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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离开了主城之后,我回了一次阙烨镇。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下雪了,最近几年出生的孩子几乎不知道雪是什么样的。从隆血洗阙烨镇到现在已经过了八年。这八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有许多人从我身边离开,也有许多人不停巴结我。可无论哪种人里面都没有隆,亦没有彦哥哥。
      我的彦哥哥在这小小的阙烨镇伴着娘亲长眠了八年。八年啊!我这个弟弟却一次也没来看过他。
      这次,我带了他最爱的陈年花雕。
      他的坟上长了杂草,看得出是很久没人来了。一旁就是娘亲的坟,过了二十余年,看上去破败不堪。
      我拜祭了娘以后,便提着那壶花雕,在他坟前盘膝而坐。我为他斟了一杯酒,浅笑道:「哥,我回来来看你了。」
      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彦哥哥和我在王府的庭院对饮。他说他不怪我,他说他只是放不下有些东西。
      最后,他微笑着跟我说再见。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酒香还在,可那一壶花雕却没了踪影。我想彦哥哥一定是原谅我了,这才稍稍放心。
      那年隆陪我来拜祭娘亲时,彦哥哥还差点杀了我,他大概也没想到最后自己竟会为了救我而死吧。是我害死了彦哥哥,是我害死了晨儿,其实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可是隆还活着,隆不愿看我死,他要我活下去,我就不会早他一天死,不管活着会有多辛苦,我都能撑下去。我觉得我是忘不掉隆的。我的念想太多,这样那样,每一样都和他有关,仿佛这大千世界的每一处都有我们的回忆。
      我不知道当我这么疯狂地想他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在想我。
      若是就好了。可我又不愿他想我。期待太大却无法实现会让人很痛苦,不过不放下却会一直痛苦。我不想他和我一样,一辈子活在痛苦之中。那样的日子比死还可怕。
      我在彦哥哥的坟前留了一日才离开。
      说实话,我并不愿这样不停辗转,可是我不能给隆留下一丁点找到我的机会。给他机会就是在给我自己机会。我知道,隆的一句话就能打破我这么多年来苦心筑成的防御。若那么久的努力就这样轻易地被瓦解,我真的不甘心。
      隆是个冷漠的人,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无情。虽然他曾对我百般宠爱,可我那时竟从未认为这些东西有多难得,直到他对我失去了耐心,我才憧憬起过去的时光来。
      我从来没有怪他送我进宫的事,因为这是我欠他的。我肆意挥霍了他仅存的温柔,最后到了这种地步,我无话可说。
      毕竟我才是罪魁祸首。
      我接着北上,说来也巧,我每到一个地方都能想起和隆有关的事,这让我几乎就相信了我曾和隆游遍了这个疆土广袤的国家。
      出逃并不顺利。
      隆已经登基了,他到处张贴皇榜,不经意一瞥,才知道我的身价竟高达三十万两黄金!若哪一日我没了盘缠主动跑到官府去,定能拿到不少钱,要是我能出得来。
      我的目的地是倾舞宫,我想去看看师父,他是第一个为我而死的人,他的死就像一个晦瑟的隐语,昭示了更多人的死亡。像晨儿,像彦哥哥。他也是第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面对他的时候,我没办法装得那么冷漠。就像我没办法在隆面前冷静下来一样。
      隆是我逃不过的劫,我的一生注定会覆在他手上,即使这样我还是不会放开他。碧落黄泉,我都愿和他在一起。
      可是隆,不知你是否也愿意?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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