥说阿染对这个案子很重视，经常忙得昏天黑地的，”左浅澈说，“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打给她合不合适。”
　　“她男朋友失踪了，当然要让她知道啊！”墨小七翻白眼，“我觉得莱陌是去找她了！”
　　……让人鸡飞狗跳的影帝失踪案，在你说来怎么就变得无足轻重了呢？你可不可以别说的这么淡定？难道是被柯南君附身了？
　　左浅澈将信将疑地给京美染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却发现居然接通了！
　　但是，对方的声音为什么是一个很清越且很有磁性的男声？
　　于是，左女王怒了：“莱陌，你几个意思？！你这个时间为什么会在阿染家？！阿染呢？！”
　　“她好像发烧了，貌似是引发了肺炎，我正要找医生来，”莱陌的声音有些着急。
　　“不用了！”左浅澈淡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公司的人为了找你已经鸡飞狗跳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你知不知道阿染的身份又是什么？！”
　　墨小七有些诧异地看向姐姐。左浅澈在便签纸上写下“阿染生病了，你给樊安衡打电话让他过去看看，我要跟莱陌说几句话”，墨小七拿着便签纸，点点头。
　　“我跟你是是同门师兄妹，阿染和我又是多年好友，你和她交往本来是我们大家一直都看好的，你若一直坚持在学术上走下去，我们的朋友关系会一直这样好，”左浅澈道，“你现在是明星了，那么多人喜欢你，关注你，这些一点点拉开了你跟阿染间的距离。而现在，阿染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检察官，但她很年轻，你也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她跌落谷底？你这个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给她添乱子？”
　　“可是，小澈，我很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莱陌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却带着难言的痛，他低声道，“你不知道，那么多次，她在法庭上跟人针锋相对，那样义正严词的对着那些贪官污吏时，我有多么多么为她自豪，因为她是我爱的女子；那么多次，她在庭外接受记者采访平静而淡然，那样坚定不疑的面对着所有质问，我有多么多么为她自责，因为我只能坐在离她很远很远的车里静静地看着她；那么多次，她在离我最近最近的地方工作，那样咫尺之间的面对面，我有多么多么难过，因为我连跟她相视而笑的资格都没有。”
　　“你想离开吗？”左浅澈忽然问，“离开那个圈子，你若想要离开，我来跟你想办法。”
　　“小澈，我不是不想离开，不过，我既然跟公司有签约，那么还是要履行完合约，”莱陌道。
　　左浅澈翻白眼，道：“……那你先回你公司吧，大家都在找你。阿染我会照顾的，你别担心。”
　　收了线，左浅澈才知道自己又为自己揽了桩事儿！
　　“姐姐，你让莱陌哥息影？”墨小七不可置信地看着左浅澈，“这怎么可能？！”
　　“那里不可能？”
　　“他现在事业如日中天，他若息影，多少粉丝会为之疯狂你知不知道？”墨小七说，“即便是他息影了，也不会淡出众人视线。因为他就有那种让人围着他转的魔力。”
　　“如果是你的话，你可以。合约一定有漏洞，按你的本事应该可以通过漏洞，帮他解除合约。”
　　“……我可以说不答应吗？”
　　“小七，我想，你还是乖乖地答应吧，不然，”左浅澈看了一眼墨小七的床单被褥道，“我就把你的床单被褥捐给灾区苦难的儿童！”
　　“知道了，我明天去找莱陌，”墨小七耸耸肩，“不过我估计我见不到他，要是他经纪公司知道我的来意，还不放狗咬死我？”
　　“我明天让阮尔郁陪你去，”左浅澈道。
　　“为什么是他？”
　　“明天就他没什么课。”
　　“……好的！”

　　结果第二天墨小七被临时抓去系里开会。等她出来时，已超过预定时间了两个小时了……
　　她想着阮尔郁可能等得不耐烦走了，但她还是不放心地跑到约定地点。
　　一个男生正坐在石凳上，眼帘微垂，阳光照着他的侧颜，
　　欸？人还在！
　　墨小七正准备走上去，却看到一女生走到阮尔郁身边拍他的肩，阮尔郁睁开眼，那女生笑着跟他说起话来。墨小七清楚地看见阮尔郁也在笑。其实阮尔郁性情清傲且一直有一种来自于书香名门的淡漠，他对一般女生很冷淡，但在这个女生面前如此微笑的他却还是墨小七第一次看见。
　　墨小七在一边想了很久，要不要现在上去打扰两人……毕竟看起来很情侣啊……
　　“墨明采！”阮尔郁对不远处的墨小七招招手，“你迟到很久了啊！”
　　被发现了……墨小七一边这样想，一边还是小跑过去：“不好意思，被系里临时抓去开会了！”
　　阮尔郁颔首：“嗯，那我们就走吧。”
　　说完便走，看也不看刚刚跟他说话的女生。
　　墨小七尴尬地看了一眼那个女生，那女生笑了笑没说话，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一路上阮尔郁都在听墨小七介绍莱陌，其实墨小七知道左浅澈为什么要让阮尔郁陪着自己一起去。阮尔郁是理科生，心思缜密逻辑思维强大，应变能力又好，找他跟着总比让她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无良预备律师去献丑好。
