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欲返去》诸葛闲云

22、第 22 章

　　在这样的凌晨想起这些，心忽然揪在一起的疼。
　　为小五的死，为孟凡，也为我自己。
　　那包烟转眼就剩下最后一支。我不知道这剩下的最后一支够不够我撑到天亮。
　　我攥着手机，之前心底的平静被我忽然生出的焦躁和气愤覆盖，我有想把手机丢出窗外的冲动。
　　我知道，我是在气我自己。
　　对于孟凡，对于自己，忽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你知道那种无力感么？就是，你站在那里，看见面前有很多很多条路，看上去新鲜光明充满希望，但是，却无从选择。或是，你即使选择了也不能一直走下去。
　　那种无力感让你想像小孩一样，就地坐下，放声大哭，甚至赖在地上滚几个滚儿。
　　然后，这种无力感也告诉你，你不能这样做。你可以哭，但没有人看。哭完之后，你仍然要面临这种看似光明却渺茫和辛苦的选择。
　　你知道么？这种无力感让我很多次的像今天这样，一个人静静的待着，抽烟，喝酒，发呆。或是和一大群人在一起，让一群人的声音淹没我自己。

　　我真的想念孟凡了。
　　我希望她可以在我坐在地上哭的时候过来安慰我，或是，陪在我的身边就好。或许，看见她我便不会哭。
　　是的，我说过，不管我怎样不好，但对孟凡，一定要好。
　　如果她在，我没有时间去哭。

　　我完全不受控制的又给孟凡发了一条短信。
　　“天快亮了。”
　　呵，既然我已经发出了第一条短信违背了约定，既然我已经决定要认真考虑我们之间的事，　　那么，就让我接着讨厌接着给孟凡发第二条第三条第N条信息吧。

　　远处渐渐泛起隐隐约约的青白色。或许是我的错觉，或许是，天真的就要亮了。
　　我不知道我在窗台上待了多久。我靠在那里，看着面前的有着蒙蒙雾气和亮光的小区的路，想起我曾经的一个挂饰。
　　那是一个很简单的挂饰，一个长发的小人儿，很抽象，只是一只脑袋，戴着一顶小小的帽子，有着用黑线描出来的不甚精致的面容，软尼龙丝做的头发长长的坠下来。严格说起来，这并不是一个贵重的物件，甚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粗糙”了。
　　是孟凡给我的。
　　孟凡把它给我的时候，我看着这个戴着帽子只有一只脑袋的小挂饰，想说它怎么这么奇怪，却没有说出口，因为，我自己也觉得这个挂饰在哪里打动了我。虽然它粗糙，虽然它不那么好看，但是，它就是打动了我。
　　孟凡把它挂在了我的包带上，挽了个结。那个小小的人儿便坠在那里，随着我的包轻轻晃动。
　　我正在努力思考这个小人儿究竟在哪里打动我的时候，孟凡说话了：
　　“我觉得它跟你很像。”
　　我恍然大悟。
　　是了，就是那感觉。虽然粗糙虽然难看，但就是隐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知道孟凡很少会对玩偶挂饰表示出异常的兴趣，尤其是断乎不会买。我想孟凡肯定也是因为这个才会买来。
　　“嗯，是有些像呢。”
　　我看着那小人儿，用力弹了一下。它在我的包上转了一圈儿，又归于原地。
　　“哈，才要两块钱。”孟凡故意刺激我。
　　我不晓得这是孟凡从哪里刨来的，不过，她肯愿意刨这个小东西给我，我还是很高兴的，所以也不计较她究竟是说买这个小人儿只要两块钱，还是打击我只值两块钱。
　　那段时间我天天带着那个小人儿，上班，下班，会朋友，偶尔换包，也记得把小人儿摘下来带上。
　　我觉得自己是个很奇怪的人。其实这一点上我跟孟凡差不多，生活里很少会有挂饰这类东西。我的手机和她的一样，干干净净，没有那种成串的奇奇怪怪的东西。
　　当然，这种外在的表现形式我和孟凡无意中取得了一致，但其实本质是不同的。孟凡的不用挂饰，是因为她觉得简单就好。她其实比较辛苦，内心里其实有很多的沉重，她说得不太多，但我知道，在她的过往里，也会有过很多的炫烂和跌宕，或是我正在认为的激情。但是，这些都归于了平淡，现在的她，有一种细水长流的平和，所以，她会说，她愿意对那些可爱的装饰物保持有距离的欣赏。我想，那种有距离的欣赏也许是一种对美好的珍惜，也有着对现实生活的尊重。而她的这种态度常常让我觉得跟不上她，像是她长了多许多。虽然，我一再对她强调我是比她大整整五个月的。
　　而我的不用挂饰，说白了就是懒，还有逃避。对我来说，我喜欢新奇，喜欢尝试不同的东西，但是，又没有太长的定性。有的时候，我自己对那些东西也会觉得烦，所以干脆不用。而且，一件小饰品通常会承载一段心情，我怕心情积累多了，我自己都不能分辨，而我是个偷懒的人，所以，干脆，什么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