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无涯》东宇无意

4、救人啊！不容易

　　天也快黑了，风无涯也怕李大哥着急，再说他并不能做什么，只能叹一声起，索性整理一下东西跟在王八身后向后门走去。
　　风无涯无意中朝前院看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浑身颤抖，抓了银子就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王八也看了一眼前院，此时灯火已燃起，暧昧中夹着迷乱。
　　“少见多怪！”王八看了一眼自己把自己摔出门的风无涯，转身回去了。

　　风无涯刚一转弯，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一时间呕吐不止，直到吐得黄水都出来了，才渐渐停歇。风无涯虚弱地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嘴巴，眼泪止不住地哗哗外流。一想到刚刚那个人，又忍不住干呕，太惨了。。。。
　　一辆破烂的马车停在风无涯出来的后门。
　　“快，快，把他抬上去。现在处置，早干嘛去了？”
　　“就是，那个王八怎么不抬，让我们抬，万一传染怎么办？”
　　“还说什么，快点，今晚弄出城，扔到乱坟岗喂野狗去！”
　　“这样行吗？玩意传染了别人怎么办？”
　　“管他来，不传染咱就行，你快点！啰嗦什么？”
　　两个穿的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的人把一个麻袋抬上车就打马飞奔，正从缩在黑暗中的风无涯身边经过。
　　一股熟悉的恶臭冲进鼻子里，啊！那个人……

　　李大哥正焦急地等在卖菜的地方，
　　“这孩子千万别出事”，李大哥正说着，迎面冲过来一个人。
　　“快快，李大哥，乱坟岗！”风无涯顾不得喘口气，
　　“别急，别急，这孩子咋弄成这样。上车，走！”
　　此时的风无涯头发早就跑散了，脸上的黑色被汗水冲的东一道西一道，一抹一片花，假胡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扯掉了，衣服也在呕吐时弄脏了。

　　到城门时，恰巧碰到那两个人出城，风无涯嘱咐李大哥暗暗跟着他们，别让他们发现。

　　乱坟岗上乌黑一片，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以及野狗厮打的声音。吓得那两个人扔下麻袋撒丫子跑了。
　　风无涯跑过去，打开麻袋，果真就是那个重病的患者。风无涯当即取出一粒红色的药丸塞进那人嘴里。
　　李大哥在旁边帮忙把他抬上卖菜车，村里人朴实，把风无涯当自己人，自不会嫌弃风无涯要救的人。
　　回去的路上，风无涯解释说他今天给人治病，正遇到有不良的主人要把没死透的人扔到乱坟岗，他才着急赶过来救人。他不说实话，其实并不是不相信李大哥，是因为事情出在那种地方，他不想给这位淳朴、善良的大哥带来负面影响。有些人本来并不坏，只是心性不够坚定，容易受到不良影响走上邪路。所以不知亦不犯，他是一片好心。再加上他之所以此时出手救下此人，也是想让他以一个新的身份重生。小小年纪，不得不说心思如此细腻、周全。

　　到了村里，家人帮忙收拾一见干净的茅屋，把那个昏迷不醒的人安置进去。一切妥当后，李大哥有趣找老村长商量明天卖菜的事了。这菜是整个村里人的，村里又只有一辆驴车，只李大哥一人在赶，所以少不得要东家西家的串。
　　第二天一大早，风无涯依旧跟着李大哥进城卖菜。不过今天他没一到城里就去行医，而是老老实实地在原地帮李大哥卖菜，只中间出去一趟买药。
　　李大哥看着卖菜卖得欢快的风无涯，笑着说：
　　“风小子别到处行医了，干脆在村里扎根得了，过几年娶个漂亮媳妇生个娃多好。”
　　风无涯不回话只是傻笑，引得李大哥哈哈大笑。
　　只是到了傍晚时分，风无涯说有味重要的药忘了买了，他去去就回，如果关城门之前没回来就叫李大哥先走。
　　他这次换了一身乞丐的衣服，把头发弄乱，和一群乞丐一起蹲在一家迎来送往的大门对面。
　　回来时气的李大哥骂他贪玩，风无涯笑嘻嘻地赔不是，说是迷了路。

　　第三天，风无涯依旧跟来，只中间出去买了一趟药，顺便去了昨天的蹲点，在那家大门上趁人不注意抹了点东西。此后一直待到把菜卖完。
　　今天的菜卖的很快，不到午饭时间就卖完了，李大哥吆喝着驴车往回赶，风无涯坐在车上嘴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两天，村里生病的人经过风无涯的治疗，明显有了起色。更是不把风无涯当外人，连带着被风无涯救回的人也是积极帮忙，为了安全起见，风无涯决定自己亲自照料。
　　想归想，他终究不是伺候人的人。所以，现在他面临一个极大地难题，这个难题主要是心理上的。
　　他要给那个年轻的男子更换衣物，擦拭身体，这时基本的清洁工作，不过这么简单的工作却难倒了我们的风无涯。
　　桔黄的灯光轻轻摇摆，把风无涯的的身影拉长投印在斑驳的墙上。风无涯浑身上下蒙的严严实实，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僵硬地站在床边，紧紧盯着床上的男子，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露出极大地挣扎。嘴里一直像念经一样嘟囔着什么：
　　“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医者父母心……”
　　风无涯终于动了，去解衣衫的双手抖个不停，嘴里嘟囔着：
　　“大哥，冒犯了。”
　　接着继续嘟囔：
　　“医者父母心……”
　　风无涯费了好大劲才把那套破烂的上衣脱下，蒙脸的布巾已被打湿。等到除去下衣时，风无涯终于忍不住把头一下一下地磕在墙上。
　　“我是在救人，我是在救人！”
　　风无涯暗暗咬紧牙关，猛然睁开紧闭的双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有剪刀剪除下衣。又用温水迅速擦拭全身，套上干净的衣物。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干完一切的风无涯彻底瘫倒在地上，
　　“师父，我会做一个好大夫。”
　　说着，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清理下来的东西风无涯都妥善处理好，才来到泉边，就着泉水细细洗净双手，又洗净了脸。烧了热水，洗个热水澡，把换洗的衣服洗净，才去睡觉，睡前突然想起今天的药没吃，又起来吃了药，才安心躺好。