　　见到莱陌其实很不容易，不过显然是莱陌提前跟David打过招呼了，墨小七和阮尔郁过去时David亲自出来接客。
　　“墨小姐，你好，”David是一个非常耐看且有能力的男人。
　　“你好，这位是我朋友，阮尔郁。”墨小七做了介绍。
　　“你好。”
　　墨小七道：“莱陌哥现在有空吗？”
　　“他还在拍平面照片，估计你们还要稍等一下，”David道。
　　“哦，”墨小七道，“那他应该有交代让你把一个文件交给我吧？”
　　“是的，”David递给墨小七一个文件夹道，“这是莱陌让我交给你。”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们，”墨小七接过文件夹，道。
　　David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墨小七，然后道：“墨小姐，我知道你是很出色的学生，但你毕竟还不是一个真正的律师。”
　　墨小七看向David，她笑：“这似乎与你无关。”
　　“墨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David蹙眉道，“他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男人，他深受那么多人的喜欢，你为什么要让他息影？！”
　　“David，你的想法我们可以理解，不过，现在的问题不是你们单方面的一厢情愿，”阮尔郁站在墨小七身边道，“我想，很多事情还是等莱陌过来以后，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吧。”
　　David看了看墨小七，又看了看阮尔郁才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墨小七从文件夹中拿出合约来看。
　　阮尔郁也跟着看起来，间或两人偶尔的讨论，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
　　等二人终于讨论完整个合约时，墨小七感慨一句：“这合约是很具有法律效力的，估计无法提前解约。”这意味着莱陌还要当三年的明星。
　　“嗯，”阮尔郁道，“况且，就算合约到期，莱陌也无法全身而退。公司肯定要想尽办法挽留他。”
　　“可是，莱陌不会想要留下来的，他很想跟阿染在一起，”墨小七抓抓头发，“哎呀呀！真是苦恼！”
　　“行了，”阮尔郁把墨小七的手自她头顶上拉下来，然后伸手理理她的头发，“你总会有办法的。”
　　“我姐的意思就是让我过来玩文字游戏，她知道我最擅长玩文字游戏了，可是，这毕是具有法律效力的合约啊！！！”
　　阮尔郁轻笑无言。
　　墨小七忿忿不平，正要再次发牢骚，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手蒙住了眼。
　　她摸摸那双蒙住自己眼睛的手，半晌道：“莱陌哥，你几岁啊？！”
　　“哈哈哈！”莱陌松开手，坐在墨小七身边，“小七你还是很聪明的。”
　　“……@#￥%%~！”墨小七翻白眼。
　　其实，莱陌本人非常英俊，而且气质温润但时而冷冽，不过事实上却是一个脾气很好的男子，他在校时没少引着墨小七四处吃喝玩乐，两人关系很好。这也是为什么墨小七肯帮他的原因。
　　“这位是？”莱陌眨眨眼，看着阮尔郁问。
　　“莱陌先生，你好，我是小七的朋友，阮尔郁。”
　　“你好你好，”莱陌很友好地跟阮尔郁握手。
　　“哥，不是我说你，”墨小七一本正经起来，“你说你犯得着吗你？！”
　　“……当初是为了朋友才答应入这行，不过既然签约了我还是想做好自己的工作。”莱陌耸肩无奈道。
　　“我知道你有责任感，不然也不会成为影帝啊……”
　　莱陌很有气质地翻白眼，墨小七啧啧称奇，优质帅哥就是不一样啊，翻白眼也这么帅！
　　这时，阮尔郁起身接了一个电话。
　　墨小七正好趁着这个时候在跟莱陌讨论起合约，大抵也就是一些细枝末节。
　　阮尔郁讲完电话，走进来跟他们一起讨论了一会。莱陌说要请墨小七吃饭。墨小七和阮尔郁婉言谢绝。
　　墨小七甚至打趣说：“我可不想明日报纸头条是我毫无形象的跟你坐在一起吃饭。”
　　墨小七和阮尔郁起身告辞。
　　墨小七说要请阮尔郁吃饭，阮尔郁便带着墨小七去了一个很小的餐厅吃饭。
　　其实内部装潢很别致，不过，墨小七还是比较在意吃食。菜是由他来点的，阮尔郁显然是经常过来这边吃饭的，所以非常有研究。
　　席间两人都是漫天瞎聊。
　　于是就聊到最近墨小七看的一本余秋雨先生的新作《我等不到了》，这本书墨小七几个月前就买了，但一直提不起兴致来看，而两天前墨小七闲来无事，随手翻了两页便一下子看入了迷。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写的文字就一点点哭起来，”墨小七有些难过的说，“可能是为那个时代而悲哀，也可能是为那个时代的人感到痛心。”
　　“历史就是这样一条长长的河，不过你别指望这条河是平直无澜，它总要蜿蜒曲折才能前行，”阮尔郁的声音平静而沉稳，睿智而又通透。
　　“我也懂啊，人总要在磨难中前行，才会变得坚强而不坚不摧，”墨小七道，“可是，不能明白，□□时期，那些人为什么要揭发别人？余秋雨的父亲甚至是被自己的朋友揭发的！这也太荒谬了！”
　　“其实，这是当时人们生存的一种方式而已。”
　　“可，踩着朋友的尊严，把朋友推入政治漩涡中也是生存方式的一种吗？我觉得，在那个年代，生活再怎么苦不堪言，只要不去揭发别人，就好啦！你揭发别人会让自己清贫的生活变得好一点吗？除了让旁人痛苦，究竟还得到了什么？！”
　　“小七！”阮尔郁看向她，“你在担心什么？”
　　墨小七一下子冷静下来，她心中忽然有些感慨，坐在自己对面的男生这样懂她，仅仅是这样几句话，他便察觉到了自己的担忧。
　　“唔……”墨小七苦笑，“担心，如果有着样的文化灾难发生，我们这一代人撑不撑得下来？”
　　“不会的，”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哈啊？”
　　他放下筷子，看向墨小七，“现代人的思维非常开明，且信息传播快。比如前段时间，因日本核电站发生泄漏而发生的抢盐风波，很快就被平息了不是？若是放在从前，这事儿最起码要闹个几年。况且即便发生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抵抗精神可是一点也不差的，是祸躲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担心什么？！”
　　他看着墨小七的眸子，黑而亮。漂亮到极致，却又张扬到极致。墨小七心底一颤，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嗯，不怕！”
　　的确，居安思危是没错的，但杞人忧天就完全没有必要了！墨小七这样想着，最终实实在在地笑了。

　　餐厅外，一辆黑色布加迪威龙静静停在路边。
　　车内，一个英俊的男子正看着餐厅里的两位客人。
　　凌顺着那个英俊男子的目光望去，便看到那个笑得一脸灿烂的墨小七。他眸色暗沉，怎么又是墨小七？！
　　“凌，告诉燮，可以准备计划了，”庄洌卿捏紧了手中一个小小的U盘，冷声吩咐道。
　　凌看了一眼庄洌卿手中的U盘，道：“哥，不把东西给墨小姐吗？”这两天他可是亲眼看到，庄洌卿在完成所有超负荷的工作后还要完成一片论文的修改，他见庄洌卿那么累，劝他休息，庄洌卿只说：“总要早些完成，在规定时间内交给她啊，不然她又得挨骂。”这么认真的修改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又不去给她呢？
　　“她……”刚刚要脱口而出的“她已经不需要了吧，”的话，戛然而止，视线中墨小七和那个男孩走了出来，她很自然的拉着那个男孩的手。
　　庄洌卿面无表情，只是伸手想拉开车门。
　　“哥！”凌一把拽住他，“你不能下去！”
　　“放手！”他要见她。
　　“哥！你知道现在多少人都盯着她吗？你忘记了墨明初是多么精明的人？！况且，你忘记自己刚刚的决定了？！”
　　庄洌卿回望他一眼，然后缓缓放手，闭上眼。凌清晰地看到他的手在轻微地颤抖，他长长的眼睫毛在轻轻颤动。

　　而这时，墨小七忽然心神一动地看向了路边那辆价值不菲的车。
　　凌正好对上墨小七的视线，他坚冷冰硬的心微微一颤，虽然他清楚，墨小七不可能透过有色的挡风玻璃看到他们，但他还是担心。
　　“哥……”凌喊了一声。
　　庄洌卿睁开眼看向凌，声音低沉：“怎么？”
　　“墨……”凌又看了一眼窗外，发现墨小七早已不见踪影，他松了一口气，“回去吗？”
　　“嗯。”

　　回到寝室，墨小七看到左浅澈在，就说：“莱陌哥这事儿很难办！”
　　“……”左浅澈看着墨小七。
　　“我看了合约，具有严格的法律效力。”
　　“嗯，我也听说了，”左浅澈道，“我调查到了他们公司的董事长，不过，这人有点特殊。”
　　“谁？”
　　“庄洌轩的哥哥，庄洌卿。”
　　墨小七不语，左浅澈道：“我跟庄讲师联系过了，不过他说他哥哥最近很忙，他也不一定能联系到人。”
　　“算了，我去找找他吧，”墨小七道，“他帮我修改了论文，明天我就去找他。”
　　“小七，”左浅澈站起来，将手放在墨小七肩上，“你要注意安全，这段时间一定要小心。”
　　墨小七笑着点头：“不用担心我，而且庄洌卿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不会有事的。”
　　她在临睡觉前给舒雪宸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舒雪宸才接起：“喂？”
　　“喂，小宸。”
　　“姐姐？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想你了。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哦，可能是因为我刚刚在吹头发没有听到。”
　　“还好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按时睡觉？”
　　“有啊有啊，当然有！我很乖哦！”
　　“那就好！”墨小七跟舒雪宸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直到寝室要熄灯才收线。
　　她侧着身，对着墙。紧紧抓住手中的怀表，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